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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棗樹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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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猶如一隻繭,層層剝落,在褪色的畫裏,唯一清晰的,是我父母門前的那棵小棗樹後面的故事。

小棗樹的散文

——題記。

我是大山的女兒,六十年代末的一個風雪夜,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家庭,父母一輩子除了腳下薄薄的黃土就是光禿禿的石頭,所以我的童年亦如這薄薄的黃土和光禿禿的石頭。

從能記事起,我沒有任何的玩具,就算是一個小手鼓,都沒有,也沒有看過任何動畫片,那時的山裏人不知道“電視機”爲何物。父母目不識丁,更不會教我“鋤禾日當午”這樣的高雅詩句,所以,即便是翻遍記憶的每一角落,也很難找到有價值的回憶。

我天生內向,童年更如一個癡兒一般,不願意出門,不願意和門前的孩子們玩耍,不探究哪裏有藏着夢想的地方,不會幻想車水馬龍鬧市;不會幻想見底的溪水裏會開出朵朵白蓮;不會幻想暖春的黃鸝,駐足舞影婆娑的楊柳岸;更不知走出柴門會有一片藍天。

如今,唯一能讓我記憶的,就是父母門前的那棵小棗樹後面的故事。

那棵樹不知是誰栽的,後來聽父母說初建房子時就有,可能是野生的,也沒誰深究。

小棗樹,

身帶針,

……

這個是我三歲就會唱的歌謠

歌謠是母親自己編的,書上和網絡上沒有任何記載。現在想來,可能是那時門前的那棵棗樹,給母親提供了素材。

這首童謠對那時的我來說,算是超長,但我還是學會了。這首歌絕無高雅可言,也算不上樸素清新。但現在唱來,會在粗野中體味出一種天真,那時的我不知其意,只會一字不落的跟在母親後面說詞,三五遍後,能斷斷續續地自己說完。父親便會撫摸一下我的頭,笑着說“玩去吧”,這便是我最高興的事。

大多時候,母親幹活回來,抖落一身的疲憊,便和我一起唱起這童謠,讓我在這簡陋的環境裏安然享受,讓最簡單的幸福在恬靜裏延綿,使我單調的孩提歲月不會顯得過於單調。

有時天黑下來了,母親還沒有回來。黑包裹着我幼小的身軀,在小棗樹下等待,唱起童謠,稚嫩的聲音不含孤單的憂愁和心慌,天越黑,唱得越響。歌聲疾跑在空曠的天街,充盈着山村的'幾家燈火,穿破了山村特有的寧靜,膽怯不會在歌聲裏展開,所以也無從認識自己的渺小,學會了在孤獨中把快樂收藏。

那時,天雖遼闊,地雖廣袤,但我只能在父母的羽翼下,每天唱着這個唯一的歌謠,在跌跌撞撞中平平淡淡,無憂無慮地生活着,不會知道和顧慮外邊有多少風雨。

童年,多少光陰都從指尖滑過,在溫馨的港灣裏,感受不到狂濤駭浪的驚恐。在父母的懷抱裏,看不見身旁的叢生荊棘;在父母的歌謠裏,聽不見夢想震顫的聲音,也從沒想過讓清風穿透心壁,使霧霾和塵垢落地,踏落冰雪,尋找一片綠林,童年的歌謠,搖曳着親情的溫暖,擁抱眷戀的着芳香,靜守時光聽花開花落。

後來,我在童謠中慢慢長大,時光闖進了新的旅程,人生在崎嶇蜿蜒的軌道上延伸,飽受了風雨的侵蝕,學會了在落落紅塵裏鍾情於人間煙火。風情的季節裏,充滿歷練,這童謠,在我的氣息中散發着香甜,日子把往事拍成電影,主題曲會在每一個閒暇中唱響。

歲月無情,會殘忍地埋葬靈魂裏的一些述說,埋葬大自然的景象,但這首歌謠卻始終幽居在我內心深處,匯成了我記憶裏的一道靚麗的風景,不用添加任何修飾,一字一句都成了最爲動聽的語言。我會在荏苒時光裏靜靜守候着這份天真和質樸,守候她,永遠不會被時光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