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渡口散文

【三月末·祭語】

時光流逝，許多的許多，變化得令我們猝不及防。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總是經歷着生老病死；這個世界，每時每刻，總是有些事情發生着，也許可以預料，也許無法預知。

晨曦的朝陽噴薄而出，看着天邊漸漸散發着溫暖，漸漸升起的太陽，心中有一些欣喜，有一些無人明白的欣喜。

總是愛看這晨曦的陽光，總是喜歡這湛藍明亮的天空，純淨得不沾染一絲雜質。陽光緩緩而來，空中一些早起的小鳥鳴叫着飛翔，一會兒淡出了視線。

樹的新葉，又長多了一些，那些嫩嫩的綠，散發着春天的氣息。

那些草兒，不管不顧地，呼吸着春天的陽光雨露茁壯成長着。

操場上一些身影跳躍着運動着，在晨曦溫暖的陽光中。

風有些輕、有些冷。冷冷，指梢的感覺。每次缺乏睡眠和疲憊不堪的時候，總是會覺得冷。不管陽光多溫暖，不管溫度有多高。

看一些文字，那些自己的別人的文字，那些悲歡和離合，面帶微笑；看那些留言，那些溫暖的善意的問候，那些純淨的祝福，心存感動。

窗外的天空，剛下過一場雨，一場很大的雨，在我從紛繁的俗世中回來的時刻，那些雨滴，漫天傾瀉。

地面滿是雨水的痕跡，天空依然陰霾，可能還會下雨，也許不。我不敢確定天是否還要下雨。

有小鳥在樹梢，快樂地鳴叫，無憂無慮地飛翔，在這個暮春的校園。

三月末，該是暮春了吧，一轉眼，時光就那樣流逝，一轉眼，歲月就那樣成空。

邊看着那些文字，那些溫暖或生澀的文字，邊喝着咖啡。總是衝一杯速溶咖啡，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邊忙着其他什麼事情邊喝咖啡，也許上網，也許看書，也許是忙一些雜事。已再沒有喝那一整壺一整壺的咖啡的閒暇，每次喝，都是衝那麼一杯，在匆忙的時光中，匆匆喝完。

院中那些挺拔的白楊樹正在密密地長出新葉，碧綠的小草正在爭先恐後地鑽出地面，在這樣的時光，無人可及的時光，無人能夠追趕的時光裏。

窗外的天空，雨已經停了，地面依然潮溼，燕子依舊飛翔，心有些疼痛，沒來由地。

總是有些真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瞭解；總是有些情感，唯有自己的心靈明白。

昨天還是陽光明媚的天，今天卻有些陰霾瀰漫了。只是到了正午，天氣突然的就有些悶熱了，暮春的天空，有些陰霾，有些陽光，有些無法說出來的悶熱。

生活，工作，學習，一些不爲人知的壓力，一些不爲人知的心緒。

偷得浮生半日閒，在那半日的閒暇時光中，做着一些白日夢，醒來卻無法回憶那些夢中的時光。

衝一杯雀巢，敲打一些落寞的字。咖啡很是苦澀，喝了那麼久的咖啡，第一次將這咖啡，喝出了滿心滿懷的苦澀。

獨自散步是釋放顯示沉重壓力的一種方式。

面對屏幕敲打一些瑣碎，一些絮語，也是釋放現實壓力的一種方式。

而唱歌、喝酒、蹦的，一樣，是釋放現實壓力方式的一種，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總是有許多東西，在剎那間永恆；或者，在剎那間消逝。

許久之後才明白，總是有些愛，一直都在，從來沒有離開。

許久之後才明白，總是有些時候，原來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是否，總是有許多事情，要許久之後才明白？

