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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樹的情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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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如果沒事,都會去那個所謂的公園散步。左繞右拐,公園便到了眼前。六月的公園,笑靨如花般地展開雙臂迎接着前來散步的行人。行走在遮陰蔽日的小道上,絲絲的涼氣使燥熱的心慢慢地平復舒緩下來。

桑葚樹的情思散文

環顧公園四周,除了青紗般的天空;除了公園邊沿挺撥的白楊;除了小道兩旁無人修剪的小榆樹,除了四處滋生的刺槐;除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樹種,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小公園外,其它方面並沒體現出公園所展現的景緻。

公園東北角的那十幾棵桑葚樹。往年這個時候,還枝繁葉茂,不時有人還採摘桑葉拿去喂蠶寶寶。甚至還有人伸着脖子,跕着腳尖去摘那十幾棵桑葚樹上的綠蛋蛋。

而今年呢?十幾棵桑葚樹上只掛着數得着的幾片樹葉,而以往開滿一樹又一樹的桑葚花,一樹又一樹的桑葚,那婆娑葉子早已不再只剩下乾枯的樹枝,呈盤雜臥龍之態。完全沒了以往夏天枝繁葉茂,綠鬱蔥蔥,桑葚滿枝之勢。缺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無人去修護,公司不景氣,公園沒人管了,任由雜草滋生,樹木乾枯。如此的景緻,常常引來散步者一聲聲唉嘆。

六月,正是農村爪果上市時節,每天路過菜市場,到處都是賣桑葚的,一桶桶熟透了的紫黑色的桑葚,晶瑩剔透,如紫黑的瑪瑙,透着酸酸甜甜的味兒。雖已買了其它水果,但總忍不住要掏出衣袋僅有的餘錢,買上一斤半兩拿回家慢慢品嚐。到家後,心翼翼地打開食品袋,再用小勺扒拉到水果盤裏,一邊吃,一邊看。熟透了桑葚,竟如此綿軟,如此甘甜。紫黑紫黑的,全然不是綠瑩瑩的蛋蛋,澀澀酸酸。從淡綠到紫黑,雖然說是一個植物成長的必然,但更是植物進化的結果。

第一次見桑甚樹,大概要追溯到童年時代。那時的我,年少無知,懵懵懂懂,對什麼都好奇無比。見到桑葚樹,見到桑葚葉子呈寬卵形,足有大人的手掌一般,便稀奇得不得了,呆在樹下看了很久才離去。後來追問母親才知道,桑葚的葉子不但有藥用價值,竟然還是蠶的日常食物呢!桑葚樹大多生長於山坡,村旁,田野之處,多爲人工栽培。我想,大舅家後院的桑葚樹也屬於這種吧!

第一次吃桑葚,還是在大舅家,我能想象到當時難看的吃相。滿手的紫黑色,滿臉的紫黑色,甚至衣襟上的紫黑色,似乎沒吃在嘴裏,倒像是吃在臉上,手上,衣服上。

早已步入中年的我,每每想到這些情景,不免勾起許多傷感事來。母親大舅己過世,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均己步入中年,健在的舅媽己隨表弟在銀川居住,老家只剩下二表嫂守着破舊的院子。二表哥在外打工,只有過年的才能回到那破院子。至於後院的那棵桑葚樹是否存在,我沒有你細過問。

今年年初,外甥結婚,我碰上了隨禮的舅媽。年過八十的舅媽,身體仍然健康,眼不花,耳不聾,有說有笑。臨行前一再要我回下鄉看看,我爽快的答應了。我答應舅媽去鄉下,其實是想去大舅家看看,看看老房子,看看大舅家後院那棵承載着許多記憶的桑葚樹。誰知第二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我對舅媽的承諾落了空。我家和大舅家在家庭方面有着驚人相似,同一村子,兩家相距不上五十米,就連耕種的土地也連在一起。孩子上學更不必說,既是表親,又是同學。二表哥從小學到中學一直都是同班同學。只是後來我上了學,二表哥則回家務農。至此兩人天各一方,很少見面。

今年回家探親,聽說二表哥的兩個兒子大學畢業,都參加了工作,我聽後,很是欣慰。年齡與我相仿的二表哥,仍然在外打工,爲兒子掙樓房錢,這又讓我擔憂起二表哥的身體來。那個小時候和最要好,每次去他家,總是他親自打開後院的門,爲我上樹摘桑葚等,想到這些,我總是感慨萬千。我倆雖然同在一個班,但在學習上交流不多。我學習比他努力,成績自然比他好些,而其它方面他卻比我強。既使是表兄弟,但我們很少紅臉吵架,像是一對親兄弟。他不像他的姐妹那樣對我們去他們家摘桑葚而不悅,更不像舅媽對我們借摘桑葚蹭吃蹭喝而指桑罵槐的舉止截然不同。過去的點點滴滴,反而讓我更加惦記他的生存處境。

在我的記憶裏,大舅家的那棵桑葚樹,在我懵懂記憶中一直個無法解開的'謎。老家向來以栽種杏樹,梨樹,李子樹,桃樹而出名。以盛產杏,梨,李子和桃子而爲人熟知。至於有桑葚樹,誰家栽種桑葚樹,還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大舅家的桑葚樹,可以說僅此一家。

大舅家的桑葚樹栽種在後院的西牆邊,每次進入大舅家石板鋪成的院子,只要指頭向後院望去,總能看見那棵桑葚樹,就有一種去後院看看的衝動。通常,大舅家通向後院的門總掛着鎖,只要進後院,總是可以去的。但是,這樣會招來大舅媽和表兄妹們的不滿。因此,如若進入後院,往往是由大舅媽指定她家的一個子女領着我們才能進入後院的園子裏。山區的園子由於雨水充足,土質肥沃,光照充分,因而園子裏不論疏菜,還是果樹都是生機勃勃。尤是是牆邊的桑葚樹更是鬱鬱蔥蔥。桑葚樹寵大的樹冠遮蓋了下面的其它作物。也給在園子裏尋吃的我們提供了天然的乘涼場所。

我家距大舅家極近,可以說步行不到百步就可以到大舅家。當我站在我家那座後山上,一眼便能望見大舅家那棵枝繁葉茂的桑葚樹。於是,便有和小夥伴偷摘大舅家桑葚樹的想法。無奈那座山臨近大舅家後院時,卻斷裂成爲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懸崖,讓人無從接近。大舅家的桑葚樹是什麼時栽種的?它經過了多長時間才長成現如今的遮天大樹?我想,一定是外公外婆栽種的,或者是外公的父母載種的,它的樹齡沒人知道,也無人追究。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幾十年沒回大舅家的老院子了,甚止連大舅過世時也沒顧上回家奔喪,甚至表兄妹之間由於生活所累,相互走動較少,大舅的子女近況也知之甚少。大舅家後院那棵碩大無比桑葚樹,如果活着的話也是百年老樹。

大舅家桑葚樹,它是長輩留給後輩的一份禮物,一份遺產,一份值得回憶的情愫,一份凝結着親情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