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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卷二十七 列傳第十五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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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卷二十七 列傳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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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遵,字子度,昌黎徒何人也。博學多才藝。慕容垂以爲博陸令。道武南伐,博陵太守申永南奔河外,高陽太守崔宏東走海濱。屬城長吏,率多逃竄,遵獨歸道武。道武素聞其名,拜中書令。中原既平,賜爵下蔡子。卒。

子須襲爵。除長樂太守,進爵信都侯。卒,贈昌黎公,諡曰恭。

須長子恆,字長生,沈粹有局量。歷位尚書右僕射,加侍中。以破平涼功,賜爵濟北公。太武委以大政,車駕出征,常居中留鎮。與襄城公盧魯元俱賜甲第。真君四年,墜馬卒。時帝幸陰山,景穆遣使乘傳奏狀。帝甚悼惜之,謂使人曰:「汝等殺朕良臣,何用乘馬?」遂令步歸。贈徵西大將軍,諡曰成公。

子道賜襲爵。道賜善騎射,機辯有辭氣,太武甚器之。位尚書右僕射,加侍中。卒,諡曰哀公。

子拔襲爵。帝追思其父祖,年十四,以爲南部大人。時太武南伐,禽守將胡盛之以付拔。酒醉不覺,盛之逃。太武令斬之。將伏鑕,帝愴然曰:「若鬼有知,長生問其子孫,朕將何以應?」乃赦拔。後獻文以其功臣子,拜營州刺史。

張蒲,字玄則,河內修武人也。本名謨。父攀,仕慕容垂,位兵部尚書,以清方稱。蒲少有父風,仕慕容寶爲尚書左丞。道武定中山,寶官司敘用,多降品秩。帝既素聞蒲名,仍拜尚書左丞。明元即位,爲內都大官,賜爵泰昌子。參決庶獄,私謁不行。後改爲壽張子。太武即位,以蒲清貧,妻子衣食不給,乃以爲相州刺史。扶弱抑強,進善黜惡,風化大行。卒於官,吏人痛惜之。蒲在謀臣之列,屢出爲將,朝廷論之,常以爲稱首。贈平東將軍、廣平公,諡曰文恭。子昭襲。以軍功進爵修武侯,位幽州刺史,以善政見稱。

谷渾,字元衝,昌黎人也。父袞,彎弓三百斤,勇冠一時。仕慕容垂,位廣武將軍。渾少有父風,任俠好氣,晚乃折節受經業,被服類儒者。道武時,以善隸書爲內侍左右。太武時,累遷侍中、儀曹尚書,賜爵濮陽公。渾正直有操行,性不苟合。然愛重舊故,不以富貴驕人,時人以此稱之。在官廉直,爲太武所器重。以渾子孫年十五以上,悉補中書學生。卒,諡曰文宣。

子闡,字崇基,襲爵。位外都大官。卒,諡曰簡公。子洪,字元孫,位尚書,賜爵滎陽公。性貪奢,僕妾衣服錦綺。時獻文舅李峻等初至,官給衣服,洪輒截沒。爲有司所糾,並窮其前後贓罪,伏法。子穎,位太府少卿。卒,贈營州刺史,諡曰貞。子士恢,字紹達,位鴻臚少卿,封元城縣侯。太后嬖倖鄭儼,懼紹達間構於帝,因言次,以紹達爲州。紹達耽寵,不願出。太后誣其罪,殺之。

渾曾孫楷。楷有幹局,稍遷奉車都尉。眇一目,性甚嚴忍,前後奉使皆以酷暴爲名,時人號曰「瞎武」。累遷城門校尉,卒。

公孫表,字玄元,燕郡廣陽人也。爲慕容衝尚書郎。慕容垂破長子,從入中山。慕容寶走,乃歸,爲博士。初,道武以慕容垂諸子分據勢要,權柄推移,遂至亡滅,表詣闕上《韓非書》二十卷。道武稱善。明元初,賜爵固安子。河西飢胡劉武反於上黨,詔表討之。爲胡所敗,帝深銜之。泰常七年,宋武帝殂。時議取河南侵地,以奚斤爲都督,以表爲吳兵將軍、廣州刺史。表既克滑臺,遂圍武牢。車駕次汲郡。始昌子蘇坦、太史令王亮奏表置軍武牢東,不得形便之地,故令賊不時滅。明元雅好術數,又積前忿,及攻武牢,士卒多傷,乃使人夜就帳中縊殺之。以賊未退,祕而不宣。

