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國學之史部 > 金史 > 《金史》卷九十五 列傳第三十三大綱

《金史》卷九十五 列傳第三十三大綱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21W 次

  移剌履 張萬公 蒲察通 粘割斡特剌 程輝 劉瑋 董師中 王蔚 馬惠迪 馬琪 楊伯通 尼龐古鑑

《金史》卷九十五 列傳第三十三

移剌履字履道,遼東丹王突欲七世孫也。父聿魯,早亡。聿魯之族兄興平軍節度使德元無子,以履爲後。方五歲,晚臥廡下,見微雲往來天際,忽謂乳母曰:“此所謂‘臥看青天行白雲’者耶?”德元聞之,驚曰:“是子當以文學名世。”及長,博學多藝,善屬文。初舉進士,惡搜檢煩瑣,去之。蔭補爲承奉班祗候、國史院書寫。世宗方興儒術,詔譯經史,擢國史院編修官,兼筆硯直長。一日,世宗召問曰:“朕比讀《貞觀政要》,見魏徵嘉謀忠節,良可稱歎。近世何故無如徵者?”履曰:“忠嘉之士,何代無之,但上之人用與不用耳。”世宗曰:“卿不見劉仲誨、張汝霖耶,朕超用二人者,以嘗居諫職,屢有忠言故也。安得謂之不用,第人材難得耳。”履曰:“臣未聞其諫也。且海陵杜塞言路,天下緘口,習以成風。願陛下懲艾前事,開諫諍之門,天下幸甚。”

初議以時務策設女直進士科,禮部以所學不同,未可概稱進士,詔履定其事,乃上議曰:“進士之科,起於隋大業中,始試以策。唐初因之,高宗時雜以箴銘賦詩,至文宗始專用賦。且進士之初,本專試策,今女直諸生以試策稱進士,又何疑焉。”世宗大悅,事遂施行。十五年,授應奉翰林文字,兼前職,俄遷修撰。二十年,詔提控衍慶宮畫功臣像,過期,降應奉。逾年,復爲修撰,轉尚書禮部員外郎。

章宗爲金源郡王,喜讀《春秋左氏傳》,聞履博洽,召質所疑。履曰:“左氏多權詐,駁而不純。《尚書》、《孟子》皆聖賢純全之道,願留意焉。”王嘉納之。二十六年,進本部郎中,兼同修國史、翰林修撰,表進宋司馬光《古文孝經指解》曰:“臣竊觀近世,皆以兵刑財賦爲急,而光獨以此進其君。有天下者,取其辭施諸宇內,則元元受賜。”俄以疾,乞補外,世宗曰:“履多病,可與便州。”遂授薊州刺史。無幾,召爲翰林待制,同修國史。明年,擢尚書禮部侍郎,兼翰林直學士。

世宗崩,遺詔移梓宮壽安宮。章宗詔百官議,皆謂當如遺詔,履獨曰:“非禮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其可使萬國之臣朝大行於離宮乎?”上曰:“朕日夜思之,舍正殿而奠於別宮,情有所不忍,且於禮未安。”遂殯於大安殿。二十九年三月,進禮部尚書,兼翰林直學士,賜大定三年孟崇獻榜下進士及第。七月,拜參知政事,提控刊修《遼史》。明昌元年,進尚書右丞。

初,河溢曹州,帝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不言河決,何也?”履曰:“《春秋》止是魯史,所以鮮及他國事。”二年六月,薨,年六十一。是日,履所生也。諡曰文獻。

履秀峙通悟,精歷算書繪事。先是,舊《大明曆》舛誤,履上《乙未歷》,以金受命於乙未也,世服其善。初,德元未有子,以履爲後,既而生子震,德元歿,盡推家貲與之。其自禮部兼直學士爲執政,乃舉前代光院故事,以錢五十萬送學士院,學者榮之。

