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處女作的散文

　　前言

臘月打掃房屋，整理書籍，翻出一堆舊作，裏面有我的處女作《聽取蛙聲一片》，一九九六年發表在《沁源報》。

讀之飽含深情，寫出了我對學生時代的留戀，對同學的想念，以及對生活充滿了信心。想起那時風塵僕僕滿身疲憊，平凡生活中的這些經歷，這些稍縱即逝的感覺，讓我刻骨銘心，那一年值得紀念。那一年父親去世了，那一年認識了楊棟老師，那一年職業穩定了幹到現在，那一年讀了很多書，那一年開始寫散文。其實開始寫得很不好，每天晚上覆習初高中語文書，在學校學不好的東西，一旦自習就迎刃而解，我一直認爲語文書是最好的寫作教材。這篇文章大約寫了三個多月，白天勞動晚上寫，非常辛苦，但是很樂意。

年前，參加了一本書的投稿，需要閱讀量，我的一篇散文被同學朋友瘋狂的轉發，點擊率達到2600多。楊棟老師也看了，在朋友圈留言：我的學生終於重操舊業了。在我放棄寫作的歲月裏，每次見面，他都向我要稿子，我總是支支吾吾的，他總是說：“你寫的好，不寫太可惜了。”而我總覺得不好意思，以前經常去找他聊天，後來就不去了，看了我的處女作，想起他對我的啓蒙，滿滿的感激與內疚。而今再次握筆，只覺得夢想永不褪色，錦瑟年華與詩相伴，任憑歲月的長河洗淨鉛華，四季變遷，不求平坦浩蕩，但求一往無前。驀然回首，那些記憶，那些懷念，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天永不改變。

　　《聽取蛙聲一片》

七月多雨的季節，滴滴噠噠的雨聲，潮溼的空氣，泥濘的小路……把人攪的心亂。

恰好，這幾天我在柏子鎮，給醫院新修的大樓裝潢，住在東柏子村的招待所。白天干活，晚上在一片呱咕的蛙鳴聲中入睡。起初並不留心，時間長了，便聽出了一點韻味。

晚上，推開窗戶，陰涼的夜風撲面而入，烏雲籠罩着蒼穹，伸手不見五指，夜靜的出奇。只有對面水窪裏的蛙鳴四起，熱鬧非凡。漆黑的夜晚，跳躍着這一片歡騰。

我側耳傾聽着，漸漸地聽懂了，這是一首用“西”、“叨”兩個音符組成的交響樂。“呱——咕”……輕快明麗的節奏，從容不迫的歌唱，大有“小弦切切如私語”之妙，它們盡情的演奏，像歡度着節日，又像舉行着一場婚禮，更像是在慶祝豐收……那熟悉而又悅耳的蛙鳴，如同是大自然永遠彈奏不完的美妙音樂，是一首恬靜而又和諧的田野之歌。“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有蛙聲就有收穫的喜悅和歡樂。

俗話說：“蛙滿塘，稻滿倉。”“春捕一隻蛙，秋少一擔谷。”小時候經常在南小河玩，捕蝌蚪，捉青蛙，也不知玩死了多少，直到三年級時小河斷流了，順着小河就去大沁河游泳了，就不再玩這個了，也學習了不少關於青蛙的知識。它是一種有益於人類的動物，是害蟲的天敵，是豐收的衛士。青蛙背呈綠色，是天然的僞裝，它在草叢中幾乎和青草的顏色一樣，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敵人發現，青蛙捕蟲本領大，飛蛾螻蛄都怕它。青蛙嘴邊有個鼓鼓囊囊的東西，能發出聲音，是動物中出色的歌唱明星，運動健將，游泳專家。“呱咕、呱咕……”青蛙越叫越歡，歌聲雄偉洪亮，雄蛙的叫聲彼此呼應，此起彼伏，匯成一片大合唱，能吸引較多的雌蛙前來，談一場戀愛，舉行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