初,表與勃海封愷友善,後爲子求愷從女,愷不許,表甚銜之。及封氏爲司馬國璠所逮,帝以舊族,欲原之。表證其罪,乃誅封氏。表外和內忌,時人以此薄之。表本與王亮同營署,及其出也,輕侮亮,故及於死。

第二子軌,字元慶。明元時,爲中書郎。出從征討,補諸軍司馬。太武平赫連昌,引諸將帥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諸將取之盈懷,軌獨不取。帝把手親探金賜之,謂曰:「卿臨財廉,朕所以增賜者,欲顯廉於衆人。」後兼大鴻臚,持節拜立氐楊玄爲南秦王。及境,玄不郊迎;軌數玄無蕃臣禮。玄懼,詣郊受命。使還稱旨,拜尚書,賜爵燕郡公,出爲武牢鎮將。初,太武將北征,發驢以運糧,使軌部調雍州。軌令驢主皆加絹一匹,乃與受之。百姓語曰:「驢無強弱,輔脊自壯。」衆共嗤之。坐徵還。卒。

軌既死,帝謂崔浩曰:「吾過上黨,父老皆曰:公孫軌爲將,受貨縱賊,使至今餘奸不除,軌之罪也。其初來,單馬執鞭;及去,從車百兩。載物而南,丁零渠帥,乘山罵軌。軌怒,取罵軌者之母,以矛刺其陰而死之,曰:'何以生此逆子!'從下倒劈,分磔四支于山樹上。是忍行不忍之事。軌幸而早死,至今在者,吾必族誅之。」

軌終得娶封氏,生子睿,字叔文。位儀曹長,賜爵陽平公。時獻文於苑內立殿,敕中祕羣官制名。睿奏曰:「臣聞至尊至貴,莫崇於帝王;天人挹損,莫大於謙光。臣愚以爲宜曰崇光。」奏可。卒於南部尚書,諡曰宣。

睿妻,崔浩弟女也。生子良,字遵伯,聰明好學。爲尚書左丞,爲孝文所知遇。良弟衡,字道津。良推爵讓之,仕至司直。良以別功,賜爵昌平子。子崇基襲。

軌弟質,字元直,有經義,爲中書學生,稍遷博士。太武徵涼州,留宜都王穆壽輔景穆。時蠕蠕乘虛犯塞,京師震恐。壽雅信任質,爲謀主。質性好卜筮;卜筮者鹹雲必不來,故不設備。由質,幾敗國。後屢進讜言,超遷尚書。卒,贈廣陽侯,諡曰恭。

第二子邃,字文慶,位南部尚書,封襄平伯,出爲青州刺史。以邃在公遺蹟可紀,下詔褒述。卒官。孝文在鄴宮,爲之舉哀。時百度唯新,青州佐吏疑爲邃服,詔曰:「專古也,理與今違;專今也,太乖曩義。當斟酌兩途,商量得失,人吏之情亦不可苟順也。主簿雲,近代相承服斬,過葬便,可如故。自餘無服,大成寥落。可準諸境內之人,爲齊衰三月。」子同始襲爵,卒於給事中。

邃、睿爲從父兄弟。睿才器小優,又封氏之男,崔氏之婿。邃母雁門李氏,地望懸隔。鉅鹿太守祖季真多識北方人物,每雲:「士大夫當須好婚親。二公孫同堂兄弟耳,吉凶會集,便有士庶之異。」