張萬公,字良輔,東平東阿人也。幼聰悟,喜讀書。父彌學,夢至一室,榜曰“張萬相公讀書堂”,已而萬公生,因以名焉。登正隆二年進士第,調新鄭簿。以憂去。服闋,除費縣簿。大定四年,爲東京辰淥鹽副使,課增,遷長山令。時土寇未平,一旦至城下者幾萬人,萬公登陴諭以鄉里親舊意,衆感悟相率而去,邑人賴之,爲立生祠。久之,補尚書省令史,擢河北西路轉運司都勾判官,改大理評事,就升司直,四遷侍御史、尚書右司員外郎。丞相徒單克寧嘗謂曰:“後代我者必汝也。”俄授郎中,敷奏明敏,世宗嘉之,謂侍臣曰:“張萬公純直人也。”尋遷刑部侍郎。

章宗即位,初置九路提刑司,選爲南京路提刑使。以治最,遷御史中丞。會北邊屢有警,上命樞密使夾谷清臣發兵擊之。萬公言:“勞民非便。”詔百官議於尚書省,遂罷兵。尋爲彰國軍節度使。明昌二年,知大興府事,拜參知政事。逾年,以母老乞就養,詔不許,賜告省親。還,上問山東、河北粟貴賤,今春苗稼,萬公具以實對。上謂宰臣曰:“隨處雖得雨,尚未沾足,奈何?”萬公進曰:“自陛下即位以來,興利除害,凡益國便民之事,聖心孜孜,無不舉行。至於旱災,皆由臣等,若依漢典故,皆當免官。”上曰:“卿等何罪,殆朕所行有不逮者。”對曰:“天道雖遠,實與人事相通,唯聖人言行可以動天地。昔成湯引六事自責,周宣遇災而懼,側身修行,莫不修飭人事。方今宜崇節儉,不急之務、無名之費,可俱罷去。”上曰:“災異不可專言天道,蓋必先盡人事耳,故孟子謂王無罪歲。”左丞完顏守貞曰:“陛下引咎自責,社稷之福也。”上由是以萬公所言下詔罪己。進士李邦乂者上封事,因論世俗侈靡,譏涉先朝,有司議言者罪,上謂宰臣曰:“昔唐張玄素以桀、紂比文皇。今若方我爲桀、紂,亦不之罪。至於世宗功德,豈容譏毀。”顧問萬公曰:“卿謂何如?”萬公曰:“譏斥先朝,固當治罪,然舊無此法。今宜定立,使人知之。”乃命免邦乂罪,惟殿三舉。其奏對詳敏,多類此。

四年,復申前請,授知東平府事,諭之曰:“卿在政府,非不稱職,以卿母老,乞侍養,特畀鄉郡,以遂孝養。朕心所屬,不汝忘也。”萬公謝,且捧書言曰:“臣狂妄,有一言欲今日以聞,會受除未及耳。夫內外之職,憂責如一,畎畝之臣猶不忘君,芻蕘之言,明主所擇,伏望聖聰省察。”上嘉納之。六年,改知河中府,時軍興,調發叢劇,悉爲寬假,使民力易辦。人爲繪像於薰風樓,又建“去思堂”。

移鎮濟南,以母憂去職。卒哭,詔起復,拜平章政事,躐遷資善大夫,封壽國公。時李淑妃有寵,用事,帝意惑之,欲立爲後,大臣多不可。御史姬端修上書論之,帝怒,御史大夫張暐削一官,侍御史路鐸削兩官,端修杖七十,以贖論。淑妃竟進封元妃。又大兵雖罷,而邊事方殷,連歲旱,災異數見。又多變更制度,民以爲弗便而又改之。紛紛無定。萬公素沉厚深謹,務安靜少事以爲治,與同列議多不合。然頗嫌畏,不敢犯顏強諫,須帝有問,然後審畫利害而質言之,帝雖從而弗行也。萬公於是兩上表以衰病丐閒,詔諭曰:“近卿言數事,朕未嘗行,乃朕之過。卿年未老,而遽告病,今特賜告兩月,復起視事。”

