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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生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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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沮喪很沮的味道,一說起這個事頭。

三好生隨筆散文

記憶中有那麼幾次,差點得了三好生的獎了,結果卻陰差陽錯地差那麼一點,沒有得到。

那個時候的我,傻傻的,也不知道重視學習,學習只是玩夠了,瘋夠了的事,或者母親監督性地一問:“作業完成了沒!”纔會極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地完成當時很少很少的作業。

當時的母親是很厲害的,厲害到經常的禁閉我的出行。但唯一一種情況下,母親會允許在放學時或者週日可以出去玩,否則,就只能跟在母親後邊,無聊地跟着打轉,還動不動會安排一些讓人無趣的活計。

小學時,我的班上有一個學習非常好品德非常好各項指標都非常好的同學,也是學校的少先隊大隊長。白麪,方臉,經常時不時地右肩一聳,然後整個頭便很瀟灑地往右一歪,感覺很帥氣很經典的一個很優秀的同學。於是我便經常地得到母親的准許,這是我假日或者放學後唯一可以不跟在母親屁股後面的機會。於是,便象出了窩的小鳥一般屁顛屁顛地跟着他跑,或者聽着他背書,或者無聊地陪着他寫字讀書,聽着聽着也就記住了,陪着陪着也就會做作業了。

終於有個學年,我有了三好生的成績。於是,親愛的老師在驚詫之後,本着鼓勵教育當然也有公平的原則在內的複雜狀態下,把我作爲三好生的一員上報到學校去了。我便心裏美麗如雲地想象着,美好着,只等着那個三好生的獎狀下來,拿到那張獎狀上壓着的讓人眼饞的那個厚厚的帶皮的本本,獎狀裏最後一句:以資鼓勵,這個“資”我當時理解應該就是那個本。

按理說,到這個份上,這“本”應該是得定了的。

感覺也不錯的,不說當時那天有多藍,那個時候的天,永遠是藍色的,水永遠是清的,我的感覺如魚,在清洌洌的水中游着,在藍藍的天下游着,在白雲的影子下游着。

可是,領獎的時候,二千人的臺下,有十多個人,都戴着紅領巾,踊躍上臺去,敬個禮,便樂樂地拿了本子下來,外帶那張獎狀。

只是,我還是在臺下,沒有叫到我的名,我在這個頒發獎狀的藍天裏蒸發了。

臺下的我咬了咬脣,很深,低着頭,似乎要把男女同學對着我戲謔的笑臉一併咬碎,不由地看着自己那一雙手,右手一翻,再一翻,心中有些些的懊悔,這手打人怎麼就比腦子快呢?快的讓大腦都驚愕了!

老師的公子,一個長臉白麪大頭身小的傢伙,長着一隻長而高的欠扁的鼻子,那鼻子因爲有優勢而不時地會噴出“哼”音來,因爲有着當老師的老爸,便經常的手在同學的頭上抹來抹去,象抹着泥地裏的水漬,類似在尋找泥裏那滑滑的感覺。同學也因爲他是教師公子的緣由,如貓一般地被摸了,也只能掙一下頭,聳一下肩,偷偷地翻一下白眼。可是那一天,那一個下午,那是第二節課的間隙,公子居然沒長眼地抹了本人尊貴的頭。當我從怒氣中驚醒過來的時候,一聲很響的巴掌,“叭”一聲,已經落在公子的臉上。那一巴掌非常得結實,全班七十多個同學,都象吃了生苞米麪饃一樣,撐開的嘴張得象魚,眼睛也象魚,只是不在藍天下,不在清洌洌的水中,是在我的“叭”的一響,生生地響在教師公子臉上,一個班便掉進深深的驚詫裏。