是否，總是有許多事情，許久之後還是弄不明白？

雨突然就下了，嘀嘀的響，一陣太陽雨，在燦爛的陽光下滴落。

雨後，風就大了，那些風，從冬天一直飄過來，在這個暮春的午後，改變了方向。

那些風，將雨的痕跡，一點一滴的吹去，只那麼瞬間，再也搜尋不到雨的痕跡。陽光還是明媚着溫暖着，風還是吹着。

只是那瞬間的雨，讓人怎麼抓也抓不住。

細碎，繁瑣，無奈，就是生活。

總是有一些東西，瞬間消逝，或者，瞬間永恆。

一如有些思緒，瞬間閃現，若不記錄，也便在瞬間消逝。

即使怎樣燦爛的火花，在腦中閃現的瞬間不及時記錄，一會兒也便消逝無蹤了。

上午忙完俗世的瑣碎，心血來潮敲打詩行。

原來，許多事，沒有想象的遙不可及和想念的艱辛。

將那些文字和心底想說的一些話，敲打。

一天的陰霾瀰漫在天空，有風輕輕吹動翻飛的樹葉，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氣候，恍惚有了秋的感覺。只是那些嫩綠的葉、新出的芽、奼紫嫣紅的花、天空鳴叫的燕子，聲聲呼喚的，分明是春天。

一陣又一陣的陰霾，一陣又一陣的風，吹去了空氣的一些鬱悶，溫度下降了一些。

總是這樣敲打，日復一日；總這樣的生活，年復一年；總是這樣的消逝，生生世世。

如此，而已。

是暮春了，那些寒流，那些冷入心脾的寒冷，應該過去了吧？

突然的想念那些溫暖，那些在寒冷季節中一直陪伴的溫暖。

從早春的寒冷一直走來，走入這暮春的溫暖。

寒冷的季節已經結束，夏天就快來了，這兒的夏天，總是來得特別慢，但也還是來了。

暗夜的天空下，風又起了，這樣的風，已不再讓人感覺寒冷。

以爲不會再有寒流了，以爲暮春的風不會再讓我覺得寒冷了，以爲寒冷已經褪盡了。

只是突然的一陣風侵襲，突然的一陣寒流涌來，就那樣讓我感覺手腳冰，徹骨的寒冷。

雨滴滴答答，風帶着寒冷，溫度就那樣突然的下降了。

原來春天也是有落葉的，只是春天的落葉沒有秋天的頻繁和茂盛，於是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爲，落葉是屬於秋天的。

爲什麼春天不可以有落葉呢？生命的枯榮一直都在，生命的輪迴也一直都在。

那些細細的紅色的迎春花，發着香甜的氣息。

雨就那樣下了，密密集集地，溼了滿地。

原來那些寒冷，真的沒有完全褪去。

雨一直下着，從小到大，又從大到小，漸漸的聲息全無。

那些午夜的思緒，在白天到來之際，改變了思維的方向。

終於，人還是不可避免的老去，終於，時光還是那樣的消逝。

以爲寒流褪盡，而事情往往不是自己希望和看到的那樣子的。

【四月央·春逝】

你說，荼蘼是夏天開的最後一種花，荼蘼花開也就預示這夏天即將結束，末路荼蘼。

這是誰的季節，又是誰將生命的佈景織成流光？時光總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驀然回首，驚覺青春已凋落枝頭，自己也不再年輕。

一些藏在樹梢中粉紅的笑臉，在我的凝望中飄落一地的繁英，凋零的花瓣寫滿聲聲嘆息，淚痕猶在卻不見當初韶華時光。情愁離恨，任性的在畫卷上刻下哀傷，任風用力的擦，用力的寫，終蕩着一層寒霜。

都說四月是人間最美的季節。也許春正好，而花事已落，記憶蒼老。一直以來，我不敢觸碰這個充滿溫情的季節。不知是春已老還是心情的原因，總有一種淡淡的愁緒飄在字裏行間，縈繞在筆端，人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四月的陽光總是很溫暖，在大片光陰裏看春漸濃。這個季節，總有一些回憶走出憂傷，在陽光下款款行走，紛紛揚揚的往事穿過季節，暮春裏漸漸清晰……歲月的那陣風掠過靜謐中含苞的花朵，從我記憶深處挖掘出許多被遺忘的事件。

