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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散落在夏日裏的鄉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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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裏蜷縮久了,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鄉村來。將思緒放飛,將記憶向着夏日裏的鄉村徐徐散落……

記憶散落在夏日裏的鄉村散文

蒼茫遼遠的天空,澄藍的天底,點綴着飄逸悠揚的雲朵;天底下,是整齊劃一的屋舍,與靜默的小山坡、蜿蜒流淌的河溪、高矮不一的綠樹一起,構成一幅淡淡的丹青圖畫。這樣的鄉村淳樸自然,令人心生無限的眷戀。

在雄雞嘹亮的啼鳴過後,鄉村濃濃的夜色便漸漸散去了,薄薄的晨曦猶如水中的漣漪,緩緩地從遠方的天邊盪漾過來,直至將整個鄉村籠住。天空泛白了,太陽就急不可待地踮起了它的腳尖,脹紅着臉,從山崗的身後溜了出來,掠過了樹頂,探頭探腦地對着鄉村審視了一番之後,便歡呼雀躍地將細細碎碎的陽光撒在了鄉村的每一個角落。

這時候的鄉村小巷,因爲夜裏的濃霧,依舊是溼漉漉的,隨着日光的漸漸強烈,潮溼便漸漸的褪盡,露出了清爽乾結的青石板。這樣的小巷,如果在夏日裏赤足而行,便會有一股透徹的清涼,由腳底向着心田緩緩滲透開來,頓覺心曠神怡。

還是到田野裏去吧。阡陌上的狗尾巴草一邊沐浴着黎明的晨光,一邊與微風親切呢喃,正在笑迎着每一個到田裏彎腰勞作的人。露水已在昨夜悄悄的溼潤了田埂,又或者已悄悄地在日出之前爬上了綠葉的手掌,等待着日光將自己變成嫋嫋的霧靄。那些雲雀想必是開始覓食了,要不,怎麼時而低旋,時而在田間作了瞬間的停留之後又“唧”的一聲飛回樹的枝頭歇息呢?

不必害怕響午的到來。儘管夏日的流火灼灼地在空中跳動,氣溫也是一日當中最高的時候,但鄉村的陽光並不痛脊,它是那樣的寬懷、柔和,恰如父親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撫摸你的臉龐,又像是母親溫柔的目光靜靜的將你注視。

此時的綏江河越發清澄,猶如一面素雅的鏡子,倒映着河邊的植物及空中的雲朵,柔風輕拂,魚鱗般的微波,如詩一般鋪陳開來,分外妖嬈。

夏日裏的鄉村也常常伴着雨水。原本還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黑色的浮雲,在你尚來不及定神的間隙,便迅速將整個碧空墨染。烏雲一堆堆的,低低地壓着大地,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雨,來了。夾雜着電閃雷鳴,劈劈啪啪地抽打着鄉村的肌膚,讓人感到有些疼痛。好在,這樣的雨並不長久,它們來得快,去得也急,往往在你還心生抱怨的時候,就嘎然而止了。

大雨洗刷過後的鄉村,更顯纖塵不染。烏雲散盡,天空便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澈而縹緲,空氣清新怡人。孩童歡騰起來了,或者在柏油馬路上追逐嬉鬧,或者用竹枝纏上蜘蛛網,捕捉着結伴而飛的蜻蜓。雞、鴨、鵝等家禽,也跟着歡騰起來,你追我趕地跑到田野裏,或者戲水,或者啄食,然後又發出賊賊的歡叫。放眼遠望,彩虹突然架在了兩座山崗的坡頂上,如一位典雅的少女,安然寧靜,緘默不言,一身七彩的衣裳,顯得瑩瑩灼灼。

隨着晚飯的炊煙裊裊升起,此時的太陽不知何時給自己插上了翅膀,飛也似的遁入了山谷裏頭,彷彿是一個急於安睡的孩子。饒是如此,卻掩沒不盡自己的餘暉,於是,鄉村的上空便多了一抹抹的晚霞,披在了屋頂,披在了哞哞而叫的老牛身上。

黃昏是短暫的。太陽下去了,嵐風帶着絲絲的涼意漫過了山頂,漫過了田野,撲面而來,讓白晝殘餘的熱氣蕩然無存。夜色也漸漸的壓了過來,很快就連綿成片。

月亮上來了,將圓未圓的樣子,先是讓雲朵半遮着臉,然後又躲到了樹縫裏,任憑千呼萬喚,卻依舊是一副羞答答的樣子。這時候的老人與孩子,躺在稻禾垛上,仰望着滿天的繁星,聆聽着蛙叫蟲鳴,身旁氤氳着稻禾的清香及泥土氣息,在習習的涼風中或哼着童謠,或者說着一些美麗的童話故事