初,明昌間,有司建議,自西南、西北路,沿臨潢達泰州,開築壕塹以備大兵,役者三萬人,連年未就。御史臺言:“所開旋爲風沙所平,無益於禦侮,而徒勞民。”上因旱災,問萬公所由致。萬公對以“勞民之久,恐傷和氣,宜從御史臺所言,罷之爲便”。後丞相襄師還,卒爲開築,民甚苦之。主兵者又言:“比歲征伐,軍多敗衄,蓋屯田地寡,無以養贍,至有不免飢寒者,故無鬥志。願括民田之冒稅者分給之,則戰士氣自倍矣。”朝臣議已定,萬公獨上書,言其不可者五,大略以爲:“軍旅之後,瘡痍未復,百姓拊摩之不暇,何可重擾,一也。通檢未久,田有定籍,括之必不能盡,適足以增猾吏之敝,長告訐之風,二也。浮費侈用,不可勝計,推之以養軍,可斂不及民而足,無待於奪民之田,三也。兵士失於選擇,強弱不別,而使同田共食,振厲者無以盡其力,疲劣者得以容其奸,四也。奪民而與軍,得軍心而失天下心,其禍有不可勝言者,五也。必不得已,乞以冒地之已括者,召民蒔之,以所入贍軍,則軍有坐獲之利,而民無被奪怨矣。”皆不報。一日奏事,上謂萬公曰:“卿昨言天久陰晦,亦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君子當在內,小人當在外,甚有理也,然孰謂小人?”萬公奏“張煒、田櫟、張嘉貞等,雖有才幹,無德可稱”。上即命三人補外。

泰和元年,連章請老,不許,遷榮祿大夫,賜其子進士及第。明年,章再上,有旨:“得非卿有所言,朕有不從者乎?或同列情見不一,而多違卿意邪?不然,何求去如是之數也。”萬公謝無他,第以病言。三年正月,章再上,不允,加銀青光祿大夫。三月,歷舉朝臣有名者以自代,求去甚力。上知其不能留,諭曰:“朕初即位,擢卿執政,繼遷相位,以卿先朝舊人,練習典故,朕甚重之。且年雖高而精力未衰,故以機務相勞。爲卿屢求退去,故勉從之,甚非朕意也。”加金紫光祿大夫,致仕。

六年,南鄙用兵,上以山東重地,須大臣鎮撫之,先任完顏守貞卒,於是特起萬公知濟南府、山東路安撫使。山東連歲旱蝗,沂、密、萊、莒、濰五州尤甚。萬公慮民飢盜起,當預備賑濟。時兵興,國用不給,萬公乃上言乞將僧道度牒、師德號、觀院名額並鹽引,付山東行部,於五州給賣,納粟易換。又言督責有司禁戢盜賊之方。上皆從之。宋人請和,復乞致仕,許之,加崇進,仍給平章政事俸之半。泰和七年,薨。命依宰臣故事,燒飯,賻葬。贈儀同三司,諡曰文貞。

萬公淳厚剛正,門無雜賓,典章文物,多所裁正。上嘗與司空襄言秋山之樂,意將有事於春蒐也。顧視萬公,萬公曰:“動何如靜。”上改容而止。輔政八年,其所薦引,多廉讓之士焉。大安元年,配享章宗廟廷。

蒲察通,本名蒲魯渾,中都路胡土愛割蠻猛安人也。熙宗選護衛,見通名,以筆識之。通以父老,懇乞就養。衆訝之曰:“得充侍衛,終身榮貴,今乃辭,過人遠矣。”朝廷義而從之。後因會葬宋王宗望於房山,以門閥,加昭信校尉,授頓舍。改御院通進。

海陵伐宋,隆州諸軍尤精銳,付通總之。兵壓淮,令通率騎二百先濟覘敵。及弇中,敵兵躍出,通按兵直前,傍有舞槊來刺者,回身射之,應弦而斃。諸軍並擊,敗之。海陵召見,喜形於色,曰:“兵事定,汝勿憂爵賞。”至揚州,通營別屯。是夜,海陵遇弒,有來告者,通欲執而殺之,續聞其實,哀悶仆地,衆掖而起,徑入營門哭之。

