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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首部浪漫主義詩歌總集《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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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是屈原創作的一種新詩體,並且也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浪漫主義詩歌總集。“楚辭”的名稱,西漢初期已有之,至劉向乃編輯成集。東漢王逸作章句。原收戰國楚人屈原、宋玉及漢代淮南小山、東方朔、王褒、劉向等人辭賦共十六篇。后王逸增入己作《九思》,成十七篇。全書以屈原作品爲主,其餘各篇也是承襲屈賦的形式。以其運用楚地(注:即今湖南、湖北一帶)的文學樣式、方言聲韻和風土物產等,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故名《楚辭》,對後世詩歌產生深遠影響。

中國首部浪漫主義詩歌總集《楚辭》

《楚辭》經歷了屈原的作品始創、屈後仿作、漢初蒐集、至劉向輯錄等歷程,成書時間應在公元前26年至公元前6年間。劉向《楚辭》原書早亡,後人只能間接通過被認爲保留最完整的東漢王逸《楚辭章句》(原書亦佚)、宋洪興祖《楚辭補註》(《楚辭章句》的補充)追溯、揣測原貌。

《楚辭》對整個中國文化系統有不同尋常的意義,特別是文學方面,它開創了中國浪漫主義文學的詩篇,令後世因稱此種文體爲“楚辭體”、騷體。而四大體裁詩歌、小說、散文、戲劇皆不同程度存在其身影。

對《楚辭》(楚辭)及其研究史作研究的學科,今稱爲“楚辭學”,其上迄漢代,宋代大興,近現代更成爲中國古典文化殿堂之顯學,而《楚辭》早在盛唐時便流入日本等“儒家-中華文化圈”,16世紀之後,更流入歐洲。至19世紀,楚辭引起歐美各國廣泛關注,各種語言的譯文、研究著作大量出現,在國際漢學界,楚辭一直是研究的熱點之一。

 內容梗概

《楚辭》是最早的浪漫主義詩歌總集及浪漫主義文學源頭。“楚辭”之名首見於《史記·酷吏列傳》。可見至遲在漢代前期已有這一名稱。其本義,當是泛指楚地的歌辭,以後才成爲專稱,指以戰國時楚國屈原的創作爲代表的新詩體。西漢末年,劉向將屈原、宋玉的作品以及漢代淮南小山、東方朔、王褒、劉向等人承襲模仿屈原、宋玉的作品彙編成集,計十六篇,定名爲《楚辭》。是爲總集之祖。后王逸增入己作《九思》,成十七篇。分別是:《離騷》《九歌》《天問》《九章》《遠遊》《卜居》《漁父》《九辯》《招魂》《大招》《惜誓》《招隱士》《七諫》《哀時命》《九懷》《九嘆》《九思》。這個十七篇的篇章結構,遂成爲後世通行本。

《楚辭》運用楚地(今湖南、湖北一帶)的方言聲韻,敘寫楚地的山川人物、歷史風情,具有濃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如宋人黃伯思所說,“皆書楚語,作楚聲,紀楚地,名楚物”(《東觀餘論》)。全書以屈原作品爲主,其餘各篇也都承襲屈賦的形式,感情奔放,想象奇特。與《詩經》古樸的四言體詩相比,楚辭的句式較活潑,句中有時使用楚國方言,在節奏和韻律上獨具特色,更適合表現豐富複雜的思想感情。

《楚辭》部分作品因效仿楚辭的體例,有時也被成爲“楚辭體”或“騷體”。“騷”,因其中的作品《離騷》而得名,故“後人或謂之騷”,與因十五《國風》而稱爲“風”的《詩經》相對,分別爲中國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的鼻祖。後人也常以“風騷”代指詩歌,或以“騷人”稱呼詩人。

  文學貢獻

《楚辭》對中國文學的發展有極其深廣的影響,幾乎每個文學領域,各個不同的體裁的文學都不同程度存在它的身影。鄭振鐸在《屈原作品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影響》一文中給予《楚辭》極高的評價:“像水銀瀉地,像麗日當空,像春天之於花卉,像火炬之於黑暗的無星之夜,永遠在啓發着、激動着無數的後代的作家們。”

  騷體

騷體文學包括楚歌和楚賦,它們有二個共同特點:其一是以《楚辭》中作品爲模擬範式,其二是“兮”的大量運用;後者構成了騷賦有別於其他作品最明顯的外在標誌。項羽《垓下歌》、劉邦《大風歌》、漢武《秋風辭》等帝王作品,以至整個兩漢魏晉騷體都是《楚辭》的繼承者。胡國瑞《魏晉南北朝文學史》曾指出“包括建安到魏末的抒情小賦言,可說都遠襲楚辭”。唐崇詩,文壇中心在詩,但韓愈、柳宗元、皮日休三家爲代表的騷體作家,在中晚唐復興。宋至清,據姜亮夫《楚辭書目五種》第三部《紹騷偶錄》,這一時期作騷體作品有50人,約110題,共計作品300餘篇。這些,都是直接起源於《楚辭》。

