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的意義散文

離開的那天，天空陰鬱得像那化不開的鄉愁，偶爾還散落着絲絲小雨。打的到江北機場，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欲感着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像往常一樣，自已去打印了登機牌，過安檢，行色匆匆地往前趕，一切又似乎是順利的。可是在登機口的時候，卻發現這一次坐的竟然是一個小型的客機。接待我們的是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子。他沒有像空姐那樣穿制服，而是着一身休閒的衣服。我的座位緊挨着逃生通道，只有一排。等我們坐定，他開始不停地給前面那兩位女孩子講如果發生意外，她們兩個要怎樣肩負起給所有乘客打開綠色逃生通道的重任。他的講解，讓周圍坐着的人開始產生一種不安的情緒。我從來沒有坐過這麼小的客機，我的心底那種說不出來的情緒開始迅速地滋生，我開始不停地回想這麼多年我所經歷過的人生旅程，我的腦子在飛速地過濾這麼多年所做過的所有有益與無益的事情……

周圍仍然是那些談笑風聲的臉，有一個小孩子對着我不停地發笑。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了一條縫，與他那胖乎乎的臉不成正比，我一下子又覺得釋然起來。

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山西運城機場，更換了登機牌，做短暫的停留。飛機又向目的地天津飛去。正當我沉浸在睡夢中時，廣播響起。原來，天津大瀑雨，飛機在天津上空轉了幾圈，不敢下降，決定去太原武宿國際機場迫降。看天氣情況，等機長通知。

哦滴神啊！已經下午四點半了，跑了一圈又折回來了。太原上空晴空萬里，可是天津上空卻雷雨交加。給成都去天津的朋友打電話，她已經到了天津，只比我早了三十分鐘。可是她坐的是大飛機。她安慰我說，說不來一會兒就好了，等一下嘛。那就只好等吧！

坐在空調十足的候機樓裏面，我覺得有點冷，也感到無聊。廣播裏不停地播着西安到天津的飛機由於天氣原因晚點，重慶到天津的飛機由於天氣原因晚點，新疆到天津的飛機晚點。登機口已經坐滿了等候的人。六點鐘的時候，西安到天津的那幫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有幾個領頭的開始鬧起來了。負責地面接待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一點也沒有川航的服務人員漂亮。她的嘴角向下彎起，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的態度激怒了很多人。有一個老頭模樣的人開始向她索要她上一級的電話，她拒絕給。另有一個老者模樣的人開始給朋友打電話查詢中航的電話。因爲他們都等了三四個小時了，可是機場方面的人的態度還是很不明朗。那麼多的乘客都等在那兒，總得有個解決辦法呀。

也許是電話打通了，也許是那個女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一會兒功夫，晚飯來了，盒飯有肉，飯菜還不錯，飢腸轆轆的人們暫時忘記了投訴，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在吃飯的過程中，我才從旁邊人的談話中瞭解到，原來從西安到天津的這趟航班，要等上一次航班回來了才能走，可是上一次航班還沒有從天津折回來。聽說六點的時候還在石家莊，也是因爲天氣原因，迫降在那兒。如果等這一班回來，也都是晚上很晚的事情了。還好，我們坐的飛機還在武宿機場，只不過要等天津那邊的天氣狀況。但民航法有規定的：由於天氣、突發事件、空中交通管制、安檢以及旅客等非承運人原因，造成航班在始發地延誤或取消，承運人應協助旅客安排餐食和住宿，費用可由旅客自理。可是武宿機場的工作人員的態度也太差勁了。難怪那麼多人氣憤難平呢。

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天津那邊的天終於不下雨了。人們又雀躍地坐上了小飛機向天津飛去。在天空中，望着那濃濃的烏雲和那在雲中耀眼的閃電，我的心境竟會是坦然地，心嚮往之。那美妙得想縱身躍入的雲海，生命在這一刻所經歷的，是有很多人所無法體會的。這也許是我有史以來，最難忘的一次旅行了。心裏隱隱約約那種不安已被眼前的壯麗的景色所掩蓋。我也終於體會到志摩的《想飛》中的竟境：“是人沒有不想飛的，老是在這地面上爬着夠多厭煩，不說別的。飛出這圈子，飛出這圈子！到雲端裏去，到雲端裏去！哪個心裏不成天千百遍的這麼想？飛上天空去浮着，看地球這彈丸在大空裏滾着，從陸地看到海，從海再看回陸地。凌空去看一個明白——這纔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權威，做人的交代。這皮囊要是太重挪不動，就擲了它，可能的話，飛出這圈子，飛出這圈子！”在這一刻，我也是坐在雲端的。我也在飛着。“人們原來都是會飛的。天使們有翅膀，會飛，我們初來時也有翅膀，會飛。我們最初來就是飛了來的，有的做完了事還是飛了去，他們是可羨慕的。但大多數人是忘了飛的……”

是的，大多數人是忘了飛的。那無可阻攔的逍遙，那翩翩地在空際雲遊。飛吧，往更高更遠處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