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浴河之行散文

聽說週末登山協會組織去田浴河爬山，趕快報了名。幸而報名及時，事後得知，有些消息不靈通的，因爲報名晚而無法一起去，因爲車輛小，沒有座位了。

田浴河是秦嶺七十二峪之一，位於周至縣境內，距離我們單位相去不遠，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去田浴河遊玩一天，中午要野炊，週六一大早就趕快起來做準備，早餐就喝豆漿吃餅子，同時爲中午的野炊做好準備，煮了四顆雞蛋，切上兩片雞蛋餅子，洗淨四根黃瓜，帶上兩個蘋果和一些杏子，再想一想，天熱，水不能少，於是又取出兩瓶營養快線和兩桶涼茶，看看窗外紅彤彤的太陽，太陽鏡、遮陽帽、不能少，哦，照相機可不能忘了，又帶上幾份報紙，準備席地休憩，再帶一條毛巾熱了可以擦汗，還可以在河邊洗漱。呵呵，囉囉嗦嗦竟然裝了大大一提兜。然後又找出我和丈夫的登山鞋，穿什麼衣服呢？衣服太緊俏了爬山不方便，太薄了山裏氣溫低怕受涼，太厚了爬山又會熱，顏色太暗了，拍出的照片不好看，於是找出自認爲符合條件的不薄不厚、又輕巧又鮮豔的衣服穿上，事實證明，我的選擇還是挺正確的。

八點半準時來到集合地點，車還沒有出來。嗬，人還真不少，衆人也都是武裝齊全，有的還揹着登山包，裝得鼓鼓囊囊的，想來也是吃的喝的帶了不少。大家興奮地談論着將要去的地方，一邊看着大門口等候司機。八點四十分司機來了，大家一起排隊上車，孟科長喊着“往後走、往後走。”我看看後邊靠窗已經沒有座位了，稀裏糊塗就坐在前排靠窗的地方，正高興坐了個好位置，突然發現領導上車了，又趕快站起來讓給領導，呵呵，原來孟科長喊話是有用意的。我重新找個座位坐下，又給丈夫佔個位子。等車上人都坐好了，協會的路會長清點人數之後，汽車就出發了。

走出大門，對於走哪條線路又有了爭執，有人說走右手到縣城近，有人說那條路上有老百姓曬的麥粒，路中間還擺放有隔離的石頭，可行路面太窄，應該走左手。最後就走左手，結果發現還是一樣。這個季節，農村因爲沒有曬場，農人們都把麥子曬在柏油路面上，只留原來的一半路面，會車很麻煩。車速跑不快，有人抱怨，也有人說，農民們不容易，現在地少，又沒地方曬，國道不讓曬，鄉間小道就成了簡易曬場。有人說，在柏油路面曬的麥子，吃了對人不好，裏邊還會無端摻進去許多沙粒。我笑了笑說，摻進去沙粒的麥子，農人們一般會賣掉，孟科長也跟着笑了說，是啊，自己吃的再另外曬就是了。等到了縣城又有幾個人上車，並且還取出特意製作的登山協會大旗，於是所有的登山會員都有了歸屬感，呵呵，挺自豪的，我們是新周的登山會員呢。人員到齊了，汽車於是向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司機楊師放出了輕快的音樂，大家一邊欣賞着美妙的音樂，一邊觀看兩邊的風景，遠處羣山碧翠，綿延不絕，近處公路兩邊柳枝輕擺，野花搖曳，一片片果園一閃而過，那任性掩藏其間的橘黃的杏子和鮮紅的油桃像調皮的星星眨眼，間或路上有擺攤售果子的果農，面前是一堆堆橘黃的杏子或者鮮紅的油桃，也或者是一堆雪白的甜瓜，一堆碧翠的西瓜，露出鮮紅水嫩的肉瓤，惹得人饞涎欲滴，不禁想着回家一定要買些嚐鮮。

快到田浴河口了，路會長介紹說田浴河已經被某個公司開發了，即將開始售票，因爲這裏有山有水，風景秀美，彷彿一個天然的植物園，水質清透，空氣新鮮，是天然氧吧，現在人們都注重生活質量，喜歡旅遊，尤其喜歡到自然風光優美的地方旅遊，開發公司就看中這點，人家是一次性投資而永久性收費。衆人一聽都很高興，衆口一詞地說：“對，我們現在遊逛了，等他們售票時就不來了。”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高速路收費，礦產資源被壟斷，高鐵漲價了，土地也賣了，有風景的地方被開發了，免費的就只剩下空氣了。