軍還,入見,世宗顧謂近臣曰:“朕素知是人,幼嘗從遊,性溫厚,有識慮,又精騎射。”授尚廄局副使。又諭近臣曰:“常令見朕,欲問以事而考其言,朕將用之。”窩斡反,命通佩金符,詣軍前督戰。賊破,以功授世襲謀克。奚人亂,承詔繼往蒞軍。遷本局使,以母喪免。起爲殿前右衛將軍,兼領閒廄。尋命其子蒲速烈尚衛國公主。出爲肇州防禦使,賜以金帶,仍諭以補外之意,因戒敕之,語在《世宗紀》中。尋擢蒲與路節度使,移鎮歸德軍,遷西南路招討,入知大興府事,除殿前都點檢。初,大理卿闕,世宗欲令通爲之,問宰臣,對曰:“通,點檢器也。”上曰:“點檢繁冗,無由顯其能。通明敏才幹,正掌法之官。”又曰:“通之機識,崇尹不及也。”

大定十七年,拜尚書右丞,轉左丞。詔議推排猛安謀克事,大臣皆以爲止驗見在產業,定貧富,依舊科差爲便。通言:“必須通括各謀克人戶物力多寡,則貧富自分。貧富分,則版籍定,如有緩急,驗籍科差,富者不得隱,貧者不重困。與一例科差者,大不侔矣。”上是通言,謂宰臣曰:“議事當如通之盡心也。”閱三歲,進平章政事,封任國公。

世宗將幸上京,以通朝廷舊人,命爲上京留守,先往鎮撫之。二十五年,除知真定府事,世宗曰:“朕復欲相卿,惜卿老矣,故以此授卿。”仍賜錢千貫。未幾,改知平陽府事,移鳳翔,致仕。明昌四年,上諭宰臣曰:“通先朝重臣,年雖高而未衰。”因命知廣寧府事。累表請老,復以開府儀同三司致仕。承安三年薨。諭旨於其弟曰:“舊制,致仕宰相無祭葬禮,通舊臣懿戚,故特命敕祭及葬。”初,通在政府,舉太子率府完顏守貞、監察御史裔俱可大用,其後皆爲名臣,世多其知人云。

粘割斡特剌,蓋州別裏賣猛安奚屈謀克人也。貞元初,以習女直字試補戶部令史,轉尚書省令史。大定七年,選授吏部主事,歷右補闕、修起居注。九年,河南路統軍使宗敘以宋人慾啓兵釁,上言求入見,世宗遣斡特剌就問之,仍究其實。至汴,問宗敘,及召凡嘗言邊事者詰之,皆無狀。還報,世宗喜曰:“朕固知妄也。”授左司員外郎。

十年,以夏國發兵築祁安城及襲殺喬家族首領結什角,又諜者言夏與宋人通謀犯邊,詔大理卿李昌圖與斡特剌往按其事。夏人報言,結什角以兵犯夏境故殺之,祁安城本上國所賜舊積石地,發兵修築以備他盜耳。又察知宋、夏無交通狀,及喬家族民戶願令結什角侄趙師古爲首領,具以聞。世宗甚悅,轉右衛將軍,賜衣馬車牛弓矢器仗。十二年,爲夏國生日使,還授右司郎中,遷右副都點檢。久之,出爲河南路統軍都監,賜金帶及具裝馬。

十七年,授昌武軍節度使,兼領前職。明年,入爲刑部尚書,拜參知政事。世宗嘗諭平章政事唐括安禮曰:“朕思爲治之道,考擇人材最爲難事,其餘常務各有程式,非此比也。如斡特剌所舉者,頗稱朕意。”時右三部檢法蒙括蠻都告斡特剌與招討哲典朋黨,乞付刑部詰問,世宗曰:“若哲典免死,則可謂朋黨。今已伏誅,乃誣謗耳。”又謂宰臣曰:“朕素知此人極有識慮,貌雖柔而心甚剛直,所行不率易也。”二十二年,委提控代州阜通監,召見諭之曰:“朕自任卿以來,悉卿材幹,故擢爲執政。卿亦體朕待遇之意,能勉盡所職,凡謀議奏對多副朕心,莫倚上有宰相而自嫌外。蓋舊人年老,新人未苦經練,是以委責於卿,但有所見悉心以言,勿持嫌以爲不知也。”二十三年,進尚書右丞,兼樞密副使,表乞解一職,詔許解樞密。世宗以猛安謀克拋留土田,責宰臣曰:“此事皆卿輩所當陳舉,乃俟朕言而後行,蓋卿輩以爲細務非天子所親。朕嘗思之,獄訟簿書有斡特剌在,餘事卿輩略不介意,朕亦安能置而不問邪?”俄坐事削一階,令視事如故。