不是說，每一個人，遇見所愛的人都會心有餘悸的嗎？

記憶像褪了色的老照片，耐人回味又意義深遠。年少的時候愛爬上山頂，望着蔚藍的天空，總是歪着腦袋憧憬未來。成年後，那些憧憬早已塵封在歲月的流痕裏，佈滿了班駁的印記。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遠去了，那些快樂的，悲傷的，以及隱隱暗含的情愫，就象是荼靡，荼靡花開，花季已過。留給夏天的唯有那一抹殘存的芳菲。

這個春天，四處都洋溢着曖昧而腐爛的氣味。那些埋藏一冬的落葉以及冰封的激情都得以釋放。落葉腐爛的氣味混雜在泥土的芬芳裏渲染一種如火如荼的激情。

隨着年齡的增長，人的心態也逐漸成熟，那些年少無知或者不成熟的想法也會隨之被淘汰。外面的天空很廣闊，當人的視野變得開闊時，所面臨的誘惑和選擇不經意繁多起來。也許承諾過，也許海誓山盟過，也許想過一輩子躺在一個人的身邊只愛一個人。

長大成人經歷坎坷後對已逝青春的懷念，我們把它叫做回望。懷念，染着淡淡的憂傷，那憂傷是迷人的，那青春也是迷人的。在懷念的時候，燃一根焚香，看焰火瀰漫出的青煙繚繞而上，充溢人的嗅覺，襲擊人的感官，枯涸的淚腺泛出一道道晶瑩的淚光，滴滴墜入心田。心痛，心痛的滋味。

我相信“存在即合理”，一切事物自有它的因果。現實就是這樣，把人一步步帶進它的核心時，總教人變得無情，除了坦然接納外我們別無選擇，也只有無情的人才能好好地活在這茫茫的世上。年少的時候，以爲初戀就是一生一世，後來發現不是。因爲那很幼稚。

一段經歷就是一段人生，輪迴數年後。寫下故事。或許悲傷或許快樂。在那些幸福或不幸福的經歷中漫漫長大，成熟，然後慢慢變老。

我以爲我老了。我總是那麼疲憊。不止一次的想沉沉睡去。

日曆一天天的翻過，很少覺得疼惜，當回首的一瞬間才發現已經失去了太多，甚至來不及多想，日子已悄然離去，留下的只有那記憶在風中輕吟。

遙想曾經逝去的光華，每一個腳印都是堅實的踏板，在生命的坦途中呈現着人生的角度。我們不曾相遇卻好似曾相識；我們不曾相見，卻似曾相逢；我們不曾相伴，卻似曾相攜。生命邂逅在不期之中，讓平淡的日子徒增色澤，把平靜的心抹上最宜人的景緻。

而不經意間，伴着和煦的春光，2011年第一季已悄然而逝。

作繭自縛的感覺竟然也很甜蜜。

我已深陷其中了。

其實、其實、我並不想逃離，我不會逃離。

【五月未·時光】

四月未遠，五月未至。我零零星星地記錄一些事情，我的生活，我的心事，我的感慨。

夜晚，偶爾聽聽音樂寫寫字。寫一些憂傷或者晦澀的句子。也或許，有點滴的陽光，猶如暗夜裏的星火，給人一點飄渺的希望。可是這些光，又使人糾結於過去未來，連現在都好好把握不了。

過去的某個週末，回了一次家。晚飯過後天色尚早，便出去走走。村人大多到外面爲了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改造世界去了，只有一些老人或者小兒偶爾的在巷道里飄過，我只能是走走而沒有地方可去。

小學門前的操場上，有一些老人小孩聚在一起，那裏在放露天電影，讓我憶起童年記憶中的快樂時光。

隨着歲月的推移，童年的記憶早已流失得遙不可及，模糊得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迷戀過的女子的臉。我再也找不回屬於童年的那份真實，只是有一些記憶的碎片還珍藏心間，而我，很願將這些碎片拼對成一幅畫面，於恍惚縹緲中，哼唱着不成調的小曲兒，去懷念那段過往的散碎的時光。

