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繪本散文

當我背上落滿雪花，你錯過的、又是那個冬季的寒冷……

每次翻開那個蝴蝶繪本，扉頁的正中，總能看到上面那段筆下娟秀的字跡，然後腦海裏就會跳動起兩個人的畫面。直到離別後的這麼多年，都沒有送給過你一件像樣的東西，想想怪我過分對不住你。想來你的那種苦，我現在終於能體會了，只是你已翩然遠去，跟我到最後的，只剩這蝴蝶繪本。

蝴蝶繪本給了我太多回憶和想念，那是你開口說要離開的時候，我送給你的禮物。封皮上漂亮的色彩組合，每一段飄逸的線條，都那麼特別，就像我彼時特殊的心情。當我把它交到你手裏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有一種讓我說不出的特別。最後你還是把它留給了我，比起我當初交到你手裏的時候，它的扉頁上多了一行字。每每翻開這行字，都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對着這行字，看着看着，讀出了眼淚，有你的、也有我的……

當我獨自望着你背影的時候，我相信過緣分，就好像相信一個本不應該組合在一起的家庭最終組合在一起，那種一眼望不到的結尾，就好像此刻手中的蝴蝶繪本，明明陪伴着的會是你，最後卻在我手裏。隔了五年有餘，我把它鎖在抽屜，此刻它微微泛黃，當年那鮮豔的模樣、那流動的色彩，終也經受不住歲月的一來二去，如今它像一個變了模樣的慈祥老者，只是扉頁那一行字跡依然清晰明瞭“當我背上落滿雪花，你錯過的、又是那個冬季的寒冷……”

當一個人過分地愛着另一半，他是沒有思想的，他的思想，只是跟着另一半的思想。到我這裏，只此一別，才懂得了爲什麼會有過分的愛，因爲我真的在那一個段落裏，沒有了思想，但我跟隨着的，確是那行娟秀的字跡，它像一種內心深處的刺痛，痛徹心脾；它更像是投到腦海裏的一顆種子，現如今已開花結果，而我還是看不透它的顏色。命運的安排如此形形色色，我終於完全懂得曾經你念念不忘的那句話“世上最悲傷的莫過於——那段不忍失去的，最終還是失去，只留下一個寂寞的'影子。”我們從沒有真正地笑過，從我們的相識、分別、到如今，而我從沒真正哭過…幾年前，在你的身上剝奪了時間，而在我身上，剝奪了真實。想來離別的人心中總存一些善念，在薄而明的世界，擡眼望到對面。人總不肯對着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圈圈點點，於是惆悵、悲憫。因爲無法了結的痛苦在得不到與絕望中，徘徊着。道不清失落，語不出傷感。

這麼多年，經歷了旁人，錯過了一些，得到過一些，錯過的、得到的，在我以前看來，是那麼的重要，如今想來，淡化了太多，彷彿一切變得都沒有那麼重要。後來我慢慢明白：失去你，就已經失去了全世界。我甚至忘掉了歡樂，也完全不記得哭泣，每次觸景傷情寫下一些東西，只是懷念曾經…

五年了，蝴蝶繪本成爲了這些年安安靜靜陪着我唯一的伴。它的生命，在我每個憂傷的日子裏一點一點消磨了，如今它風燭殘年，喜歡安靜地呆在一個角落裏婆娑着流經它的歲月。當歲月逝去後疼痛的痕跡存留你的心房，忽然覺得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這份疼痛麻痹你的血液。五年以後，想起你，已是一抹忽明忽暗的輪廓，我恨我變得太多、變得太快，我已記不清你宛若桃花的臉，唯一記憶猶新的，還是你那雙憂鬱的閃着微光的眼，每每想起，內心陣痛。我想，蝴蝶繪本還是該給你，我在不起眼的角落，隔着迢迢山水寄給你，扉頁你寫下的那行字顯得太單薄，於是我也留了一行：當我閉上眼睛看不到你，我失去的，不止有你，原來還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