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政治課的散文隨筆

初三那學期，教我們政治課的老師叫什麼名字，姓甚，我都忘記了，暫且就直接稱呼他政治老師吧。我覺得他還是挺不錯的，教書盡心盡責，儘管他在課堂上講得有點枯燥，照在書上讀課文；我覺得他爲人也很親切和藹，雖然課後見不到臉上的一絲笑容；我覺得他教書也挺可愛的，很有自己的個性，尤其是在課堂上講着講着生氣時，喜歡用牙齒咬着嘴脣，眯成一條縫的雙眼狠狠地掃視下面的同學——太吵了，各位要注意了。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教室漸漸安靜下來，他才繼續講課。可不到一會兒，教室又開始鬧哄哄起來，老師又會重複剛纔那個動作，咬着嘴脣，眯着眼狠狠地盯着製造噪音的地方。當這招不管用時，他會把手裏的書本往講臺一扔，“這課沒法上，誰願意上誰就上來上。”

這時候，教室的確是鴉雀無聲，個個都用複雜的眼神看向他，接下來他會做什麼呢？不出大家所料，像每次扔過一樣，又拾起他的書本，照着課本上一句句讀下來。這之間，他時不時擡起一雙大眼睛觀察下面動靜。

他身材略婑，偏胖，圓臉，頭髮烏黑，穿裝整潔、乾淨。去上課的路上，走起路總是大搖大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是學校衆多老師唯一住宿的，在學校裏還開了個食品店，白天都是他老婆幫忙看店，我常到他那裏買早餐。

有這麼一堂課，每每想起時，我都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的晚自習課上，教室外面一片漆黑，安靜。教室內燈光明亮，溫暖。同學們的吵鬧聲那是不可避免的，老師似乎在心裏也默默接受這種無法改變的事實，同學們吵歸吵，只要把課講完，完成任務就心安理得了。

當他講到一處時，把書本輕輕放在講臺上，沉默不語，老鷹般的眼睛盯向一處。同學們吵鬧聲漸漸熄滅了。

“小建同學，你給站上來。”老師冷冰地叫着一個同學的名字。

被叫的同學毫無畏懼地走到老師的身邊。

“啪”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飛到他的臉上。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

小建發瘋一般狂叫，跑了出去，在他關門的時候，他一手摸着被打的臉，一手怒不可遏地指着老師，說十年之後要報仇雪恨的話，然後轉身消失了。

我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面對這樣的現象不知說什麼好。老師的眼眶溼了，強忍住要掉下來的淚水，憤怒的臉脹得通紅。

“同學們，我們繼續上課。”他雙脣發抖地說。

這就是我說的一堂政治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