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桃源軼夢

山村夜靜悄悄的，江河回到陶秋菊房間把熱水袋放進被窩裏，他站在窗簾洞開窗前極目遠眺，巍峨大山東面一輪圓月從山窩樹梢頭隱約彈出疏影，像一隻銀盤懸在大山脊樑。

皎潔的月光撒在蜿蜒的鄉間小路上，星月與山窩裏農舍零星燈火交相輝映，好似天上撒落的星光璀璨，整個山村顯得格外寧靜清幽，清風捎來了一陣泥土的清香。

這山水相間一草一木熟悉而又陌生，江河的腦海隱約出現兒時在山中玩撒情景，表哥什麼都讓着他，現在連媳婦也讓給了他。

江河酒意朦朧，大腦十分興奮，離婚幾年，幾乎處在封閉狀況，從沒有像今天晚上渴望迴歸自然，從此隱居山村，過着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江河不知道陶秋菊今晚如約而來嗎？他渴望一種身心交融境界，久旱盼雨露。

江河擰開牀頭檯燈，房間亮堂起來，溫馨小屋透露出幽靜朦朧的意境，江河感受臥室瀰漫陶秋菊的氣息，陶秋菊臥室十分簡樸潔淨，牀對面一溜大衣櫃，木質地板上乾乾淨淨。窗臺旁書架裏擺放旅遊以及文學書籍，書架中間挺立陶秋菊燦若桃花玉照，鑲嵌在精緻相框里美目流盼。

當年陶秋菊嫁到表哥家，江河寫畢業論文在表哥住了幾天，陶秋菊忙前忙後照顧他，江河打心眼羨慕表哥娶了一位秀氣賢惠的媳婦。江河從書架抽出一本旅遊指南書，發現書架裏有一本剪報，他不經意翻開剪報，江河坐在窗前寫字檯翻開剪報，剪報中間夾了一朵菊花標本，這頁剪接當年發表在報紙上探幽陶淵明空想社會主義到科學社會主義現實性，還有一些遊記散文，這些文章他自己都沒有保存，在百里之外山村，陶秋菊精心剪接收藏起來，江河感慨夢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門外傳來輕輕叩門聲，江河趕緊跨到門前拉開門，陶秋菊亭亭玉立在光明與黑暗邊緣，暗淡的光線勾勒出一幅曲美悽豔的輪廓，陶秋菊輕盈閃進來合上門，彷彿掬一簾幽夢。

江河一把抱住了陶秋菊，陶秋菊雙手鉤住江山脖子，雙腳已經輕飄飄離開了地面。

“我的那些文章都是秋菊剪輯的。”江河貼近秋菊耳畔輕聲細語。

“嗯，自從看到大哥發表文章，我就開始留意報刊雜誌，凡是大哥寫的文章我都剪輯收藏起來，我喜歡大哥寫的遊記散文，詩情畫意，具有極高審美價值，從心裏由衷敬佩大哥才情。”

陶秋菊做完事情洗完澡回到女兒臥室坐在牀織毛衣，剛纔洗澡還特意抹了平時捨不得用的香水，當女兒小泉輕微傳來富有節奏的呼嚕聲，陶秋菊輕手輕腳來到自己的臥室。

“你心中早就有我。”江河意味深長問道。

“我只不過是心中存放一個夢想，是那樣遙遠世外桃源的夢，在大哥激勵下，我便開始學習考上了導遊，我要讓人生變得更有價值，我要讓彼此距離走得更近，大哥又是那樣可望而不可及。”

“現實中沒有桃花源，這個社會太物慾，現在沒有人欣賞我的遊記散文。”

“金子總會發光，大哥就是我夢裏的世外桃源，有我欣賞就足夠。”

“人生有一知己死而無悔。”

江河深情抱起陶秋菊放倒在牀上，掀開溫暖的被窩，順手關了牀頭的電燈，臥室頓時漆黑一團，慌亂中，江河恍然墜入山谷，陶秋菊雲中霧裏，心早已經熱血沸騰。

窗外忽然起風了，風聲滿山谷，緊接着飄灑起滂沱春雨，雨點一陣緊一陣潑灑在玻璃窗上，淋漓盡致，在山村風雨交加的子夜，山中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合着夜雨酣暢的節奏，抑揚頓挫，似有千軍萬馬呼嘯而來……

彷彿墜入深谷的鐘聲，悠長而又深沉，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我是不是在做夢？夢醒時候都沒有了。”陶秋菊蜷縮在溫暖懷抱裏，似有一團熊熊燃燒火山噴薄而出。

“夢已成真，我回去就提出到山村小學支教，我們一起共同創業建設一個美好的夢桃源，房前挖一口塘，種上蓮藕養上魚，屋後種上果樹，院子旁蓋一個雞舍，養上成羣土雞，蓋一個大棚，種植四季新鮮蔬菜。豐衣足食，自給自足。”

江河描繪一個現代板的世外桃花源，返璞歸真，過着簡樸人生，迴歸自然，浪跡雲水間，與世無爭，遠離浮華紅塵，青山一座，幾間木房，有一知己，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終老山林，此生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