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抒情散文

山村長大的我，兒時總是喜歡到溪水邊玩耍，溪水情深一直纏繞着我。

山村很偏僻，村子裏莊戶人家依山而居，村莊前有一條澗，當地人稱之爲河灣，親近的溪水順着山腳下低窪的河灣風度翩翩的扭動了幾下纖弱的身軀，潺潺地流向遠方。

在這裏我出生了。十四年後，隨着政策的轉機，我就隨父母返城了。是山村裏的溪水養育了我的童年！自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故土，到我參加工作至今，一別二十多年未能如面。

思念中的山村溪水源於山間。在山區，山巒起伏，松竹迭影，蔥蔥郁郁。一般季節裏，溪水湛藍的，清澈見底，水中忙於覓食的小條子魚成羣結對逆着水流並排行進，貝殼拖着它那笨重的身軀懶洋洋地挪動着，就連水中貝殼挪動的蹤跡也能明晰地躍入眼簾，溪水底部的沙石和衝擊在岸邊的沙灘連爲一體。盛雨的日子裏，由於山中積水匯聚到這裏，溪水會一改往日的溫順，像一匹脫繮的戰馬奔向遠方……

桃花盛開的季節裏。我和鄰居的石柱經常提着竹籃，手握小鏟鍬，一塊兒去河灣邊挑青顆。石柱大我二歲，是我兒時的好朋友，青顆是用來餵豬的飼料。那時，山區的生潘很清貧，全靠生產隊的年度分紅是不夠一家花銷的，一年中，一家幾口的目光都緊盯在一年一茬的兩頭肥豬上，肥豬養的好，多賣錢，也好爲自己或全家增添點新衣裳。所以，無論大人或小孩都很樂意爲養豬而忙碌。放學後或星期天裏，我和石柱會不約而同的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來到河灣邊，見青挑青，看到豬愛吃的狼牙菜、路邊草、貓耳菜等，會連根帶土地挖出放入竹籃中，等待籃子盛滿後，大家一塊兒入溪水中，一邊淘着青顆，一邊唱着山村孩子特有的兒歌：青顆青顆快快長，竹籃竹籃慢慢脹，餵我肥豬快快壯，過年添上新衣裳。

上學的時候，我和小夥伴們背上書包，走過溪水中的'步子，才能到達學校。我所住的村子沒有學校，農村三、五個村共有的學校，離我們家住的地方約有5華里的距離，我們上學，只有到這所最近的學校就讀。爲了通行方便，村民們搬來了一塊塊較大的石頭，按照常人行走步子的距離，較爲規則的放入溪水中，供行人走得方便，不用涉水，故稱步子。可是走起步子來很有學問。當地有一諺語：“緊走步子，慢走橋。”從這一諺語中不難窺視出走步子時的狀態和緊張。每當我們走到步子時，大膽的石柱和其他同學們一溜煙地幾步飛了過去，而一向膽小的我，每遇此景，總是膽怯得小心翼翼一步一個停頓地往前走，走的總是很吃力。

一次，初冬時節。我在過步子中不小心雙腳落入溪水中，刺骨的溪水溼透了我的雙腳和褲管，凍得我軟弱的雙腿陣陣發顫，我不知所措得“嗚、嗚、嗚……”地哭出聲來，別的夥伴們怕遲到，都已繼續上學了，石柱看到此景時，急忙圍在我身邊，一邊安慰，一邊找來柴火，點燃後，幫我烘烤涉水的衣物和鞋子。當我們走入教室時，一節語文課已下來一大半，不知詳情的老師令我倆站在教室門口聽課，一直到那堂課結束，課後，又被罰抄三遍新上的課文。至今想到此處，我的內心依然感到內疚。

近日，收到山村石柱的來信，從信中得知：河灣裏溪水上已建上了一座寬敞的鋼筋結構水泥大橋，沙石大路四通八達，已有通往鎮裏的鄉間公共汽車開通，石柱已擔任上村支書的重任。山村的河灣裏依然是溪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