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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在天堂還好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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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在天堂還好嗎?你的兒孫們都在心裏爲你禱告,你的兒女們都在深深地思念你啊!

母親,你在天堂還好嗎?散文

你走的那樣匆匆,以致仙逝時沒有一個子女在你的身邊。我們都沒有福分能多看你一眼啊。對於你的離去,你知道嗎,十里八村的父老鄉親是怎樣難過的嗎?雖然我們作子女的沒能在你老面前盡一點孝道,可你知道有多少鄉鄰在羨慕你的得道成仙啊!滿靈棚動天的哭聲也喚不回你匆匆的身影啊,那幾位你生前早夕相處的娘們哭昏了無數次,她們喊着你、唸叨着你,淚雨滂沱啊,就連堅強的、和你爭吵了一輩子的父親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喊着你、哭着你啊,母親!你生前的基督教友在主前虔誠地用滲透誠意的手指在被淚水溼透的胸襟前划着十字,聖歌穿透悲傷的胸膛把你的靈魂護送到天堂。

小妹聽到噩耗就奔回來,進了院門,一把拽住我的手。死死地拽住,跳着哭着,大聲地問我是並不是真的你去了,作爲第一個趕到家的我只能嗚咽啊!趨車趕來的大哥、三哥一直在給我電話聯繫,逼問我你病情如何,我把悲慼壓在自己的心裏,心流血、眼流淚,第一次撒謊告訴他們你沒事;你知道從醫院趕着出院的二哥哥是怎麼進的家門嗎?你一直牽掛的他是脖子掛着繃帶爬着進家的啊?母親!你不孝的兒女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悼念你、哀痛你、思念你啊!你的.孫子從長春趕回來,孩子是一路上不吃不喝啊,可回到家是隻看到了你的骨灰盒!母親,你相依爲命的弟弟,在你的遺體前哭死了好幾次啊,母親,你聽到了嗎?

當我們給你穿壽衣的時候,你的身體是溫熱的,消息傳出,你生前的質樸的鄉親羨慕你的乾淨利索的壽終正寢;當我們把你擡上去天堂的駕車時,你的遺體也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冰冷,那可是你去世兩天後的事情,我們知道你不願意離開我們啊!24響的禮炮響過,你在殯葬館員工的護送下、在你的子女與親朋好友的留戀哭聲哀號中,緩緩地步入了天堂之路。

滿院落百餘個致哀的花圈訴說着你淳樸而又善良偉大的人格。看到飄飛的挽丈,望着流動的挽幡,聽着弔唁的悲慼,又怎能忘記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住在天堂的母親,你可知道你的小兒子天天夜夜在心裏流血流淚地想你念你嗎?母親啊!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每次看到你一手帶大的即將上高中的我的女兒,想着孩子曾經懷抱着你禦寒、孩子思念你的夾襖,母親,作爲兒女的我怎能不想念你啊!母親啊!你知道在你去世後你的兒女們一回到家仍然習慣性地叫一聲:“娘!我回來了!”可滿院落聽不到你生前快樂幸福的笑聲和那一聲“有空回來了啊!我去做飯!這段時間都沒生病吧!……呵呵……”那因幸福快樂而發顫的身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裏,每當此時,天堂裏的母親,你可知道兒女們那撕心裂肺的悲傷嗎?

夏風炙獵,河水嗚咽,白雲徘徊,鷓鶘涕歌,在天堂的母親啊,你能聽到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子女們對你的深情而無奈的呼喚嗎?!