路會長早已打聽到山口禁止客車出入，就聯繫了家在此地的職工老吳師傅，果然老吳師傅一出面，立刻就放行。我們都皆大歡喜，中國人很重感情，這一個情字的分量可不輕啊。汽車於是很順利地一路駛入，直達售票地點。這裏地勢開闊，已初具景區雛形，山門、停車場、售票區、休息區、飲食區等已經齊全，估計至多有半年時間應該可以正規運營了。

停好車，衆人相隨下車，陽光有點刺眼，一時還不能適應，但是微微的山風涼意徐徐，周身有說不出的清爽，看看頗具古風的山門，高約有十五米，青石鑄就，鐫刻着“潤物無聲、精進人生、崇尚自然、和諧和平博愛”字樣，衆人一致要求在其下合影留念。與此同時，又有一輛客車駛來，車上也走下約莫二十人，他們也是聞名而來，於是爲了讓每一位會員都榮登集體照，邀請一位師傅給我們拍照合影，這才由小李高擎登山隊大旗，衆人在登山大旗的引領下，一路出發。

果然景區道路已鋪整一新，山路依河而修，時而河東、時而河西地一路蜿蜒向南。路面皆用石條鋪成，平整雅緻，可並行三人，在靠近河邊的地方就有護欄，有些護欄用的是青石雕花，古色古香，有些是用水泥鑄成樹樁樣式，塗上仿木顏色，自然天成，有些則用油漆噴成翠綠色，與山色一體。過河的地方一律修建橋樑，有的用木板、木椽鋪就，厚重而古樸，有的用鐵板鋪成，走來鏗鏘作響，橋欄亦如護欄，與大自然渾然天成。再看兩邊景色，在陽光照耀下愈發綠得亮眼，翠得含情，極目遠望，但見山巒緑嶂連綿，就近觀察，只有古樹參天，樹下綠草如茵，山花爛漫，撲眼的碧綠令人心氣平和，涼爽溼潤的空氣直沁心田。耳畔又有流水潺湲、或急或徐、或猛或緩，間以蟬噪鳥鳴，偶有遊者長嘯，不禁心馳神往、沉醉其間。

行不多遠，就見一青石山門，正反皆有楹聯。正面題“自然萬物精華，納天地無限瑞氣，橫書秦嶺大峽谷。”背面題“越嶺涉水體魄強健，壯志凌雲前程似錦，橫書谷狹天地大。”讀罷大氣豪邁的對聯，不禁心生層雲，豪氣沖天。

忽然發現一些樹木上掛有標籤，這倒是個好主意，一邊遊玩，一邊認識百木，也算是一種學習了。於是一路看來，興山榆、旱柳、五味子、苦木、白蠟樹、燈臺樹、水曲柳、黃毛槭、漆樹、……不一會就眼花繚亂的，腦子裏堆砌了一大堆辭藻，便不耐煩起來。原本是來遊玩的，這樣太累，也不願瞭解過多的樹木，於是只對其中感興趣的樹木做了細緻觀察，仍舊以賞風景爲主，心情重新輕鬆起來。

看看時間，已到中午十一點，陽光穿透樹蔭斑斑點點地灑在路上、映在身上，這斑點又在微風的搖曳下不斷變幻着圖案，我們猶如在綠色的童話世界裏穿行，雖然驕陽燦爛，卻有綠蔭擎傘，山風徐徐，一點也不燥熱。再看河內大石嶙峋，有的像一頭巨像，有的似一頭蜷臥的老牛，有的雪白，有的青花，有的雄踞高聳，有的盤踞要道激起水花，飛珠濺玉，如雪晶瑩。每一塊石頭都是一道綺麗的.風景，看得人有些眼花。正走之間，忽然道旁一株古樹吸引了我的目光，挺直的主幹，窄長的葉子間開出了雪白而奇特的四瓣花，這花柔媚而嬌俏，傲然盛開與衆不同，想知道這是棵什麼樹，卻遍尋不見標籤，只得作罷，但是那花卻印在腦海裏，留在相冊裏了。還有一棵樹結出了一串串綠色的果子，彷彿有人故意用線串起來掛在樹梢，搖搖曳曳，頗有情趣，也沒有找到標籤，就在樹下留影紀念。