夜深了,村莊安然沉睡,月亮也大膽地爬山了樹梢。月華如水,高高低低,蜿蜿蜒蜒,順着青石板鋪成的小巷,漫進了鄉村,漫過了各家各戶的門縫與窗戶……

思緒依然在蔓延。其實,夏日裏的鄉村不僅僅是一幅圖畫,也是一首詩,一首歌,一個美麗的童話。我之所以憶起夏日裏的鄉村,是因爲在這樣的時節,夏日的流火紛飛,城裏的喧鬧、聒噪越發沸騰,令人心生燥亂。而當我將記憶散落在夏日裏的鄉村的時候,它那一份永遠抹不去的淳樸印象,讓我的靈魂頃刻安靜了下來。

在那片曠遠的天空下

草原的天,藍的純粹,白雲朵朵,宛若怒放的白玉蘭。頭頂是耀眼的藍,腳下是無窮無盡的綠。連綿的山丘、優美的.弧線、羊羣若一朵朵飄落在草甸上的雲、顏色姿態各異的野花在翻滾的草浪裏開成一片海,在無垠的寬廣裏,一顆心,在草原博大而寬廣的懷抱裏若雄鷹般暢快的翱翔。

草原,仿若一個夢。安靜的時候我總會想着它,在席慕容作品的字裏行間找尋它,它是散落在無盡綠色裏的蒙古包、是打小就背誦的風吹草低現牛羊、是一個遊牧民族的彪悍、是潮水般奔騰的駿馬、是揮着馬鞭的牧羊女,草原對於我,是一個遙遠而悠揚的夢!未曾想,一直在夢裏的草原,竟然讓我在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週末,和夥伴們一起,背起行囊,來到了天藍、草闊、水美、牛羊如畫的克什克騰,來到貢格爾草原。

麪包車一路向西,漸漸的告別了家鄉,告別了日漸金黃的稻浪、挺拔的白楊,低垂的柳,車子載着我們在路上飛奔着,向着草原的方向。漸漸的,那大興安嶺綿延的餘脈一點點的闖進視野。從京沈高速拐上通往赤峯的路,漸漸的有了不同的風景,車越是行進,連綿的山丘就越是多了、高了些,山坡上草色漸漸的綠了,一棵棵、一叢叢的樹在山坡草叢中,成一道幽靜的景。一路行進,我帶着嚮往,在車輪滾滾中體會那份行在路上的暢快,倦意來時竟枕着妲的肩,酣睡在旅途上。

車子行駛進克什克騰首府經棚鎮,那匹站在雄鷹身軀之上的駿馬在烈日下矯健着身姿,美麗的雲朵飄逸在半空中,山上草色更爲青翠,經棚鎮在羣山的環繞之中,無聲的迎來送往。落腳在一個蒙家飯莊,濃厚的羶味撲面而來,四十出頭的蒙古族婦女從裏面的走出來,酡紅着臉龐、講着一口略顯生硬的普通話、質樸的招呼,濃郁的奶茶香,青銅描花的火鍋冒着蒸騰的熱氣,祥雲彩繪的圖案在牆壁、屋頂隨處可見,更美的雲朵飄在半空中。

路過白音敖包沙地雲彬,只見雲彬林將根系深深紮在大片裸露的沙丘之上,從大地深處汲取水分,在曠遠的天幕下,在白色沙丘之上,雲彬林隨風舞蹈着綠浪,在那份飛舞的律動中,你不僅看到它不同凡俗的美,更懂得了一個生命成長的頑強。當一顆心漸漸在草原的綿延中逐漸變得溫潤的時候,響水水庫攜帶着奔涌着的西拉木倫河和碧綠蒼翠的高山樹林在陽光下以飽滿的姿態迎接着遠遊至此的我們。西拉木倫河湖藍色的河水在蜿蜒的河道里活潑的流動着。站在河畔,我看見西遼河的源頭,若小溪奔流,它自這裏出發,跋山涉水一直流到我的家鄉。流經村莊、田野,綿延萬里,於無聲之中,承載萬物,將無言大愛默默給予,所經歷之地,萬物依它哺育,人們生產勞作、繁衍生息。