看着對面公子那雙驚愕的象魚一般的眼神,我的思想在突然的振盪中有了鱷魚的味道。

驚異了好一陣,應該是一瞬間,超越大腦速度的手掌,終於歸於了本人思想的領導下,思想在對方鱷魚的光中閃現出老虎的光,一股憤怒便從全身聚集到這惹事的手,把積攢了好久好久的憤怒在此刻全然釋放了出來,如同被多日關在羊圈裏的狗。於是,便又接着一巴掌,“叭”又一聲響。

憤怒的思想如狗一般地奔涌,於是,思想便領導着革命工作。

直到眼前的鱷魚一般的長鼻子經受不了打擊,號啕了起來,感覺才真實地迴歸。

這次巴掌事件,有些轟動。

老師,公子的爹,瘦削而蒼白的臉,在桌子前放大,放大到將我包裹得緊緊的,以至於感覺呼吸也有些壓壓的感覺了,就象有次游泳時埋在泥土裏,沉沉地發悶。

老虎的味終於敗給了瘦削的蒼白!

那天,那個藍天下,那個清洌洌的河邊,我靜靜地在我的那小河邊呆坐,夕陽靜靜地送走了一根根水草,夜色下的河,白鱗鱗的發着明光,獎狀裏的那個本應該得到的本沒有得到,只有空空的手與老師狠狠的眼光。

於是,一個月後頒獎的那一天,那個三好的獎狀,因爲品德不過關,校長說,德是最重要的!因爲打了人,便也失了德,或者說無德,好好思念了一陣的本本最終離我遠去了。

過了二年,那應該是快升到初中了,又有了一個可以成爲三好生的美好的故事,可又在有一天後,又成了嚮往中的物是。

這不能怪俺!

怪只能怪語文老師口吃,口吃就口吃吧,還居然聳着鼻子口吃,並且,還誇張地抑揚頓挫,太有形地展現着他的淵博。

於是,便在一個下午的課前,我居然忘記了這節就是語文課,想想也是一生中比較抽風的一個下午。

課前,我站在了老師抑揚頓挫地口吃的`講臺上,很精到,逼真地抑揚頓挫的口吃着,並且也少不了從很熟悉的大腦中把老師的經典動作一次次配合着口吃演示着,全班同學將整個教室吹拉彈唱地掀了起來,流淚,肚痛,象蝦一樣地捲曲。

少有的別樣快樂,在校園間洋溢着。

一對憤怒得到了紅色的眼睛,揪着我忽然感覺到不妙的耳朵,七十多個同學被摒息了般地陷入死寂,感覺到了類似死亡的厚重,撲在我的心間。

這次,老師居然很利索有力地說:“你出來!”

很熟悉,太熟悉的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眼紅,手亂亂地撲騰,打轉,象牛的鼻息一樣在熱天下忽哧着,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風險的力度。

老師不再口吃,動作利索得象貓。

老師應該是飽吃過奶的,那力氣,滿滿地充斥在雙手間,冬天生火的劈柴便發了瘋,如同武林高手一樣,招招要命。

我可憐得象狂風中的枯葉,隨着老師一股不可比喻的憤怒,竄上了桌,又竄下了桌。

最後,圍着爐的煙筒,打着轉,深深地感覺到命是如何在此刻逃竄的,感覺時間象牛肉拉麪一樣的長,沒有盡頭一般。終於,逃也逃累了,竄也竄夠了,硬生生地站下了,虎着臉漠然的看着老師,有種“勢”死如歸的勁頭!

似乎,老師也累了,也似乎我的漠然,他喘着牛一樣的氣,終於停止了打擊。結巴着,狠狠地來了一句:“你娃品質有問題,寫檢討!”

於是,我象判了死刑一樣寫着檢討,寧願被追着竄,也不願寫這個,因爲寫檢討,沒有幾個不被整死的!

多年後,那幾經摺磨的檢討依然會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從思想上,很深的地方,是骯髒的,是不可饒恕的,象廁所的石頭,臭、硬、髒、滑!同時,一直沒有經過光的洗禮,便發黴了,就有了污辱人格的一幕,從污辱人格的惡行中,找了罪惡無比的快樂!”

