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心願散文

2018年4月5日清明的這一天，我們的一家子，應該說是龐大的一個大家族吧，共有三十多個人，回到了福建省平和縣霞寨鎮的故鄉，去祭祀我的爺爺和奶奶。爺爺和奶奶，開啓了我們這些後代，應該說，在如今的龐大知識後裔中，讀書人佔了很大的比例，現在的黃家，擁有大學學歷就有二十多個人，還有兩個法學碩士，一個在職攻讀法學博士的大學教師，這就是筆者的侄媳婦，現在閩南師範大學法學院當教師，正在在職攻讀法學博士。

爺爺名叫黃承波，霞寨鎮人都叫他爲“波仔”，從很小的時候，就從故鄉福建省平和縣霞寨鎮鍾騰村的橫路下組的這個山高林險的地方，跑到霞寨鎮的集市上來，開始是學殺豬，學藝精了就自己殺起豬來，經營起肉鋪生意來，從長輩們的傳授裏得知，爺爺是從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當學徒的，以後也就自己當了老闆了，而奶奶則是童養媳，小爺爺12歲，同屬馬，要是爺爺尚健在的話，如今已經是125歲了，奶奶也已經113歲了，可是爺爺卻在他73歲的時候，也就是1966年，就離開了我們，當時，我只有4虛歲，根本就記不清爺爺長得是什麼樣的，所以我也只能是依稀地從長輩的傳授中得知爺爺的一些創業故事。

爺爺經營起肉鋪生意後，生意上一直是很好的，因爲爺爺從小勤勞善良節儉，做人、做生意敦守信譽誠信，所以經商後也就慢慢地有了一些積蓄了。

稍有發展後的爺爺，就又開始動了新的心思和舉措了，開始做起了學做糕餅和醬油、豆乾、豆腐生意來，從學習到最後自己經營當老闆，最後竟薰陶成富甲一方的商家，這在解放以前的福建省平和縣的霞寨鎮集市上，爺爺早已成爲一個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了！

爺爺和奶奶都不識字，但一生當中相濡以沫，相親相愛，勤儉持家，共同創業和守業，這在當時的霞寨鎮，是被廣泛傳爲佳話的。

爺爺和奶奶，親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爸爸，和一個親姑姑，親姑姑後來被抱養到霞寨鎮羣英村浦美組去當童養媳了，親姑姑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因得一場重病去世了，所以後來羣英村浦美組的這個現在的姑姑是後來嫁給姑丈時來續任姑姑這個稱號的，所以這個姑姑並非親姑姑。

還有另外一個姑姑和叔叔，則是抱養過來的，這個姑姑叫黃愛仔，經爺爺和奶奶養大後、後來嫁到福建省平和縣的城關鎮枋鋪村徑口組，叔叔叫黃天送，是從福建省平和縣崎嶺鄉合溪村溪貝組抱養過來的。

所以我的親爸爸叫黃耀東，叔叔叫黃天送。

致富以後的爺爺，深諳到不識字的痛苦，我童年的時候，會偶爾翻閱到爺爺自己創造的一些文字，那是別人家賒欠我們家豬肉款的人名和數量、金額，爺爺“一”就寫一豎，“二”就寫二豎，“三”就寫三豎，依次類推，這就是爺爺最原始的自己獨創的文字了。

後來爺爺發誓要培養我的爸爸和叔叔讀書，所以在解放初期，我的爸爸黃耀東就到平和縣城小溪鎮讀完高中，也就是現在的平和一中的前身。叔叔則讀完了龍溪師範學校，這所學校是在漳州市內的，是專門培養小學老師的，最後就薰陶成爸爸是平和縣供銷合作社的一名會計幹部，1951年參加工作，195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3年被提拔爲平和縣供銷合作社財務科付科長，1956年被提拔爲平和縣供銷合作社財務科正科長，1983年被授予平和縣第一個會計師，我清清楚楚地記得，被授予會計師的爸爸，工資一下子漲了兩級，從行政21級的工資一下子漲到行政19級，也就是從當時的每月63.5元的月薪一下子漲到每月80元，這在當時，平和縣能擁有19級工資的幹部當中，就只有那麼聊聊可數的60幾個吧！而這些幹部，大多是參加過南征北戰的老幹部，都是建國以前參加工作的.離休幹部，所以爸爸獲得這份殊榮，其實是黨和國家給爸爸的一個最大的鼓勵和鞭策!

