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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卷七十六 列傳第十四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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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宗諸子 宗磐(本名蒲魯虎) 宗固(本名胡魯) 宗本(本名阿魯蕭玉附) 杲(本名斜也) 宗義(本名孛吉) 宗幹(本名斡本) 充(本名神土懣 子檀奴等) 永元(本名元奴) 袞(本名梧桐) 襄(本名永慶)袞(本名蒲甲)

《金史》卷七十六 列傳第十四

太宗子十四人:蒲魯虎、胡魯、斛魯補、阿魯帶、阿魯補、斛沙虎、阿鄰、阿魯、鶻懶、胡裏甲、神土門、斛孛束、斡烈、鶻沙。

宗磐本名蒲魯虎。天輔五年,都統杲取中京,宗磐與斡魯、宗翰宗幹皆爲之副。天會十年,爲國論忽魯勃極烈。熙宗即位,爲尚書令,封宋國王。未幾,拜太師,與宗幹、宗翰並領三省事。

熙宗優禮宗室,宗翰沒後,宗磐日益跋扈。嘗與宗幹爭論於上前,即上表求退。烏野奏曰:“陛下富於春秋,而大臣不協,恐非國家之福。”熙宗因爲兩解。宗磐愈驕恣。其後於熙宗前持馬向宗幹,都點檢蕭仲恭呵止之。

既而左副元帥撻懶、東京留守宗雋入朝,宗磐陰相黨與,而宗雋遂爲右丞相,用事。撻懶屬尊,功多,先薦劉豫,立爲齊帝,至是唱議以河南、陝西與宋,使稱臣。熙宗命羣臣議,宗室大臣言其不可。宗磐、宗雋助之,卒以與宋。其後宗磐、宗雋、撻懶謀作亂,宗幹、希尹發其事,熙宗下詔誅之。坐與宴飲者,皆貶削決責有差。赦其弟斛魯補等九人,並赦撻懶,出爲行臺左丞相。

皇后生日,宰相諸王妃主命婦入賀。熙宗命去樂,曰:“宗磐等皆近屬,輒構逆謀,情不能樂也。”以黃金合及兩銀鼎獻明德宮太皇太后,並以金合、銀鼎賜宗幹、希尹焉。

宗固本名胡魯。天會十五年爲燕京留守,封豳王。宗雅本名斛魯補,封代王。宗偉本名阿魯補,封虞王。宗英本名斛沙虎,封滕王。宗懿本名阿鄰,封薛王。宗本本名阿魯,封厚王。鶻懶封翼王。宗美本名胡裏甲,封豐王。神土門封鄆王。斛孛束封霍王。斡烈封蔡王。宗哲本名鶻沙,封畢王。皆天眷元年受封。宗順本名阿魯帶,天會二年薨,皇統五年贈金紫光祿大夫,後封徐王。

宗磐既誅,熙宗使宗固子京往燕京慰諭宗固。既而翼王鶻懶復與行臺左丞相撻懶謀反伏誅。詔曰:“燕京留守豳王宗固等或謂當絕屬籍,朕所不忍。宗固等但不得稱皇叔,其母妻封號從而降者,審依舊典。”皇統二年,復封宗雅爲代王。宗固爲判大宗正,六年,爲太保、右丞相兼中書令。是歲,薨。

海陵在熙宗時,見太宗諸子勢強,而宗磐尤跋扈,與鶻懶相繼皆以逆誅,心忌之。熙宗厚於宗室,禮遇不衰。海陵嘗與秉德、唐括辯私議,主上不宜寵遇太宗諸子太甚。及篡立,謁奠太廟。韓王亨素號材武,使攝右衛將軍,密諭之曰:“爾勿以此職爲輕,朕疑太宗諸子太強,得卿衛左右,可無慮耳。”遂與祕書監蕭裕謀去宗本兄弟。太宗子孫於是焉盡,語在《宗本傳》中。

宗本本名阿魯。皇統九年,爲右丞相兼中書令,進太保,鄰三省事。海陵篡立,進太傅,領三省事。

初,宗幹謀誅宗磐,故海陵心忌太宗諸子。熙宗時,海陵私議宗本等勢強,主上不宜優寵太甚。及篡立,猜忌益深,遂與祕書監蕭裕謀殺太宗諸子。誣以秉德出領行臺,與宗本別,因會飲,約內外相應。使尚書省令史蕭玉告宗本親謂玉言:“以汝於我故舊,必無它意,可布腹心事。鄰省臨行,言彼在外諭說軍民,無以外患爲慮。若太傅爲內應,何事不成。”又云:“長子鎖裏虎當大貴,因是不令見主上。”宗本又言:“左丞相於我及我妃處,稱主上近日見之輒不喜,故心常恐懼,若太傅一日得大位,此心方安。”唐括辯謂宗本言:“內侍張彥善相,相太傅有天子分。”宗本答曰:“宗本有兄東京留守在,宗本何能爲是。”時宗美言“太傅正是太宗主家子,秪太傅便合爲北京留守。”卞臨行與宗本言“事不可遲”。宗本與玉言“大計只於日近圍場內予決”。宗本因以馬一匹、袍一領與玉,充表識物。玉恐圍場日近,身縻於外,不能親奏,遂以告祕書監蕭裕。裕具以聞。