這段寫得很經典,似乎還風糜了一陣,在許多同學的檢討中出現。

於是,一竄很反悔的詞,反悔地涕淚交加,終於通過了口吃老師的審查,他狠狠地挖了我一眼:“去,上黑板!”然後,那份檢討用我很秀美的字,寫到了教室後的黑板上。

後來,從心裏真地反思到:讓一個人憤怒得眼紅,是不可取的,更不可取的是讓自己的老師憤怒的紅了眼。

三好生的美好,又歸於煙雲了。

好幾年,老師不口吃了,可是那雙眼,陰陰地,罩着我,使我心中打了一個一個的結巴。

因爲口吃事件,我被迫留級了,眼瞅着要好的同學都升了,我卻被留在了一衆陌生的臉孔裏,並且打上標籤:道德極差者!萬幸的是過了二年上了初中,終於結束了惡夢一般的結巴行程。

初中了,展開了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中學在我的小鎮的原的高高的臺子上,學校後是一片麥綠的原,風吹過來,吹過去,一陣陣清香。吹過來吹過去,世界是如此地輕盈,心頭好想象烏鴉泥雪一般地放聲歌唱。那原上,野兔象我的心情一樣在麥子間竄來竄去,野鴿子在麥間撲騰,呼喚着麥黃,成羣的烏鴉到了雪天,追着兔子的尾巴哇哇地叫,似乎在戲笑着短尾巴的兔子爲什麼會短了尾巴!

我在歌唱,烏鴉在歌唱!

初二了,又一個令人苦惱的三好生閱歷,這次是競選。

我的第一名的成績,與第二名隔得好遠的,按理說這獎一定是要落在我的口袋中,可那位與我競爭的主是班長,還聽說那主的老爹是班主任的同窗,這就讓人很苦惱的了。

那主總會撅着牙,那撅牙上邊是一對左看陰陰的,右看陰陰的二隻眼,令人總會想起:班長的幹活!

苦惱了一陣,便把省吃的一元五角六分錢,與小人書攤主商量,借了三十本連環畫,外加二十六本自已的,在競選前的那個沉重得可憐的下午,抱到同學們面前。於是,在我的心思裏,那是個自習的下午,男男女女的同學都快樂地紮在連環畫中,一頁一頁地翻着我競選的心思。

第二天,七十六個同學,得了七十一票,也得到了一個傳喚!

我靜靜地站着,站在聽說很聰明的人才有的寬到後腦勺的額班主任面前。班主任明淨的肉肉的額下,鼻子很直,直而高,象雕好了後粘上去的,下邊綴着象水井口一樣的小嘴巴。我的班主任老師,很直很爽地說了一句:你娃娃小小年紀,竟然搞陰謀詭計!

做了陰謀活動,搞了詭計的我,沒能當上三好生,沒有得票的對手也沒能三好上,這真是一個損人不利已的事,我很心痛,很痛,痛了好一陣我那省生儉用的一元五角六分錢!

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元五角六分。

不知是哪位偉人說過,歷史的車輪總會滾滾向前!父親曾說過,挖地是退着挖的,不要看後面,只是看前面,總會挖到頭的!

於是乎,到了高三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不再打架了,也不再學老師的口吃,只是盯着書本,於是也就挖到了地頭!

那年,俺得了兩個本,一個省級的,一個市級的。

真是命中有,終須有。只是少了那個以前那種美麗如雲的渴望,許多事明白了,就沒那個青澀的激越了。就象娶媳婦,糊里糊塗,慌里慌張,就娶到了,有那麼一個感覺。如果真明白了,便鼻子長鼻子短,清楚的緊,便也就少了許多感覺,多了一絲計量,如同買菜一樣,一斤二兩,一塊二毛,生生的沒勁。

天依然藍,水依然清,只是我,匆匆地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