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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過年樂趣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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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天天盼過年、盼長大。心想大人多好啊!可以自己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那時覺得時間那個慢啊!特別是上學的時候,盼個假期要等千年似的。不過白素貞千年等一回,我們一年能等到兩回,哈哈!幸運啊!!

憶過年樂趣優美散文

如今不盼了,光陰卻故意作對似的反而快了。真如古人說的,時間就像俺老孃在哪老織布機上,來回遞拋的梭子,左手向右手方向 嗖-- 一年過去了。右手向左手方向 唰-- 又是一年。就這樣老孃把她的白髮織上了我的頭,把我光滑潤澤的臉蛋織成了一塊經緯交錯的老粗布。更可悲的是,到如今青春已經不在,可是,青春痘依然在臉上繁衍。看來是在逼我啊!我非去找位魔法大師,把你個青春痘變換成我的青春,來它個第二春不可。嘿嘿!!戲言哈!勿當真。

這不眨眼間又到了年末歲首,不禁感慨,如今過年的氣氛咋就這麼淡了呢?除了車站、機場擁擠的人羣以外,好像再沒有別的熱鬧景象。今年更是連往年大街小巷的彩燈、霓虹燈、彩旗都銷聲匿跡了。好在老人看到兒孫滿堂的喜悅之心,暫時蓋過了又老一歲的淒涼心境。孩子注重的是玩和吃。苦的是中年人。在外地打拼的中年人,爲了家中老人和兒女,只能三天三夜吃睡於車站,捧個寶似的拿回車票。然後穿過人山,坐上“車水”之中的某一輛大巴,然後,精疲力盡的'歪着頭靠在車座上,一路流着口水,睡上十二甚至二十四小時,到達終點。見到久違的親朋感覺那個親啊!無法用語言表達了,一切都在酒中。只能是不醉不罷休了。這樣雲裏霧裏的假期就結束了。新的一年開始,返回原單位,該上香的地方上香,該燒紙的墳頭燒紙。這一路折騰下來,人疲憊財散盡。繼續上班吧!上班清理一下思緒,調整一下心態,修養一下身體步入正軌。領導自然有的還是吃喝嫖賭缺一不可。幹事也該吃吃該喝喝;該蒙的蒙該騙的騙;工人能幹的拿點小錢,會幹的拿點大錢;會幹又會吹捧的升官又發財。只有農民,以前的農民伯伯現在都年輕化了,改稱農民大哥。不管是伯伯也好,大哥也罷,對土地卻不敢有半點的虛情假意,你少餵它一次肥,少飲它一次水,它立馬就給你顏色瞧。

說起土地,說起農村,不禁想起小時在老家過年的一些趣事。年三十晚上全村人都在路口放鞭炮,烤火。放鞭炮趕走黴運窮神。烤火去病驅邪保平安。小孩子打着用塑料紙罩着一隻蠟燭的紙燈籠,去照屋裏的牆角和果樹,據說可以把邪惡的鬼怪趕跑,照果樹明年會結出更多的果實。稍不小心蠟燭倒了就把燈籠罩燃成了灰燼。於是,家裏大人就牽着哭哭啼啼的孩子回家換個新的,歡歡喜喜的出來再玩。

初一的早上起的越早越好,早早起來吃餃子能搶到福氣、搶到財氣。搶沒搶到福氣財運沒人看見,吃完餃子出去拜年,能得到壓歲錢是事實,還能有糖和瓜子吃。於是,人人早起,午夜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是男人起來點火燒那土竈, 大鐵鍋下水餃的。(不知道怎麼個講究,有什麼典故) 餃子下熟了得先敬天地,敬鬼神 敬先人。母親在正房門旁邊,擺上一塊方方正正的五花肉,棗糕還有水果和水餃,酒等。然後,她跪在前面燒紙,跟神靈討要吉祥,讓我們跪在後面磕頭。禮畢,小輩給老人磕頭拜年,討要壓歲錢。這一年,爺爺故意逗我,我給他磕完頭他裝作沒看見,故意不理我。我就又大聲說着“給爺爺拜年了”說着又磕了一個頭,爺爺還是在往菸袋鍋裏裝着煙抹,假裝沒聽見。我委屈的爬起來抱着正端着水餃進來的母親的雙腿放聲大哭。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爺爺趕緊掏出一元錢哄我。那時一元錢可是個不小的數目,一般都給兩毛,五毛 一塊錢算是最多的了,我一邊擦着淚 一邊還抽抽搭搭的,手裏拿着錢咧嘴笑了。這時,哥在一邊對我說“記着啊,等會出去拜年,人家不給壓歲錢就別起來。”

“嗯,”我點點頭,把哥哥的話深深的記在了心裏。

吃完飯,才凌晨3點40分,天還不亮,出去拜年太早了。就一家人圍在一起聽收音機,那是家裏有一個半導體收音機和一塊馬蹄表,都是在濱州讀衛校的哥哥買回來的。算是當時農村最先進的家電了。一家人邊聽收音機邊說閒話。等着天亮去給鄉親拜年。好不容易纔盼到天亮了,聽到外面有走動拜年的人聲了,我拉着哥哥迫不及待的出去加入了拜年的大軍中。因爲牢牢記住了哥哥的囑咐,“不給壓歲錢就不起來。”結果,有時主人送完拜年的大人回來,見我還在那跪着就去抱我,我掙脫說:“不給壓歲錢就是不起來。”人家無奈,拿出兩毛錢給我。我拿了錢轉身跑步去追拜年的哥哥他們。哥哥見我落在後面問我幹啥去了?我說他不給壓歲錢,我就沒起來呀!沒想到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心裏奇怪 有啥好笑的?又隱隱感覺有點不對。不去管他們,只顧低頭往口袋裏認真的塞那兩毛錢,父親囑咐哥哥說 :“ 你看着她點,別讓她胡鬧了。”下一家是我們村成分是地主的金泉家。金泉有一隻手沒有手指頭。先天性的殘疾,他父親被批鬥時上吊死了,他的地和房早被分沒了,眼下和母親相依爲命住在三間小土房子裏。哥哥拽着我的胳膊不讓我向前擠,我跪在他旁邊,大人都起身走了,金泉的老孃左手端着一盤糖和瓜子,右手拿着煙,惦着小腳在後面追着讓大家吃糖 抽菸。 我賴着不起來,哥哥拉我,我說 :“還沒給壓歲錢哪,”

哥哥小聲在我耳邊說 :“地主家的錢你也敢要啊?”我一聽 ,想起老師說過 :地主習慣用糖衣炮彈哄騙我們,他家的錢肯定也是“炮彈,”想到這裏嚇得爬起來就往外跑。

現在我們老家依然有拜年的風俗,只是,人們不再真趴在地上磕頭了。壓歲錢也翻了好幾翻了。即使這樣孩子們也沒幾個有興趣跟着大人拜年的了。

想想過去,看看現在,孩子的天真哪兒去了?哪成百的紅紅的大票把孩子的率真和童趣都買去了?好像買去的還不止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