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零之陽光燦爛的日子

　　童年的故事一摞摞，可真是有講不完的故事啊。我們住的小村莊，是農場體制，是查哈陽農場，萬發分場，一隊。後改成兵團，是67團，二營19連。村長很小（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了，歸併與其它村莊了，我再也看不到我的故鄉了。）1978年又改回農場。別看村子小，給我留下的記憶最多，最美好！待今後，我慢慢道來。
　　上次寫了玩遊戲。其實玩遊戲是其中的一部分。每年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我們小朋友就挎着籃子去野外挖野菜：婆婆丁（蒲公英），曲麻菜，水薺菜，山拉葷（像韭菜似的，有葷氣味）、、、。有一種毒的草，叫跑馬芹。我們邊挖野菜邊說着順口溜：“跑馬芹，藥死人，要死姑娘白拉倒。藥死小子活坑人”看看，那時多重男輕女！連我們小孩都不服氣。我們就反過來說“藥死小子白拉倒，藥死姑娘活坑人。”有的時候，就和男孩子們打起嘴仗來，喉嚨都要喊破了。我們女孩絕不示弱！
　　春暖花開的季節當然要採花了。開得較早的有“耗子尾巴根花”（紫色的花，花落後，接的種子像蠅甩子似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它的學名。）還有“二月蘭”，“馬蘭花。”邊採邊說“春天來，採野花，採回野花，給奶奶."我很早就沒有奶奶了，自然給不了她。我就把鮮花插在水瓶子裏，讓它們繼續開，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到了夏天，野花就了。我們採花，採痠麻漿（一種吃起來很酸的植物），攞豬食菜，撿野鴨蛋（你看到野鴨飛起的地方，那裏肯定有野鴨窩並且有野鴨蛋。）老鷂子蛋，掏鳥蛋、、、。（掏鳥蛋當時覺得很有意思現在我當控訴我不愛護動物和鳥類的行爲！）有時，在樹上掏，有時在房檐下掏，豎起梯子，順着梯子爬到房檐下，那裏都是家雀窩（麻雀）。爬上去，手伸到窩裏一摸，不是鳥蛋就是小家雀，當時的感覺好極了。每次都把家雀窩一掃而光！（現在想想當時的我該有多可惡！太淘氣了）。掏出的鳥蛋當場打開就喝了（大人說”吃鳥蛋長雀斑，我們也不在乎，長就長，吃了再說，想起來可笑，那時怎麼那麼不懂事呢，多煩人！）小鳥拿家裏養着，結果一個也沒養活。大麻雀氣得”戛戛直叫。媽媽爲了制止我掏鳥窩，常常嚇唬我說“房檐裏有蛇，當你張嘴摸鳥蛋時，蛇就勢爬到你的嘴裏。可我們根本就不怕，我們知道我們那裏沒有蛇。有的時候，我們還上橋樑上掏鳥蛋。真是個淘氣鬼！（我不是我們中淘氣的，一般）
　　夏天，還有好玩的吶——洗澡！到了夏天，我們小朋友，就長在河裏了。我們那裏種植水稻，四面都是河。北大河，南大河，東大河，都比較寬，水量大，我們小孩有點不敢（膽子大的常去那裏洗）。村莊西邊不到百米有條小河，我們就像水鴨子一樣，泡在裏面，遊着狗跑（讀二音）就是兩手像鳧水一樣，兩腳拍打水面），或打着飄揚（就是面朝天在水上漂着），或扎猛子（就是頭蒙的扎進水裏，）最後，我們還要梳背頭（就是站在河堤上背對着河水，仰着摔進河裏，這樣出來，頭髮溜光的背在後面，就像貓舔的一樣。每天晚上必洗一澡才能睡覺。一天至少要洗三次。我們小朋友自己定下的：每年“六一”開始洗澡。黑龍江，多冷啊，現在打死我也不敢洗，可我們當時覺得熱得不行了。
　　好玩的實在太多了，捉螞螂（蜻蜓）什麼大老黃，紅辣椒，螞螂王、、、；捉蝴蝶；捉蝌蚪，開始我以爲是小鮎魚呢，把它們養在瓶子裏。我看見蝌蚪蛻變青蛙的全部過程：蝌蚪的身體漸漸變黃——長出兩隻前爪——後爪——尾巴慢慢蛻掉——身體完全變綠。
　　釣魚。我愛釣魚！我說過，我們那裏種水稻，遍佈是小何，到處有水。找一柳棍（2釐米左右）當魚竿。拿媽媽上鞋用的白線繩做魚線。醬杆瓤當漂。把做活的針用燈燒紅，拿鉗子威成鉤便是魚鉤。就這樣釣魚的魚具就做好了。瞧！我多能幹！再在草垛底下，挖曲蛇（蚯蚓），裝在罐頭瓶子裏，當魚餌。好了，釣魚去吧。釣魚需要靜，要扛得住寂寞。坐在河堤上一動不動，兩眼盯着漂。漂動一兩下別忙着拽杆，這時魚還沒咬住鉤呢，漂再繼續動幾下，你在拽杆，噢，一條小魚就這麼釣上來了。
　　抓魚。我更愛抓魚！因爲，種水稻，水多，當然，魚也就多。據說現在也沒有了。我記得，媽媽領我（我4-5歲）去地裏鏟倭瓜，角瓜，回家的路上，走在田埂上，就能聽見魚在水裏遊，撞擊稻杆的噼啪聲音，有時回來晚還能聽到水稻拔節的咔吧聲，很清脆。河裏的小魚不時地跳出水面。我和媽媽有時還能抓一串。不用下水，蹲在河岸上就能抓到。你們說，那時的魚多不多！
　　到了秋天，稻田地澈水，河水少了，無論大人小孩都到河裏抓魚。當然拉不下我嘍。抓魚時，嘴裏叼着柳條，串魚用的。兩手在河浜摸來摸去。魚很多，一會就能摸着一條，那感覺，真叫美！我至今一提起還意猶未盡。夢裏常常夢到抓魚時摸到魚的感覺。真是回味無窮啊！
　　到了冬天，冰天地凍。我們小朋友也呆不住。打雪仗，堆雪人，在冰上打溜滑。晚上就和小朋友們坐在熱乎乎的炕上，歘嘎拉哈。我們的嘎拉哈可多了，有一百多。有時，大人們也加入進來和小孩一起歘，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