張濟,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驍騎將軍。永滅,來奔。道武善之,拜建節將軍,賜爵成紀侯。濟涉獵書傳,清辯善儀容。道武愛之,與公孫表等俱爲行人,拜散騎侍郎,襲爵。先是,晉雍州刺史楊佺期乞師於常山王遵以御姚興。帝遣濟爲遵從事,即報之。濟自襄陽還,帝問濟江南事。濟曰:「司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君弱臣強,全無綱紀。佺期問臣:'魏初伐中山,幾十萬衆?'臣答:'四十餘萬。'佺期曰:'魏被甲戎馬,可有幾匹?'臣答:'中軍精騎十餘萬,外軍無數。'佺期曰:'以此討羌,豈不滅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幾戶於北?'臣答:'七萬餘家。'佺期曰:'都何城?'臣答:'都平城。'佺期曰:'有此大衆,何用城爲!'又曰:'魏帝欲爲久都平城?將移也?'臣答:'非所知也。'佺期聞朝廷不都山東,貌有喜色,曰:'洛城救援,仰恃於魏,若獲保全,當必厚報。如爲羌所乘,寧使魏取。'」道武嘉其辭,厚賞其使,許救洛陽。後以累使稱旨,拜勝兵將軍。卒,子多羅襲爵,坐事除。

李先,字容仁,中山盧奴人。少好學,善佔相術。慕容永迎爲謀主,勸永據長子城。仕永,位祕書監。永滅,徙中山。皇始初,先於井陘歸。道武問先曰:「卿何國人?祖父及身悉歷何官?」先曰:「臣本趙郡平棘人。大父重,晉平陽太守、大將軍右司馬。父懋,石季龍樂安太守、左中郎將。臣,苻丕左主客郎,慕容永祕書監、高密侯。」車駕還代,以先爲尚書右中兵郎。再遷博士、定州大中正。帝問先:「何者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先曰:「唯有經書,三皇、五帝政化之典,可以補王者神智。」又問:「朕欲集天下書籍,如何?」對曰:「主之所好,集亦不難。」帝於是班制天下,經籍稍集。

道武討姚興於柴壁也,問計於先。對曰:「兵以正合,戰以奇勝。聞姚興欲屯兵天渡,利其糧道。及其到前,遣奇兵先邀天渡,柴壁左右嚴設伏兵,備其表裏,興欲進不得,住又乏糧。夫高者爲敵所棲,深者爲敵所囚,兵法所忌。而興居之,可不戰而取。」帝從其計,興果敗歸。明元即位,問左右:「舊臣中誰爲先帝所親信?」新息公王洛兒曰:「有李先者,爲先帝所知。」俄而召先,讀韓子《連珠論》二十二篇,《太公兵法》十一事。詔有司曰:「先所知者,皆軍國大事,自今常宿於內。」賜先絹彩及御馬一匹,拜安東將軍、壽春侯,賜隸戶二十二。卒於內都大官,年九十五。詔賜金縷命服一襲,贈定州刺史、中山公,諡曰文懿。子國襲爵。

國子鳳,中書博士。鳳子預,字元凱。太和初,歷祕書令、齊郡王友、徵西大將軍長史,帶馮翊太守。府解,罷郡,遂居長安。羨古人飧玉法,乃採訪藍田,躬往攻掘,得若環璧雜器形者,大小百餘。頗有粗黑者,亦篋盛以還。至而觀之,皆光潤可玩。預乃椎七十枚爲屑食之,餘多惠人。後預及聞者更求玉於故處,皆無所見。馮翊公源懷弟得其玉,琢爲器佩,皆鮮明可寶。預服經年,雲有效驗。而世事寢食,皆不禁節,又加好酒損志。及疾篤,謂妻子曰:「吾酒色不絕,自致於死,非藥過也。然吾屍體必當有異,勿速殯,令後人知飧服之妙。」時七月中旬,長安毒熱,預停屍四宿,而體色不變。其妻常氏,以玉珠二枚琀之,口閉。常謂曰:「君自雲飧玉有神驗,何不受琀?」言訖,齒啓納珠。因噓其口,都無穢氣。舉斂於棺,堅直不傾委。死時有遺玉屑數升,囊盛納諸棺中。

先少子皎。天興中,密問先曰:「子孫永爲魏臣,將復事他姓邪?」先曰:「國家政化長遠,不可紀極。」皎爲寇謙之弟子,遂服氣絕粒數十年,隱於恆山。年九十餘,顏如少童。一旦,沐浴冠帶,家人異之,俄而坐卒。道士鹹稱其得尸解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