在響水水庫的岸邊行走,風鼓起我的衣裳,向着在夕陽餘暉中泛起金色光芒的水面站立,平靜如水中的魚兒。草原真是幅員遼闊,從這個鎮子奔向那個縣城,幾百裏的行程不在話下。途徑熱水鎮,夜宿林西,街巷上繚繞着烤羊腿的煙霧。廣場上的人們,在夜色裏跳起舞蹈。臨街店面上的蒙古文字,展示着一個馬背民族的神祕文化。

當車窗外的山脈漸漸遠去,當大片的草海和成羣的牛羊在吟唱着草原牧歌的時候,我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那草原了。貢格爾草原,將無邊的廣闊,博大的胸襟、遍野的花海毫無吝嗇的呈現在天地間。不需要恭維、不需要任何的利益鏈條的驅動,不需要任何虛僞和矯揉造作,她悠揚若一首歌,慈愛如一位母親,內斂、包容、博愛、悲憫、質樸、廣闊,她以海納百川的氣魄,擁抱着每一棵草,每一支花,每一個生靈。向着草原深處行走,懷着無比的崇敬和嚮往,趟着草,涉着花,一步一步的走進它。走進這一片曠遠、寬闊、無邊無涯的草甸中。草原的天,草原的地,草原的牛羊,草原的風,草原的花,藍的、紫的、白的、粉紅、嬌黃的--,一串串,一朵朵,有種深紫色的,像極了家鄉的桑葚,一根細莖托起一個紫黑色的點,無數的根細莖托起無數個紫黑色的點點,這無數的細莖和無數的紫黑的點點在風中搖曳成一幅畫,想着她們,開時成一片海,落時守成一片堅韌的風景,雪落時枯萎的花瓣託舉起片片雪花,冰雪飛花的大美會震撼你的心。她們生爲夏花,在陽光、雨水、微風中盡情的綻放生命的繽紛,冬日裏耐得極寒的考驗,在承受冰雪風霜中獨守着生命的豁達、純真、頑強!在這花海草甸當中,在這遼闊的天地間,膽怯、軟弱、鄙瑣、無知都跑的不見蹤影,在無邊的寬闊面前,在連綿復連綿的無盡的草原面前,生命顯得渺小而又純真。不遠處的牧民騎着草地摩托,悠然的放牧,他的牛羊自在的在那裏生活棲息。驅車在草原,看不到一座墳塋,牧人們生在草原、長在草原,死後也要葬在草原,草原牧民去世後就土葬在自己家的牧場,然後用牛馬踏平,與大地相融。生命原本來的自然,去時再復歸自然。不久,那裏會盛開格桑花,長滿碧綠的草。仰望天,天空藍的如同上好的綢緞,俯瞰地,地上如織錦的地毯,綿延復綿延。告別她的時候,自己的心早已一掃陰霾,豁然開朗,那個被父親牽着手的女孩,那個追尋着生命的純真、不畏懼風雨、微笑着面對生活的女子回來了。

阿斯哈圖,在克旗巴彥高勒蘇木與天合園鄉交界處屹立起經歷億萬年光陰雕刻的冰石林。在草甸與羣山之中,冰石林嶙峋着風骨,一道道溝壑,如同一道道年輪,一道痕跡復加一道印痕,撫摸冰冷的巖壁,感受到指尖的粗糲,時光在年輪裏沉寂,歲月無涯,冰石林無語,猶如經歷苦難可以讓人變得更爲更能承受苦難,猶如經歷過風雨可以讓人變得更爲堅定,原本平凡的生命,就因爲這些磨礪,變得更有深刻,甚至開始了哲學的人生。若那鳳凰涅槃般浴火再生,綻放出更爲豐富、更爲絢麗的光芒。這些經歷億萬年光陰聳立在草甸高山之間的冰石林,絕不是平凡的石頭,他們一定有講不完的過往,有多少滄海桑田的變遷,有多少地動山搖的崛起,才成就了他們今日的不同凡響。阿斯哈圖在蒙古語中意義爲"險峻的岩石".遠眺他們,在盛夏的驕陽下,他們站立着。灰褐色的、嶙峋的、姿態各異的,各樣的故事、傳說,虛實不計,他們是壯美的。遊人如織,拍照留影,喧囂散盡,夜幕來臨,在寂靜的曠野裏,冰石林、白樺林纔是真正主人。曾經見過一個攝影家的作品,在落日熔金之中,冰石林被度上一層金色的光芒,他們若倒懸的流水,嶙峋着風骨,其深邃、悠遠的味道任哪一位雕刻家的大作也是無法比擬的。

