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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間的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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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鄉的河——滹沱河,是心間的河。

心間的河散文

說起這滹沱河,就有說不盡的話頭。她源出於繁峙縣泰戲山孤山村一帶,沿途大大小小的清流,源源不斷地匯入其中,才長成了這1000餘里的身軀,豐盈、綽約、柔美。

打小聽長輩說,滹沱河定襄南莊境內對峙着兩座大山,相傳爲二郎神擔山時,路過這裏,不知怎麼鞋裏硌進了一枚石子,腳心胳肢一下,一個趔趄,一座山就摔決了口,便是這兩座大山。而地上的小石子也隨之變成一塊巨石。後來人們在巨石上建了座廟,並稱其爲“歇馬殿”,意思是要過往的龍王天神在此歇腳。

直到今天,此處的百姓還堅持每年唱一次大戲,爲的是天神能保佑黎民風調雨順。甚至還演義出明朝年間一個秀才的故事:他去滹沱河畔謁拜天神,頭一磕下去被拉了起來。這時,伺奉神靈的老和尚突然發現有一條青蛇盤踞於屋樑,可當他揉了揉眼定睛再看時,那一條蛇早已不見蹤影。冥冥之中化成一縷青煙飄然而去。不久,就傳來了秀才金榜題名的好消息!

這些神話故事,靜靜地流淌在一年四季變更的歲月裏,從春的初融、夏的繁茂,到秋的豐碩、冬的傲然,都凝聚在它那寬厚的懷抱裏,正如滹沱河一樣一張一弛,浮現出陽光明亮的眼眸,變成一簾簾水幕鋪向遠方。

滹沱河留給我的`絕不僅僅是它凝重的歷史,四季的更替,經年演繹的風物更使我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兒時,我住在奶奶家,屋後便是滹沱河,河水常年都在嘩嘩地流淌着,魚兒跳躍其間,怡然自樂;水草長在河邊,一半在水裏,一半在水上,細細的、長長的、柔柔的,彷彿像遊動的小魚兒;岸邊全是綠蔥蔥的楊樹,河牀畔長着一簇一簇連根草,螞蚱在草裏飛,蟈蟈在叢中叫,刀螂在草上爬,還有樹上的小鳥也在不停地吟唱;夜晚,青輝伴着蛙聲,由近漸遠,爲小河增添了白天少有的靜謐。

最令人興奮的是河水暴漲的時刻,對我們小夥伴來說,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在河水裏游泳,男孩女孩光胴胴的,向水深處扎個猛子,捉水貓;在水淺處摸小魚、撈河蚌,炫耀一番,便隨手放掉;打水仗是絕對少不了的,你潑水在我頭上,我必定打水在你臉上。有時一隻手捂着眼睛,另一隻手蕩起水流射往對方,也不管擊沒擊中,只顧自衛還擊。到了夜幕降臨時,一聲聲蟬聲擾動了寂寞的夜。我們這些開心的孩子又跟着大人,拿着一隻只電筒,圍着一棵棵楊樹打轉,像摸索寶貝似地尋找蟬的幼體。要知道,那幼體可是稀奇的野味,找到它,便有一頓香噴噴的牙祭了。

整個夏天,空氣裏除了忙碌的汗味,麥香的甜味,便是這含着肉香的自然風味了。誰家餐桌上若是上了此道美食,必定滿院飄香,遠了又遠。

入過秋,河兩岸也不見一丁兒凋敝,尖尖的蘆葦,頂着濃香,布畫一樣在風中律動。河水在秋陽下,波光粼粼。河水淺淺、溫順,正是捕魚的好時節。村民捉魚的工具很簡單,有一種用竹坯做成叫“罩”的東西,半人高,下大上小,一下一下地在水中提起落下,落下提起,如此反覆,就成了“甕中捉魚”。但大多數人沒有這種專用工具,就只好隨手用家裏篩子或籮筐等農具來捕撈。當然,最原始的手段就是徒手彎腰了。孩子們也會混在大人之中,露出個小腦袋,手腳並用,奮力把水攪渾,直到魚兒翻白、遊累、難以動彈爲止,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尤其是捕捉鱔魚,剛抓到手的一瞬間,滑不溜溜,要滑不滑的,激動雀躍的喜悅,實在難以言表。黃鱔好養,放在桶裏可活多日。幾天後,它們會“吐”淨肚子裏的泥沙或污穢,隨後破腹成節,下鍋爆炒幾下,着實鮮美。

臨了冬,河水會漸漸潛入厚厚的冰底,周遭蕭瑟起來,河水失去了昔日的歡快,魚跟河水一樣變得十分懶散,搖搖晃晃便鑽進了後生們爲它編織的籮筐裏,我曾因爲看熱鬧而落進冰窟窿,差一點兒喪了命,回家後棉襖還沒有烘乾,屁股早已被奶奶打紅了一大片。

這一幅幅場景,一幅幅剪影,至今想來,縈繞心頭,瀲灩如昔。

滹沱河啊,你流過我的童年,牽扯着我的思念,纏綿着我的夢想。在我心間,好想詢問你,在歡愉峻穩的流淌中,你還能不能記得到我那少不更事的歡語?你還能不能找到我歡樂無憂的身影?

然而,我卻沒有忘記你,你是我童年的夥伴,心間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