爸爸一生當會計，爲人做事老實厚道，誠實善良，位尊時從不居功自傲，而且虛心好學，多才多藝，在文學、音樂、體育、書法上都有廣泛愛好和積蓄，是一位一專多能，虛懷若谷的、很有肚量的人，在這一點上正好延續了爺爺和奶奶的基因，量大則福大，所以也就有了後來黃家的廣大知識後裔遺傳。

叔叔則一生當老師，後來就在福建省五寨農場小學當老師，直至去世。

爸爸和媽媽生了我們五個兄弟姐妹，叔叔和嬸嬸生了四個兄弟姐妹。所以說爺爺和奶奶的直屬孫子有五個，孫女有四個。

後來這九個直屬孫子、孫女又繁衍下很多後代，接受了一些知識教育和薰陶，特別是爸爸和媽媽繁衍下的五個兄弟姐妹當中，也就是我上有的兩個姐姐，下有的兩個弟弟，現在遺傳下去的這些後輩們，就有20幾個大學生了，並有兩個法學碩士了！

所以每年、每次，我們去祭祀爺爺和奶奶，還有爸爸，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如何繼承和發揚知識的傳承，從祖祖輩輩的手中，我們接過的也許是勤勞和善良，任勞任怨能吃苦的傳統，屈指算來，爺爺73歲即1966年辭世離開我們也已經有52年了，奶奶93歲於1998年辭世離開我們也已經有20年了，爸爸80歲於2011年辭世離開我們也已經快7週年了！時間過得很快，但黃家的後裔也一天天在發展，一天天在壯大，知識的含量和比重，也一天天在增強。

辭別了爺爺和奶奶的祭祀後，我們就又拐道到骨灰安放在福建省南靖縣牛崎頭這個地方的西陵陵園的爸爸，進行祭祀和弔唁，應該說，我們的記憶最牢固的是奶奶和爸爸，奶奶帶大了我們的三個孫子和兩個孫女，這三個孫子其中的一個已經是享譽一方的作家、詩人，一個是漳州市教育局局長，而另一個則是經濟成功人士、著名的企業家。奶奶最善於用她那巧帶舊體詩詞押韻的民諺，也就是閩南民諺，如“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讀書認真傳，長大中狀元”，“細漢（小的時候）偷根針，大漢（長大的時候）偷牽牛奄”，“有量有福，吃到老酷酷”，“上山看山勢，入門看人意”，“千金小姐面荒荒，次次男兒跳破三個磚（地板磚）”等等等等……這些數也數不清的帶押韻的閩南順口溜、民諺，來教育我們這些孫子、孫女，這是我詩的第一個源泉，也是我人生做人最原始的知識啓蒙和人生座標，所以奶奶最長壽，活到93歲才辭別我們，那一天晚上，要離開我們以後，還特地跟我說：“江山，給我點酒喝吧，讓我吃飽飯吧！”所以她是在吃完我們盛給她的兩碗乾飯以後，和喝完一大杯紅米酒以後才安詳地閉上她的雙眼的，而且面帶笑容，平靜自然，像我童年的時候她要帶我這個長孫要去闖門或探親一樣那麼的安詳和自然。

以後的我，在1979年我18虛歲的時候，我也考到福建省平和縣供銷合作社，當了一名全民職工，並去培訓了會計，以後也當上了會計，大病三年沒有考上大、中專的我，依靠頑強的自學，在跟惡劣的生活和命運做殊死的搏鬥，培養了女兒讀完了廈門大學，現在我也已經是兩個孫子的爺爺了，所以，今年的清明節，我跪在爺爺和奶奶、爸爸的墳前，我看到女兒在她的爺爺（也就是我的爸爸）的墳前，悄悄的飲泣、哭泣、流淚，我就默默地端了一杯茶水給女兒喝，也許，2009年廈門大學畢業後在廈門工作的女兒，面臨着更是她對新的生活和命運的更大機遇和挑戰，她可能忽然想起了小的時候，爺爺總是在平和縣育英小學門口，盼望着孫女兒放學後在校園門口的出現，然後牽着孫女兒的小手，端着女兒在學校吃點心的碗盆揹包，一起回家的情形。所以我也常常叮囑女兒：“爺爺是最疼你的！還有奶奶，不管你以後有如何的造化，你首先一定要想到爺爺和奶奶，也一定不能忘了爺爺和奶奶！”

所以，昨天見到女兒的流淚和哭泣，我跪在爸爸的墳前，心有所悟，默默祈禱：“如今，我也是一擁有兩個孫子的爺爺了，歲月慢慢的變老，我也慢慢變老了！雖然，每一個人，都會從童年走到青年、壯年、晚年、暮年，從充當人子，到戀愛結婚初爲人父，到最後當了爺爺，但這一顆奮鬥的心，是永遠都不能停下來的，只要我們的生命和生活還在繼續……”

此時，我長跪在父親的墳前，突然我想起了曹操的《龜雖壽》裏一句名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是啊！我真的也老了嗎？其實歲月也真的不饒人，再過三、五年，我也將告別上班，到了退休的年齡了，老則老矣，該掉的牙也都掉了不少了，但是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願年輕的後輩們，能駕上知識之舟，攜上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偉大機遇，辛勤實踐，結合己學，努力踩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來，這也許就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最大期望和寄託，也許是我們這些做爺爺的最大心願和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