還記得那個月明風清的夜晚嗎?家裏沒有一點可吃的菜,你和鄰居大嫂偷偷地去臨近村莊生產隊的白菜地裏去刨白菜根,那可是冒着被抓到遊街挨批斗的危險。黎明的時候,你拖着疲憊的身體,氣喘吁吁地扛着半麻包白菜根,既興奮又驚懼地進了家門,嘴裏不停地叨嘮着“天下還是好人多啊”,我們都小,不知道到底放生了什麼事情,後來看到你與人爲善的言行舉止,我們能揣測出你和大嫂在那次冒險中肯定被別人逮到,又被善良的人給放了,而且滿足了你偷刨白菜根給孩子改善生活的願望,對你以後的多行善事,我們理解了,對於你經常說道我們的與人爲善,我們徹底懂得了。那時你只是稍微休息一下,滿臉幸福地連夜把白菜根洗淨,用大鹽疙瘩浸醃,看着熟睡的我們,你心滿意足地和衣躺下,微弱的鼾聲,讓我們感到是那樣的親切與溫馨,有了你這座靠山,即便家裏沒有因錯劃成份而在外接受勞動改造的父親,我們的心中仍然感到很塌實、很幸福。母親,知道嗎那時我們感到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勇敢的母親啊。也正是你的勝於言教的身教,你的兒女們纔有了敢爲人先的進取精神,纔有了遇到困難與挫折敢於克服及化解的意志,纔有了日後與人友善的協作品質,纔有了爲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與願望的豐厚自信。

怎能忘那個烈日當頭的盛夏,給你相濡以沫的你帶了三年的我的大女兒,愛人爲了教育孩子,給孩子一個理想的啓蒙教育環境,在徵得你同意後,以帶孩子上街去買東西爲名,想把孩子接到我們的身邊,把孩子送進幼兒園,你雖然同意了,可你卻送了一程又一程,直送到車站,你摟着孩子反覆叮嚀,要孩子聽爸爸媽媽的話,要好好學習,不要牽掛奶奶,那時你是那樣的坦然,可當愛人把孩子抱上車時,你卻把一雙大手死死地抓住孩子的衣服,用哀求的目光請求你的媳婦不要把孩子帶走,你們娘三個拽扯了將近半小時,車上的乘客無不動容,就連脾氣暴躁的司機師傅也是滿眼淚水的坐在司機座位上耐心的等待,最後在愛人的乞求下,你大度地送了手,望着哭聲入耳的汽車遠去,你追攆了很遠,最終失神地一步一回頭地向家走去。回到家你大病一場,一天幾個電話的問詢,直到你確定孩子適應了我們的生活爲止。母親,你知道孩子想你,我們也知道你想孩子,就像當年我遠離家鄉在外求學一樣,你牽掛兒子的心可與日月爭輝啊。

天堂裏的母親,你還記得兒子第一次出外求學的那個寒冬嗎?在車站,朦朧的曦光把披滿霜花的大地塗抹了一層薄霜,在柏油馬路的站臺前,你用那雙大手緊緊攥住我的手,把我被凍得冰涼的手緊捂在你的棉衣裏,反反覆覆地交代我要爭氣,不要貪玩,要吃飽,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車來了,你不放心地把我的衣服拽了又拽,掖了又掖,生怕寒風欺負了我,生怕你的兒子在外受罪。等我上了車,我坐在車上,你站在車窗外,你一邊用手擦拭眼角溢出的淚水,一邊用力地在懷裏探尋,當車即將開動的時候,你猛地撲過來,踉蹌着上了車,從懷裏掏出兩個冒着熱氣的雞蛋,並把它們塞進了我的手裏。你什麼都沒有說,匆忙地下了車,並在車窗外使勁地揮動着那皸裂的大手。我滿含熱淚地望着車窗外,望着你漸漸遠去的身影,我再也難以抑制自己的情感,頭埋在了雙臂裏,嗚嗚抽泣起來。母親,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深深感到了你的淳樸熾熱的母愛,你那臃腫的身影,你那開襟的棉襖,你那燈籠似的棉褲,你那裹緊了青絲變華髮的蘭色方巾,你那踏碎了艱難與困苦日子的兩道臉的棉鞋,你那高大而瘦弱的身軀……這一切都凝聚成“孝”與“愛”兩個字深深地定格在了我的腦海中。

……

天堂裏的母親,你在天堂還好嗎?你知道嗎,你的子女天天在思念呀,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寄夢於我們啊,你能給你的子女一次夢裏見你的機會嗎?

2006年7月9日凌晨寫於梅山詩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