蕭玉出入宗本家,親信如家人。海陵既與蕭裕謀殺宗本、秉德,詔天下,恐天下以宗本、秉德輦皆懿親大臣,本無反狀,裕構成其事,而蕭玉與宗本厚,人所共知,使玉上變,庶可示信。於是使人召宗本等擊鞠,海陵先登樓,命左衛將軍徒單特思及蕭裕妹婿近侍局副使耶律闢離刺小底密伺宗本及判大宗正事宗美,至,即殺之。宗美本名胡裏甲,臨死神色不變。

宗本已死,蕭裕使人召蕭玉。是日,玉送客出城,醉酒,露發披衣,以車載至裕弟點檢蕭祚家。逮日暮,玉酒醒,見軍士圍守之,意爲人所累得罪,故至此。以頭觸屋壁,號咷曰:“臣未嘗犯罪,老母年七十,願哀憐之。”裕附耳告之曰:“主上以宗本諸人不可留,已誅之矣,欲加以反罪,令汝主告其事。今書汝告款已具,上即問汝,汝但言宗本輩反如狀,勿復異詞,恐禍及汝家也。”裕乃以巾服與玉,引見海陵。海陵問玉。玉言宗本反,具如裕所教。

海陵遺使殺東京留守宗懿、北京留守卞。及遷益都尹畢王宗哲、平陽尹稟、左宣徽使京等,家屬分置別所,止聽各以奴婢五人自隨。既而使人要之於路,並其子男無少長皆殺之。而中京留守宗雅喜事佛,世稱“善大王”,海陵知其無能,將存之以奉太宗。後召至關,不數日,竟殺之。太宗子孫死者七十餘人,太宗後遂絕。卞本名可喜。稟本名胡離改。京,宗固子,本名胡石賚。

蕭玉既如蕭裕教對海陵,海陵遂以宗本、秉德等罪詔天下,以玉上變實之。

海陵使太府監完顏馮六籍宗本諸家,戒之曰:“珠玉金帛入於官,什器吾將分賜諸臣。”馮六以此不復拘籍什器,往往爲人持去,馮六家童亦取其檀木屏風。少監劉景前爲監丞時,太府監失火,案牘盡焚燬,數月方取諸司簿帳補之,監吏坐是稽緩,當得罪。景爲吏,倒署年月。太倉都監焦子忠與景有舊,坐逋負,久不得調,景爲盡力出之。久之,馮六與景就宮中相忿爭,馮六言景倒署年月及出焦子忠事。御史劾奏景,景黨誘馮六家奴發盜屏事。馮六自陳於尚書省。海陵使御史大夫趙資福、大理少卿許竑雜治。資福等奏馮六非自盜,又嘗自首。海陵素惡馮六與宗室遊從,謂宰臣曰:“馮六嘗用所盜物,其自首不及此。法,盜宮中物者死,諸物已籍入官,與宮中物何異。”謂馮六曰:“太府掌宮中財賄,汝當防制奸欺,而自用盜物。”於是,馮六棄市,資福、竑坐鞫獄不盡,決杖有差。景亦伏受焦子忠賂金。海陵曰:“受金事無左驗,景倒署年月,以免吏罪,是不可恕。”遂殺之。

大定二年,追封宗固魯王、宗雅曹王、宗順隋王、宗懿鄭王、宗美衛王、宗哲韓王、宗本潞王、神土門豳王、斛孛束瀋王、斡烈鄂王,胡裏改、胡什賚、可喜並贈金吾衛上將軍,惟宗磐、阿魯補、斛沙虎、鶻懶四人不復加封。

蕭玉,奚人。既從蕭裕誣宗本罪,海陵喜甚,自尚書省令史爲禮部尚書加特進,賜錢二千萬、馬五百匹、牛五百頭、羊千口,數月爲參知政事。丁母憂,以參政起復,俄授猛安,子尚公主。海陵謂玉曰:“朕始得天下,常患太宗諸子方強,賴社稷之靈,卿發其奸。朕無以報此功,使朕女爲卿男婦,代朕事卿也。”賜第一區,分宗本家貲賜之。頃之,代張浩爲尚書右丞,拜平章政事,進拜右丞相,封陳國公。