小小的時候，農村的我們，生活都過得捉襟見肘，沒什麼精神生活可談。記憶中，每天晚飯過後，一羣小傢伙天翻地覆地瘋玩一陣子之後，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夢黃粱。而大人們則在孩子睡去後圍坐在一起聊天，講述白天工作的所見所聞，以及東常西短地拉扯些閒話，聊到睏倦了，才各自睡去，然後一覺醒來，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一切都平靜緩慢地度過，偶爾聽到某處放電影的消息，人們便會像過節一樣興奮，左鄰右舍互相給個信，在開演的時間，大家不約而同地準時趕到某處。幾乎每次都一樣，沒有聽說落下哪場，反覆放映的`電影無非是那幾場戰爭題材的影片，大家早已耳熟能詳了。

也就是在這個操場、今晚的這個操場，隔段時間，總會有電影公司的人來播放露天電影。那樣的傍晚，我們便早早拿着小凳子去佔位置，然後畫個圈，以示那是自家的地盤，等着家人來一起看。有時候，爲了跑去佔位置，我們連飯都來不及吃，餓並快樂着。

那時候，來看電影的人很多，電影場子裏也很熱鬧。電影還未開演時，白色幕布上就會映出各種各樣的身影，有喊自家孩子乳名的，有拿着凳子往前擠的，有爲了佔位置吵架的……兒時，最快樂的事莫過於有場電影看，特別是能夠在家門口看。有時，爲了看一部電影，也會和夥伴們在黑夜裏跋涉幾公里的路程，冒着被家長訓斥、被別村的大孩子打罵、被第二天有可能遲到而挨批評甚至捱打的危險，樂此不疲。

剛剛下過一場雨，冷冷清清的場地裏，有三個老人四個小兒，無邪的笑。上演的是《葉問2》，期間有一小段是英語對話，雖然有中文字幕，但是他們或者不認識字或者看不清楚，傻傻的笑。這不真像是小時候的我嗎？小時候的我們，有誰能真正看懂影片的所指？然而依然堅持到散場，不肯散去。這其中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爲了看電影，而是爲了那一份熱鬧和嘈雜。孩子們的心裏，沒有那麼多的無奈與煩擾，快樂就是快樂，笑就是笑，沒有遮掩，沒有僞裝，沒有做作。

只是一會兒的時間，我忽然發現，偌大的場地就是我一個人在看，那些老人和孩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回家安睡了。我一個人，看完了整場電影。雖然《葉問2》我已在網上看過N次，但是其中的情節，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依然牽動着脆弱的神經。

越長大越孤單。

似曾往昔的場景，只是記憶，被活生生的改變了。那些兒時的趣事，也就這樣慢慢的改變了。我們的童年，在今天的繁瑣、奔波中，早已面目全非地破碎着記憶之城。某些記憶，似秋天的葉子，一場風之後，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刺痛着天空。

流年，終是蒼老了時光。童年那些開心的事情，成長的故事都已被遺忘，回憶變成了艱難的思索，成爲一種幽深的自我反思，我不願放棄對童年的追憶，仍然願意保持一顆不變的童心，希望將這些飽含生命印記的符號記錄下來，在某個溫馨的時刻，或者就在熟悉的電影院中，當我欣賞一部佳作忘我投入時，片刻間，我能夠想到故去的親人，老去的生命，還是希望似曾相識的童年往事，還那麼清晰溫暖，那麼美好！

生於80後的我們，內心深處那種難以言說的晦澀、無處訴說的困窘、欲言又止的彷徨，總是那麼的多。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些傷口，無法癒合。

再過幾分鐘，就是2011年的六一兒童節了。

時光終是未老。老去的，是我們的容顏和心態吧。

奔三的我們，曾經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