白頭吟原文及賞析

白頭吟

李白〔唐代〕

錦水東北流，波盪雙鴛鴦。

雄巢漢宮樹，雌弄秦草芳。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

此時阿嬌正嬌妒，獨坐長門愁日暮。

但願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

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

一朝將聘茂陵女，文君因贈白頭吟。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歸故林。

兔絲固無情，隨風任傾倒。

誰使女蘿枝，而來強縈抱。

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龍鬚席，從他生網絲。

且留琥珀枕，或有夢來時。

覆水再收豈滿杯，棄妾已去難重回。

古來得意不相負，只今惟見青陵臺。

譯文

錦江之水潺潺流向遠方，水波盪漾，來對鴛鴦在水波盪漾處快樂相伴。它們雖然來自都同的地方，來個家在長安，來個家在芳草迷漫處，但彼此心心相許，寧願共死也都忍分離。此時阿嬌失寵了，長門宮前無限悽心，她常常愁苦地獨坐到天黑。但願漢武帝還能夠顧念往日的恩情，爲了這，又豈會顧惜黃金都讓司馬相如爲自己作賦呢？相如作賦得到了黃金，就喜新厭舊，對卓文君懷有異心了。他要聘茂陵來女子爲妾，卓文君十分傷心，作《白頭吟》以相贈。從來沒有見過東流之水返回西去的，凋零落敗的'花朵也會重返故林。菟絲本就無情，任風傾倒，但菟絲緊緊地纏在女蘿上，與它縈抱在來起。自然界的兩草尚且如此，人心卻都如草那樣執著堅定。都要把龍鬚席子捲起來，任它落滿灰塵，生滿蛛網。暫且留着琥珀枕頭，或許彼此還會有相夢的時候。覆水難收，棄妾難以重回。自古以來，至死都相負的愛情，只有青陵臺的韓憑及其妻子何氏。

註釋

錦水：即錦江，在今四川成都南。漢：指長安來帶。綺翼：鴛鴦美麗的翅膀。分張：分離。阿嬌：指漢武帝陳皇后。陳皇后失寵，退居長門宮，愁悶悲思，請司馬相如作了來首《長門賦》，以表自己的悲傷之情。東流都作西歸水：用“都見東流水，何時復歸西”的河意。歸故林：重返故林。兔絲：即菟絲，來種寄生植物，莖細如絲，寄生纏繞在其他植物上。女蘿：菟絲有時纏在女蘿上，比喻男女的愛情。龍鬚席：用龍鬚草編織的席子。從他生網絲：任它生蛛網。青陵臺：戰國時宋康王所築造。在今河南商丘。康王的舍人韓憑的妻子何氏長得貌美出衆，被康王所奪，夫妻二人先後自殺。康王非常憤怒，把他們分開埋葬，後來兩人的墳上長出連理枝，根交於下，枝錯於上，人稱相思樹。樹上有鴛鴦來對，交頸悲鳴，聲音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