文思署令閻拱與太子詹事張安妻坐奸事,獄具,不應訊而訊之。海陵怒,玉與左丞蔡鬆年、右丞耶律安禮、御史中丞馬諷決杖有差。玉等入謝罪。海陵曰:“爲人臣以己意愛憎,妄作威福,使人畏之。如唐魏徵、狄仁傑、姚崇、宋璟,豈肯立威使人畏哉,楊國忠之徒乃立威使人畏耳。”顧謂左司郎中吾帶、右司郎中樑球曰:“往者德宗爲相,蕭斛律爲左司郎中,趙德恭爲右司朗中,除吏議法,多用己意。汝等能不以己意愛憎爲予奪輕重,不亦善乎。朕信任汝等,有過則決責之,亦非得已。古者大臣有罪,貶謫數千裏外,往來疲於奔走,有死道路者。朕則不然,有過則杖之,已杖則任之如初。如有不可恕,或處之死,亦未可知。汝等自勉。”

正隆三年,拜司徒,判大宗正事。五年,玉以司徒兼御史大夫。使參知政事李通諭旨曰:“判宗正之職固重,御史大夫尤難其人。朕將行幸南京,官吏多不法受賕,卿宜專糾劾,細務非所責也。御史大夫與宰執不相遠,朕至南京,徐當思之。”繼以司徒判大興尹,玉固辭司徒。海陵曰:“朕將南巡,京師地重,非大臣不能鎮撫,留卿居守,無爲多讓。”海陵至南京,以玉爲尚書左丞相,進封吳國公。

海陵將伐宋,因賜羣臣宴,顧謂玉曰:“卿嘗讀書否?”對曰:“亦嘗觀之。”中宴,海陵起,即召玉至內閤,因以《漢書》一冊示玉。既而擲之曰:“此非所問也,朕欲與卿議事。朕今欲伐江南,卿以爲如何?”玉對曰:“不可。”海陵曰:朕視宋國猶掌握間耳,何爲不可。”玉曰:“天以長江限南北,舟楫非我所長。苻堅百萬伐晉,不能以一騎渡,以是知其不可。”海陵怒,叱之使出。及張浩因周福兒附奏,海陵杖張浩,並杖玉。因謂羣臣曰:“浩大臣,不面奏,因人達語,輕易如此。玉以苻堅比朕,朕欲斷其舌,釘而礫之,以玉有功,隱忍至今。大臣決責,痛及爾體,如在朕躬,有不能已者,汝等悉之。”

及海陵自將發南京,玉與張浩留治省事。世宗即位,降奉國上將軍,放歸田裏,奪所賜家產。久之,起爲孟州防禦使。世宗戒之曰:“昔海陵欲殺太宗子孫,借汝爲證,遂被進用。朕思海陵肆虐,先殺宗本諸人,然後用汝質成其事,豈得專罪汝等。今複用汝,當思改過。若謂嘗居要地,以今日爲不足,必罰無赦。”轉定海軍節度使,改太原尹,與少尹烏古論掃喝互訟不公事,各削一官,解職,尋卒。

子德用。大定二十四年,尚書省奏玉子德用當升除,上曰:“海陵假口於玉以快其毒,玉子豈可升除邪。”

贊曰:宗磐嘗從斜也取中京,不可謂無勞伐者,世祿鮮禮,自古有之,在國家善爲保全之道耳。熙宗殺宗磐而存恤其母后,雖雲矯情,猶畏物論。海陵造謀,殺宗本兄弟不遺餘力。太宗舉宋而有中原,金百世不遷之廟也,再傳而無噍類,於是太祖之美意無復幾微存者。春秋之世,宋公舍與夷而立其弟,禍延數世,害及五國,誠足爲後世監乎。

杲本名斜也,世祖第五子,太祖母弟。收國元年,太宗爲諳班勃極烈,杲爲國論吳勃極烈。天輔元年,杲以兵一萬攻泰州,下金山縣,女固、脾室四部及渤海人皆來降,遂克泰州。城中積粟轉致烏林野,賑先降諸部,因徙之內地。

天輔五年,爲忽魯勃極烈,都統內外諸軍,取中京實北京也,蒲家奴、宗翰、宗幹、宗磐副之,宗峻領合紥猛安,皆受金牌,耶律餘睹爲鄉導。詔曰:“遼政不綱,人神共棄。今欲中外一統,故命汝率大軍,以行討伐。爾其慎重兵事,擇用善謀。賞罰必行,糧餉必繼。勿擾降服,勿縱俘掠。見可而進,無淹師期。事有從權,毋煩奏稟。”復詔曰:“若克中京,所得禮樂圖書文籍,並先次律發赴闕。”

