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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是哪個朝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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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蘇東坡,很多人便會想到“東坡肉”、“東坡肘子”,推杯換盞間,彷彿一下子就有了一種歷史的認同感。其實,比之於“東坡肉”、“東坡肘子”,蘇東坡詩詞更令人賞心悅目,回味無窮!“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異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蘇東坡的輕描淡寫,讓素有“人間天堂”的杭州西湖蜚聲海內外,無論是到過西湖的人抑或是沒有到過的人,都能從他的詩句中體味到西湖別樣的韻致。下面是蘇東坡是哪個朝代的人,歡迎參考閱讀!

蘇東坡是哪個朝代的人

蘇東坡的中舉頗具傳奇性。北宋嘉佑元年(1056年),四川眉山的蘇洵帶着他的兩個兒子蘇軾與蘇轍離開故鄉,不遠萬里趕赴卞京參加科考。當時的主考官歐陽修從衆多的考卷中,看到一篇氣勢磅礴的文章後,“驚喜以爲異人”,曾疑心是他學生曾鞏所作,爲避閒話,他把這篇文章排在了第二名。不久,試卷被打開了,才知道這位才華出衆、本該得第一的考生是來自四川眉山的蘇軾。接下來,在宋仁宗親自主持的殿試中,蘇軾與弟弟蘇轍雙雙高中進士。歐陽修當時就說此人“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蘇軾日後對於中國文壇的影響,恐怕當時誰也沒有料想到,不過歐陽修的一席話的確讓橫空出世的蘇東坡詩詞猶如天風海雨一般,一洗萬古凡空,成爲中國文人心目中最爲景仰的偶像之一。這爲後來他們父子三人成爲“唐宋八大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那一年,蘇軾才21歲。從此,他開始了自己的仕宦生涯,並在文壇上嶄露頭角。

讀他的詞,實在是人生一大享受:“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不思量,自難望。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這樣的詞句不知被多少代人奉爲經典,一位歷經坎坷悲歡的大才子,居然用最平實的筆觸寫就了世間最璀璨的詞章,令不少人從他的詩詞中體昧着“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的`境界,怪不得千百年來,蘇東坡能引發那麼廣泛、那麼持久的心靈感應,這實在是一種無待於外而有待於內的高度修養,也是蘇東坡之所以受人推崇的真實原因。

蘇東坡平生的災難莫過於“烏臺詩案”的迫害了。“文字獄”是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家最爲兇殘的“殺手鐗”。元豐二年(1079年),言官舒覃、李定、王圭、何正臣等人摘取蘇軾詩文中批評時政的隻言片語,羅列“罪狀”,連章彈劾蘇東坡。蘇東坡起初並不在意,但到後來連神宗皇帝都有些將信將疑。

這股強大而邪惡的勢力,爲什麼會不約而同地糾集在一起,對蘇東坡發難呢?究其原因,套用蘇東坡的弟弟蘇轍的話說:“東坡何罪?獨以名太高!”他太優秀、太出名,他的詩詞一出,便有“一覽衆山小”的態勢,令同時代的文人士子有種被比下去的尷尬心理。於是,嫉妒便成爲一把兵不血刃的利劍,砍向蘇東坡那高貴的頭顱。霎時之間,謠言四起,朝野震動。同年八月,蘇東坡在湖州被捕,押至汴京,囚於御史臺獄中,史稱“烏臺詩案”。蘇東坡也是由於詩詞而被迫入獄的第一人。當時的一些元老重臣如吳衝、範鎮等上書營救,以及神宗祖母太皇太后曹氏出面干預,加上宋太祖在建國之初就曾經立下“戒碑”,發誓“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神宗皇帝才下令對蘇軾從輕發落,貶黃州安置。

初到黃州的蘇軾舉目無親,生活相當艱難。當時的知州府尹徐君猷對蘇軾的人品與學識頗爲敬重,各方面予以厚待,令蘇軾一生感激不盡。後來,他和家人在城東開墾了一處荒地,每日躬耕其中。他把這塊地取名叫“東坡”,自號“東坡居士”。從此以後,人們都喜歡叫他蘇東坡。

正是在黃州,蘇東坡寫下了詞壇上恆永千秋的豪放派扛鼎力作《念奴嬌赤壁懷古》和前後《赤壁賦》。他不知道,他完成了一次永載史冊的文化突圍。黃州成全了蘇東坡,蘇東坡也賦予了黃州赤壁以特有的濃墨重彩,他開始走向成熟,走向更爲廣闊的人生空間。

蘇東坡數次被貶,一生坎坷。四十餘年間,輾轉遷移,疲於奔命。起初他存有“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的念頭,到後來,他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樂觀胸襟,這得歸功於他從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他十幾歲時就能把幾十萬字的《漢書》從頭到尾熟練地背下來。他和弟弟蘇轍經常研習《莊子》,領略了庖丁解牛的遊刃有餘,也見識了鯤鵬展翅的垂天之翼,不但讀,簡直與莊周“心有慼慼”。換句話說,在蘇東坡的生命之旅剛剛開始時,就匯入了儒道兩家最澄清、最壯闊的源泉。正是憑藉宏闊的歷史視野和道家高妙的人生哲學,蘇東坡纔有勇氣去迎接人生路上那一撥又一撥的貶謫、陷害、失意和苦痛。

被貶惠州(今廣東)時,他曾有一小詩《縱筆》:“白髮蕭散滿霜風,小閣藤牀寄病容。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據說這首詩傳到京城開封,他的政敵、宰相章惇聽後惱羞成怒:“好個‘春睡美’!蘇東坡這老兒如此快活逍遙,看來還得把他流放到更遠的地方去!”於是,蘇東坡被貶謫到儋州。儋州即瓊州,乃天涯海角之地,自古就是流放逆臣的險惡場所,但蘇東坡仍能超然自得,以一種曠達的胸襟和超邁的思想來應對人生的風雨變遷,常常在悲喜至極的氛圍中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最終沒有走向對人生的失望與消沉,使得在衆多悽悽哀鳴的詩詞人中,保持着健康明麗的自然風貌,比之於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孤苦無奈,李白“仰天大笑出門去,吾輩豈是蓬篙人”的自負狂放,也許他更容易讓人覺得新,更容易讓人接受與喜愛。

公元1101年,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64歲的蘇東坡,從海南島放歸,同年,病逝於江蘇常州。已然“塵滿面,鬢如雪”的蘇東坡這樣寫道:“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一個驚世奇才,一個被國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一個本可以大有作爲的文學大師,如此盤點自己一生的價值,真是令人覺得辛酸不已!

蘇東坡,一個早已遠逝卻又無比鮮亮的名字,千百年來在人們心中堆積了無數難以言喻的情感。無論是他的天縱才情,還是他的“奇情四溢”,對世人來說,連同他的痛苦和悲哀,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在他的詩詞裏,至悲至美都被渲染成爲一種久遠的經典,如生命之花的綻放,錦延千年不敗,我們真應該感謝他,爲那麼多不如意的人們提供了廣闊的心靈的迴旋空間,在大起大落的悲歡裏,在昂揚奮進、元氣淋漓的人生底蘊下,能將文字之美和人格魅力,轉化爲相通相融的至高境界,世間,恐怕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