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的味道的散文

四月將盡，野艾芳香。昨天途徑長江渡口，眼見岸邊有一片艾蒿，在北風中昂然挺立。我走近它們，俯身輕嗅，一絲絲、一縷縷熟悉的香氣襲入鼻孔，沁入心田……

清明插柳，端午懸艾，這是由來已久的習俗，每年這個季節，我都會到野地採集一些艾蒿。它的正面如草一樣蒼翠，背面則泛着銀灰，通常長到一米來高，杆子寧折不彎，傲岸挺立；葉型如菊，纖細如指……人們不辭勞苦，爲它而來，聞香止步，採上數枝，纏做一把，懸掛於門旁庭院，既當驅邪求福之祥物，又作除溼殺毒之中藥。

艾是奇怪的：你若用嘴巴去嘗，其味苦澀，但如果用鼻子去聞，其氣清香。

人生又何嘗不像這艾蒿一樣！

一個頑劣的孩子總是討厭父親喋喋不休的叮嚀，覺得他老了，說話羅嗦。在老父親去世多年後的某一天，他忽然憶起父親對自己的諸多舔犢之情，憶起耳邊那徹底消失了的提醒，憶起那可掬的笑容，於是又覺得父親的嘮叨原來非常甜美。現在長大了，多想再次聽到爸爸那親切的“羅嗦”啊，但是，已經沒有可能了！

一個多情的婦人，與丈夫生活幾年後，感覺夫妻猶如兩塊冰冷的石子，再很難擦出激情的火花，開始了牛郎織女的兩地生活。他每天給她電話問安，也不能讓她感動，而有一個晚上，她發現手機欠費，恰好趕上風雨大作，她想：停機了，今晚倒是“無絲竹之亂耳”了……正在她解衣準備就寢的'時候，電話響了，她愕然！“親愛的，降溫了，要注意保暖！”他還告訴她，因爲天氣，他不放心，所以冒雨走了好幾里路，敲開營業廳的門爲她交了話費，接着就打了電話過來。聽到這話，她一下子好感動，好溫馨，兩眼溼潤，雙手顫抖，恨不得一下子回到丈夫的懷抱。

事實上，生活的真諦，一如這艾的味道，似苦，還香！

我掐斷數枝，湊做一把，將把它掛於我的門楣，掛在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