  賦體

賦體文學出於“楚辭”。這裏的“楚辭”指屈原開創的文學形式,包括《楚辭》之前的就流行於世、有可能未進入《楚辭》的楚辭體作品。賦體的形成前人有多說,從大的方面上講,它與《詩經》傳統、戰國諸子文風、縱橫家排比論辯的氣勢不無關係,然而最重要、最直接的淵源則是“楚辭”。從句型上看,賦體文有的全部或大部運用騷體句,如枚乘《七發》等;有的大量運用散句的散體賦,如之後宋代蘇軾《前赤壁賦》等。從題材上和描寫手法看,賦體文的主要題材是約定俗成的,構思方法有規可循,這種類型化傾向來自前代的模仿,由於《楚辭》提供最典麗優雅的榜樣。後世賦便多仿而作,劉熙載《藝概》說司馬相如的《大人賦》出於《遠遊》,曹植《洛神賦》出於《湘君》《湘夫人》等;郭沫若甚至說《遠遊》是《大人賦》的初稿,張衡的《思玄賦》簡直是《離騷》的翻版,這些說法雖不盡然,但可見《楚辭》對賦體的貢獻。

  詩歌

《楚辭》是公認的與《詩經》並峙的一座詩的豐碑,它創造了新的詩體,對詩歌對發展有極其重要的作用。首先,《楚辭》開創性地打破了《詩經》四言爲主,重章疊韻的體式;其次,《楚辭》豐富了詩歌的題材,拓展了詩歌的表現領域,如招隱詩、遊仙詩等便是直接從《楚辭》孕育出來的,政治詠懷詩等,受《楚辭》的影響亦很大;最後,最重要的是,《楚辭》在詩壇開創了一種文學傳統,今人視爲“浪漫主義”詩風的一派都無一例外受其啓發,從中汲取精神與藝術得滋養,成了它的“苗裔”。屈原、阮籍、李白,以至於龔自珍等的作品,正是此種浪漫主義詩風的體現。

  散文

散文是與韻文相對的',《楚辭》雖然是韻文,但它對散文的作用也很明顯。首先,它具備散文因素,如句式上長短不齊,有散文化傾向;如它結構抒發胸臆,辭章安排與散文通;如內涵上既可抒情又可言志,可論說也可質疑,與散文相接等。因此魯迅《漢文學史綱要》稱《史記》爲“無韻之《離騷》”。其次,它開創的寫法如問對及謀篇構思的方法,爲散文所汲取。如《卜居》《漁父》都是一問一答,活潑有趣,後世類似文章連綿不絕,因此《文選》專門設“對問”、“設論”這類文體,《文心雕龍》也歸入雜文。從東方朔的《答客難》到柳宗元的《愚溪對》無不從這種思路來。孫綜在《山曉閣選唐大家柳柳州全集》中評“屈子澤畔行吟,柳州愚溪對答,千古同慨”。第三,是騷體句入散文。在散文體中插入騷體句,可以抒懷、可以勵志,猶畫龍點睛,向爲文章家習用。

  戲劇

戲劇是綜合性的表演藝術,《楚辭》對戲劇的貢獻來自兩個方面。一個方面,是部分作品包含了某些戲劇成分,如《九歌》,本身就是迎神娛神的歌舞樂章,就其文學的意義說則是先秦一部戲劇。王國維《宋元戲曲考》直言爲戲曲“萌芽”:“是則靈之爲職,或偃蹇以象神,或婆娑以樂神。蓋後世戲劇之萌芽,已有存焉者矣”。另一個方面,是《楚辭》中人物在戲劇的表現。其中,僅屈原的事蹟,據馬曉玲《引商刻羽吊屈原》一文:歷代的雜劇、傳奇等有近二十種(包括未完成品),其作者包括睢景臣、吳弘道、徐應乾、袁晉、汪柱、顧彩、丁澎、李東琪等,鄭瑜《汨沙江》(雜劇)、尤侗《讀離騷》(雜劇)、周樂清《紉蘭佩》(雜劇)、張堅《懷沙記》(傳奇)、胡盍朋《汨羅沙》(傳奇)等,今仍存世。近代,《楚辭》故事更是大量劇增,可說《楚辭》已融入戲劇文化中。

  小說

相對而言,《楚辭》與小說關係較疏,只是一種文學的交融與滲透。《楚辭》對小說的貢獻,主要表現在:其一,是想象空間的拓展,如《九歌》對神的思戀追求之於後世人神戀的啓發,如《離騷》《遠遊》的騰雲駕霧之於後世神怪小說的參照,如《招魂》之於志怪小說的借鑑作用,等。其二、題材故事的滲透,如王嘉《拾遺記》卷一十記洞庭山,又如沈亞之《屈原外傳》等,都將屈原入小說並神化。而關於屈原的傳說故事,更是於今不絕。乃至“戲說”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