又往前走了一段，有人在河裏打起了水仗，有人在樹木間穿行，還有人在山坡上尋找野菜、採摘野花，發現新奇之物，即呼朋喊友觀賞，倒也別有情趣。一路且觀且行，大約十二點半一行人順利到達田浴河最大的堰塞湖邊。路會長說這裏是我們此行的最後目的地，並解釋說這湖就是那次5?12大地震形成的。聽他一說，順勢仰頭觀望，就見那山峯猶如刀劈斧削一般令人驚心，一些石塊仍巍然聳立，裂縫歷歷，似乎刮一陣風就會垮下來，儘管相聚較遠也讓人心驚膽寒。地面上堆積着半片山垮塌下來的石塊，數噸重的大石塊遍地皆是，碎石塊更是遍地開花。我們踏着碎石，小心地繞過那些大石塊，來到堰塞湖邊。

湖壩尚未修建完工，湖面也不大，有人拿着釣竿正在釣魚。於是衆人席地而坐，取出自帶食品，休息、用餐，同時觀賞周圍風光，欣賞垂釣。又傳來一陣禮讓之聲，大家在互相交換品嚐，瓜果餅乾、餃子雞蛋、煎餅鹹菜、麪包蛋糕，互品互換，大吃大嚼，雖然沒有美味佳餚，可是衆人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喝得滋滋有聲。

從堰塞湖再往上走就找不到路了，吃飽喝足，衆人決定開始探險之旅。旗手小李率先前行，走到險要處，他也不得不停下來。後邊上來的人一看，路確實不好走，山路崎嶇，荊棘遍地，無法前行。有人觀望，有人開始探路，幾個青年人幾次探險，終於確定最佳路線，只有河底淺灘尚可前行，於是互相幫助，藉助藤條樹枝下到河底。放眼望去，又見對岸奇石成堆，便有人想要過河觀景。可是河水較急，有人說脫掉鞋子蹚過去，又有人怕河水冰涼不願下河，看看河面不寬，於是找一地勢相對高處一躍而過，我則選擇了保守的辦法，蹚水過河。

脫掉鞋子，褪去襪子，挽起褲腿，我試探着走下河。太陽雖然高照，曬到身上灼熱，可是河水冰涼入骨，又兼河底石塊尖刺，戰戰兢兢過河之後，雙腳已經凍得麻木，嘴裏唏噓不已，趕快坐在河邊高處的石頭上，把腳放在石頭上取暖。突然一陣騷亂，一回頭，原來同事小賀跳躍失誤，失腳掉進急流，衆人手忙腳亂將她拉上來，卻已是渾身透溼，大家都很驚異，連我也在那一刻都愣住了，不知所措。倒是小賀自己，一抹臉上的水珠，站起來就笑，渾身水滴淋漓。看着她溼漉漉的衣服，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身上，我沒有穿多餘的衣服，她現在應該很不舒服啊，我沒辦法幫她。

有幾位多穿衣服同事，因爲天熱已經脫去，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主動把衣服拿了出來，小賀找個地方換上，於是她快樂的笑聲又傳了出來。我的腳也暖和了，穿好鞋子，沿河尋找美石，有特色的石頭還真不少，我撿起這個，放下那個，挑的眼花，可惜這些石頭太重，無法攜帶，最後又不得不把他們放回原處，否則真想帶一塊回家觀賞。

又往前走了大約200米，一邊是河水湯湯，一邊是高山荊棘叢生，看河對面似有路可走，幾欲過河，可是對面有人擺手說，不用過河了，走不了多遠的，於是大家這才收心，開始往回返。返程的時候有人從山上攀巖繞行，格外小心，我則和幾個人依舊渡河而過，免不了又經歷一次冰凍的經歷，幸而這次大家都順利過河，然後踏上了返程的路。下山的路一路順風，速度很快，連顛帶跑，很快到達停車地點，於是清點人數，上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那個熱鬧！你再看大家餘興未盡，敘說着今天的經歷，都說還是要多組織這樣的活動，大家在一起交流多了，關係也親切了，哪怕出些笑料也是快樂的源泉啊。於是就有人笑話說小賀今天失（溼）身了，一車人都笑了，小賀的聲音最響。

真是快樂的一天啊！難得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