“呱咕、呱咕……”他們定然是排着隊，蹲着身，張開大嘴肚子一鼓一吸的對着夜空歌唱，它們精神抖擻，全力以赴，熱情奔放。我彷彿回到快樂的童年，多麼歡快，又多麼幸福，勞作一天，暢想起來，沒有一絲的倦意。像運動場上“加油”吶喊，又像晚會上婉轉的歌聲，更像稚氣十足的童聲在朗讀：“a、o、e……”多麼驚人相似啊！教室裏，我們揹着手，挺着腰，大聲地同教師一起朗讀着“向四個現代化進軍，我們就從這裏出發……”操場上，拔河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隨着繩子紅領巾的忽左忽右，“加油……”這響亮的吶喊，伴着節拍，嘹亮而亢奮，兩邊的孩子像注入了無窮的力量，蹬着地，身子後仰，汗水沿着通紅的臉蛋，掉在地上……最是青澀少年時，無憂無慮地盼望着長大的童年，唱着《童年》就長大了，只是長大了，煩惱一天天就多了。

該唸書的.時候貪玩，不能唸書的時候想念，唸書時想着掙錢，掙錢時想着唸書，唸書時還談了一場戀愛，幾年前就黯然失戀了。思念了覺着好心酸，失意了感覺過得時間飛快，多少期待，碎成無奈，與失望較勁，何時能有人生的精彩，單身生寂寞，何日得嬋娟。希望是等待的留白，肩上擔着生活的重擔，心裏有娶老婆的打算，一靠鬼說二靠騙，高剛兒說：“只要鑼鑼敲得響，不怕猴兒不上杆。”我想了又想，算了又算，看來今夜又要失眠了。

雨又開始淅淅瀝瀝，我的心不能平靜了，打開窗戶，望着這片水水窪窪的田野，蛙鳴陣陣，片起片落，寂靜的夜空，微風吹拂着，臉上有快活的涼意。我又想起高中的同學，省然，我們多麼想見一見他們，他們有的念大學，有的參加工作，有的打工，有的已經結婚。

夜瀾又聽風吹雨，鳴蛙豈知人殊途。

我想聽李潔的歌；想看李飛的大肚子；王建安修長的身軀；張利軍瀟灑的身影，永偉的笑臉；善解人意的郭華；還想看看夢中的情人，她那多愁善感的臉上有沒有一絲笑容，但偶爾一笑，便給人一種曇花一現的美……想象驅走了倦意，情不自禁的和着美妙的音符。朗讀起辛棄疾的《西江月》。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但願未來的時光，人生是一場接一場美夢成真的盛宴，無論經歷冰火幾重天，歷經滄桑，即使滿目瘡痍，但一定得有堅強與信念。

　　後記

許多年過去了，雖然人生中很多的人和事註定要相負一生，但是生活中的那些挫折和傷害，成就了我的隱忍與修行，把夢想與覺悟放在文字裏是明智的。因爲它們別無所居，那時它們就像種子一樣種在心靈裏，在陽光明媚，春意融融之季，與萬物默然開放，陪伴我度過了最彷徨、最寂寥、最無助的時期。生活很平淡，內心還絢爛，擋不住思緒如野馬無繮，幾近失眠。儘管寫得不盡人意，有許多的缺點，但是這就是我的味道，我的氣質，看起來老實、木吶，文字卻喜歡氣貫如虹，張揚血性，處處露出鋒芒。

黃山谷說過：“人胸中久不用古今澆灌，則塵俗生其間。照鏡覺面目可憎，對人亦語言無味。”這就是平庸的寫照。黃山谷認爲要擺脫平庸，就要“用古今澆灌”。

在國粹班學習的日子裏，從順口溜到得不到老師誇獎的詩詞，固然勞心勞力，但是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唐詩宋韻把無數的智慧和美好呈現給你，一個個高貴的靈魂穿古過今，讓我覺得生活是讀不完的詩，希望是深谷幽蘭綻放的花朵，是清晨飛向藍天的白鴿，是愛情甜蜜無比的吻，是與風浪博擊的那雙櫓……

這一切都歸功於讀書產生的愉悅，給生活帶來了快樂，快樂越多，生活就會來勁，瀟灑從容地去過我想要的生活，日日清閒，無問西東，只求喜歡，邀三五好友，煮茶暢談，圍爐閒話，伴山而歌，品天地之靈氣，論人世之風景，遊目騁懷，欣欣然融於自然也。

近來，雖然時常有人叫我“作家”，但我知道我離作家還很遠，只是一個普通的勞動者，以苦求財，感覺自己卑微如一隻螞蟻，勤勤懇懇，勞作不休。如一隻青蛙，匍匐在夜裏幻想，苦練蛤蟆功，讓聲波刺破夜空，讓飄動的樹葉戛然靜止，讓人生翻開新的詩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