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你養我長大我陪你變老

寥寥二字，就道出了宇宙間最偉大的存在母親。

或許簡單平凡，粗茶淡飯，有着捲餅青菜的味道，一副刀子嘴架勢的背後永遠是一顆脆弱的豆腐心，依舊不忘擠出幾塊褶皺的生活費；或許洋房別墅，豪車相待，時而也爲你的狂妄不羈感到惶恐不安，斥以良言規勸。更多的是那風雨無阻朝九晚五的上班母親，辛忙了一天後又風風火火踩着小電動，有時冒着闖紅燈的危險，只爲保證家人熱氣騰騰的三餐，不敢耽擱。

今天是母親節，送禮物？花？還是一兩句簡單粗暴的慰問，這並不重要，我們的母親已經不再有當年這般神力，扯着那金剛不壞的嗓門，讓距離五六條大街外的你依然能夠聽的心驚膽顫，如今不是不願意喊，而是怕聽見了這般淒厲沙啞聲音後的你泣不成聲，誰知你還在酒吧ktv裏操着半生不熟的廣東話扯着嗓門唱着《真的愛你》，你也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報親恩。母親總是爲我們擔心着，準備着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我們卻不知道。

和很多同學一樣，我一出生就在姥姥家。如今掐指一算，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甚少。

在小時候，覺得能看見媽媽的身影就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比每天吃到紅燒肉還幸福，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楚地記得團聚時那每個歡笑的瞬間，甚至每個細節，每個動作，猶如放電影一樣一遍又一遍。渴望能夠永遠這樣，可是又越發感到恐懼，恐懼短暫歡聚之後又要傷心地分別。

每當，我看見小孩伸着長長的驕傲的脖子牽着媽媽的手要這要那時，看見放學後同學的媽媽關切地詢問孩子的一天時，看到鄰家孩子滿頭大汗回家後聽見媽媽的擔憂埋怨時，聽見宿舍走廊裏對着電話嫌棄另一頭嘮叨囉嗦的話語時，想到那些能天天嚐到媽媽做的飯菜時，心裏就想哇！好幸福興許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緣故吧。有時候家裏來了做客的親戚，有的小孩就像泰山人猿一樣，一手挎在媽媽的脖頸上，兩隻腳夾在站立不穩的媽媽腰間，耍着任性的小脾氣，這是小時候的我想都不敢想的，相對而言，媽媽總是跟我講些做人的道理，儘管都很簡單粗俗，卻也充斥着不得抗令的煙火氣息，我總是疑問自己，媽媽是不愛我嗎。可仔細一回想，她的面容又是多麼和藹，像極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對你講着一些爲你好的話。

閒暇時總會回憶些和媽媽有關的，事情也好，話也好，因爲很少，所以都記得也很清楚，也記得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媽媽的嘴巴張開了多少，露出了幾顆牙齒，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多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這是媽媽對我說過的最多的話。

在我印象裏，媽媽從沒有用物質獎勵來激勵我的學業，她說學習是自己的事情，暑假了，我坐着火車從千里以外的另一個城市去看媽媽，她總會露出一個欣慰的笑表示歡迎，也會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在送我到回家鄉讀書的鐵軌邊故作堅強，媽媽總是表現地很堅強，應該也是希望我也能很堅強。

這應該是所有我和媽媽之間的記憶了，除此之外，我知道她會因有我這個兒子而感到驕傲，滿滿的驕傲，這就夠了。

兒子，這麼多年沒有照顧好你，做父母的感覺好對不起你的前些天我收到這樣一個短信。

當時我的腦門就像是被蜂蟄了一樣，昏沉的感覺瞬間將我徹底擊垮，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那由生冷的電流所組成的信息竟然像春天芳香的花一樣滋生出一股濃濃的暖意，第一次感覺即使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也絲毫不能阻止那一份與生俱來的愛如潮水般涌來，我就知道，自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這份母愛就是刻骨銘心的，永不褪色的。我不喜歡流淚，偶爾只會獨自裹着漆黑的夜布輕淌淚流，而此時眼眶卻莫名地感到腫脹繼而通紅，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很久，平息了微微震顫的心後纔回複道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放心吧

天下間母愛的形式真是千不同萬不同，但愛的目的地卻是殊途同歸，母親們不會責怪我們的無理，只會用自己更加深沉的愛來加快青發蔓延整顆頭顱的速度，只會用她們沉甸甸的，靜悄悄的，細水長流的，永無止境的愛來澆築我們心靈的城牆，直到她生命的盡頭。

媽媽，曾經你養我長大，如今，我陪您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