當是時,遼人守中京者,聞知師期,焚芻糧,欲徙居民遁去。奚王霞未則欲視我兵少則迎戰,若不敵則退保山西。杲知遼人無鬥志,乃委輜重,以輕兵擊之。六年正月,克高、恩回紇三城,進至中京。遼兵皆不戰而潰,遂克中京。獲馬一千二百、牛五百、駝一百七十、羊四萬七千、車三百五十兩。乃分兵屯守要害之地。駐兵中京,使使奏捷、獻俘。詔曰:“汝等提兵於外,克副所任,攻下城邑,撫安人民,朕甚嘉之。分遣將士招降山前諸部,計已撫定。山後若未可往,即營田牧,俟秋大舉,更當熟議,見可則行。如欲益兵,具數來上。無恃一戰之勝,輒自弛慢。善撫存降附,宣諭將士,使知朕意。”

完顏歡都遊兵出中京南,遇騎兵三十餘紿曰:“乞明旦來降於此。”杲信之,使溫迪痕阿里出、納合鈍恩、蒲察婆羅偎、諸甲拔剔鄰往迎之。奚王霞末兵圍阿里出等。遂據阪去馬,皆殊死戰,敗霞末兵,追殺至暮而還。是役,納合鈍恩功爲多。

宗翰降北安州,希尹獲遼護衛習泥烈,言遼主在鴛鴦濼畋獵,可襲取之。宗翰移書於杲,請進兵。使者再往,曰:“一失機會,事難圖矣。”杲意尚未決。宗幹勸杲當從宗翰策,杲乃約宗翰會奚王嶺。既會,始定議,杲出青嶺,宗翰出瓢嶺,期羊城濼會軍。時遼主在草濼,使宗翰與宗幹率精兵六千襲之。遼主西走,其都統馬哥趨搗裏。宗翰遣撻懶以兵一千往擊之。撻懶請益兵於都統杲,而獲遼樞密使得裏底父子

西京已降得叛,杲使招之不從,遂攻之。留守蕭察刺逾城降。四月,復取西京。杲率大軍趨白水濼,分遣諸將招撫未降州郡及諸部族。於是,遼秦晉國王耶律捏裏自立於燕京。山西諸城雖降,而人心未固,杲遣宗望奏事,仍請上臨軍。耶律坦招西南招討司及所屬諸部,西至夏境皆降,耶律佛頂亦降於坦。金肅、西平二郡漢軍四千叛去,坦與阿沙兀野、撻不野簡料新降丁壯,迨夜襲之。詰旦,戰於河上,大敗其衆,皆委仗就擒。

耶律捏裏移書於杲請和,杲復書,責以不先稟命上國,輒稱大號,若能自歸,當以燕京留守處之。捏裏復以書來,其略曰:“昨即位時,在兩國絕聘交兵之際。奚王與文武百官同心推戴,何暇請命。今諸軍已集,儻欲加兵,未能束手待斃也。昔我先世,未嘗殘害大金人民,寵以位呈,日益強大。今忘此施,欲絕我宗祀,於義何如也。儻蒙惠顧,則感戴恩德,何有窮已。”杲復書曰L :“閤下向爲元帥,總統諸軍,任非不重,竟無尺寸之功。欲據一城,以抗國兵,不亦難乎。所任用者,前既不能死國,今誰肯爲閤下用者。而云主辱臣死,欲恃此以成功,計亦疏矣。幕府奉詔,歸者官之,逆者討之。若執迷不從,期於殄滅而後已。”捏裏乃遣使請於太祖。賜捏裏詔曰:“汝,遼之所屬,位居將相,不能與國存亡,乃竊據孤城,僣稱大號,若不降附,將有後悔。”

六月,上發京師,詔都統曰:“汝等欲朕親征,已於今月朔旦啓行。遼主今定何在?何計可以取之,其具以聞。”杲使馬和尚奉迎太祖於撻魯河。斡魯、婁室敗夏將李良輔,杲使完顏希尹等奏捷,且請徙西南招討司諸部於內地。希尹等見上於大濼西南,上嘉賞之。上至鴛鴦濼,杲上謁。上追遼主至回離畛川,南伐燕京,次奉聖州。詔曰:“自今諸訴訟書付都統杲決遣。若有大疑,即令聞奏。”太祖定燕京,還次鴛鴦濼,以宗翰爲都統,杲從上還京師。

太宗即位,杲爲諳班勃極烈,與宗幹俱治國政。天會三年伐宋,杲領都元帥,居京師。宗翰、宗望分道進兵。四年,再伐宋,獲宋二主以歸。

天會八年,薨。皇統三年,追封遼越國王。天德二年,酏享太祖廟廷。正隆例封遼王。大定十五年,諡曰智烈。子孛吉。

宗義本名孛吉,斜也之第九子。天德間,爲平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