二十六年,轉尚書左丞,世宗謂曰:“朕昨與宰臣議可授執政者,卿不在焉。今阿魯罕年老,斡魯也多病,吾欲用宗浩,何如?”斡特剌奏曰:“彼二人者恐不得力,獨宗浩幹能可任。”遂用宗浩。又謂曰:“朕於天下事無不用心,一如草創時。”斡特剌曰:“自古人君,始勤終怠者多矣,有始有終,惟聖人能之。”上曰:“唐太宗,至明之主也,然魏徵諫以十事,謂其不能有終,是則有終始者,實爲難矣。”二十八年,爲上京留守,賜通犀帶及射生馬一。

明昌二年致仕。承安初,有事北方,朝廷欲得舊臣任之,乃起爲東京留守,遣監察御史完顏綱諭旨曰:“知汝精神尚健,故複用也。”明年,改上京留守,又諭之曰:“上京祖先基業之地,卿馳驛之任,到彼便宜行事。邊事稍息,即召卿還。”二年九月,還朝,拜平章政事,封芮國公。在位數月,薨,年六十九。訃聞,上傷悼久之,遣官致祭,賻贈銀千二百五十兩、重幣四十五端、絹四百五十疋、錢二千貫,諡曰成肅。

斡特剌性溫厚醞藉,嘗爲丞相紇石烈良弼所薦,後世宗謂宰臣曰:“良弼善知人,如斡特剌輩其才真可用也。”在相位十餘年,甚見寵遇,唯奏定五品官子與外路司吏同試部令史、及令隨朝吏員得試國史院書寫,世宗以爲非雲。

程輝,字日新,蔚州靈仙人也。皇統二年,擢進士第,由尚書省令史升左司都事。久之,爲南京路轉運使,以宮殿火,降授磁州刺史。有吳僧者殺州人張善友而取其妻,輝督捕之,命張母以長錐刺僧與其妻無完膚以死。改陝西東路轉運使,再遷戶部尚書。

大定二十三年,拜參知政事。世宗諭之曰:“卿年雖老,猶可宣力。事有當言,毋或隱默。卿其勉之。”一日,輝侍朝,世宗曰:“人嘗謂卿言語荒唐,今遇事輒言,過於王蔚。”顧謂宰臣曰:“卿等以爲何如?”皆曰:“輝議政可否,略無隱情。”輝對曰:“臣年老耳聵,第患聽聞不審,或失奏對。苟有所聞,敢不盡心。”舊廟祭用牛,世宗晚年欲以他牲易之,輝奏曰:“凡祭用牛者,以牲之最重,故號太牢。《語》曰‘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古禮不可廢也。”

二十四年,世宗幸上京,尚書省奏來歲正旦外國朝賀事,世宗曰:“上京地遠天寒,朕甚憫人使勞苦,欲即南京受宋書,何如?”輝對曰:“外國使來,必面見天子,今半途受書,異時宋人託事效之,何以辭爲?”世宗曰:“朕以誠實,彼若相詐,朕自有處置耳。”輝以爲不可,於是議權免一年。會有司市面不時酬直,世宗怒監察不舉劾,杖責之。以問輝,輝對曰:“監察,君之耳目。所犯罪輕,不贖而杖,亦一時之怒也。”世宗曰:“職事不舉,是故犯也,杖之何不可!”輝對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