從阿斯哈圖趕往烏蘭布統,要走很遙遠、很遙遠的路程。再次穿越貢格爾草原,當我們的麪包車穿行在樺木溝國家森林公園的時候,天色已經黑得見不到一絲光亮。在無邊的黑暗中,我們的車燈猶如一葉孤舟,飄搖在草原夜色的海洋中。猶如走在未知的人生旅程,驛站就在前方,卻不知還有走多久、何時到達,更不知會有怎樣的狀況在等待我們!白樺樹森林在道路兩旁黑壓壓的不言不語,在這高遠漆黑的四野,我們感受到一點點內心的不安與盼望終點的急迫。當我們挺直着身子,在急切的盼望中終於見到接應我們的山莊主人的時候,一向鎮定自若的丹還是歡呼着喊出,我們到了。夜色裏的烏蘭布統讓我們在走下車門的瞬間感受到夜晚的寒涼。擰開自來水管,水流似開動的拖拉機,突突的響着、喘着,冰涼的水讓草原的夜晚更憑添了一份寒涼,裹緊被子,不一會就沉入到黑暗中。

早上拉開窗簾,丹已經揹着相機從山上回來了。她去拍日出了,她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婉約的她宛若草原上那朵紫色的小花。她不急不緩的講述着清晨四點,她去山坡山看到了更多、更美麗的山花、還有那絢爛的日出。她說,相機是無法記錄的。我們一行人去了烏蘭布統的馬場,飽經風雨吹打、眼睛裏閃爍着生意精明的馬伕爲我們牽馬過來,成羣的馬在欄杆裏等候着。我和蕾相視一笑,我們還是選擇了去不遠處的山腳下走走。有對戀人騎上了草地摩托,孩子們在射箭場拉開弓箭,我們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拍照嬉沙,仿若回到童年。回到馬場,我們都騎上了棗紅色的馬,丹舉起相機,把我們的無比歡暢的笑臉定格在那鏡頭之中。

烏蘭布統被羣山環繞,從馬場趕往將軍泡子,藍天上飄着白雲,那雲朵的影子落在山坡的綠色之中,打下一大塊的暗影,那暗影就使得山坡的綠顏色稍微深了些,在無邊的、起伏的、直抵天際的山坡草甸之中,天上的雲與地面上的草,和着藍天,仿若聯起手來,共同精心的將這一方天地佈置得精彩絕倫,讓你在這無法用語言描繪、相機定格的天地大美面前不由的屏住呼吸。而那坡上或是一叢叢的白樺林,亦或好似有位仙人,用畫筆在山坡上着了色調,卻又是編排的別具匠心。這一處綿延的山坡一棵樹都不見,只有那平展的草色,那草色卻又是分出了區域,填充了不同的成色,黃綠、墨綠、深綠、淺綠、粉綠、草綠、翠綠、橄欖綠--任你拿來畫家的顏料盒來,隨意的調配任何種綠色,都能在這山坡的草色當中找尋的到!將軍泡子泊在草原深處,水不很豐沛,然岸上瘋長着的血紅色的野草似乎在訴說着一位大將軍戰死沙場的的悲壯。如今,當年的鐵蹄硝煙早已遠去,康熙的二十萬大軍早已沉寂在歷史的塵埃裏,不再有徵戰、不再有廝殺,這片草場沐浴着陽光,穿越了時光的帷幕,遊人們在此涉草尋花。

二千三百八十公里,開車的秦師傅有着極爲嫺熟的車技,三天的行程裏,駕駛着他的麪包車載着我們繞山而過,穿行在無垠的草色中。我們曾在山腰處遠眺腳下蜿蜒的西拉木倫河,看到那一片若一處處丘陵般凸起的一叢叢綠色;我們曾途經金黃的油菜花海,看那金黃的玉帶在山腰草甸之間伸展向遠方;我們曾觸摸了那麼多,領略了那麼多在平凡日子裏不可能見到過的高山草甸的野花,那極寒的天氣鑄就了一種生命不平凡的美麗;我們曾見到開在道路兩旁的,隨處可見的向日葵花田,看她們執着的向着太陽,燦爛着笑臉,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們曾在無邊無盡的暗夜裏急切的盼望着接應我們的那盞閃爍的車燈,在那一刻,我們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與自然的博大!

草原,以博大的胸襟笑看蒼生,珍惜過往,血脈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