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馬坡洋散文

十月，儘管天氣已進入初冬。此時，北方已是冰天雪地，寒氣逼人；可是，處於南方亞熱帶地區的故鄉馬坡洋，卻是陽光燦爛，火熱燙人。在我的心目中，十月正是故鄉秋收大忙時節。此刻，鄉親們頭頂着烈日，手中拿着鐮刀，正在田間地裏忙着收割水稻。

馬坡洋有萬畝之稱，是遠近聞名的社會主義大田洋，這裏，以種植水稻出了名。每當十月到來，萬畝田洋變成一片金黃色的海洋，一株株稻穗猶如喝醉了酒一樣垂下了頭；天空，一羣羣飛燕在南風吹拂之下，時高時低傳送着豐收的喜訊；田間中，處處都插着“鼓足幹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彩旗，迎風飄揚；遠處，田頭高音廣播播放着《歌唱祖國》、《社會主義好》、《我們走在大路上》革命歌曲，腳踏脫粒機隆隆聲，伴隨着陣陣南風撲耳而來；近處，一隊隊少先隊員、一隊隊人民子弟兵與人民公社社員，排成一條條長長的長龍，興高采烈、同心協力在收割，好一派社會主義大集體協作精神的喜人景象……

三十多年過去了，這年的十月，我再次踏上故鄉萬畝田洋—馬坡洋大地。此時，十月的馬坡洋，只見零零散散一些年過半百老人忙於收割，田洋顯得靜悄悄；北邊，處處都是棄荒棄耕的田地，茅草叢生；南邊，大約在三、四千畝稻田中，一個個用舊塑料布搭建起來的.帳篷代替了一片片金黃色的稻穗。據說，河南老闆承包種植外貿瓜菜，從銀行貸款幾千萬元，瓜菜失收一走了之，遠走高飛，幾千畝良田不是長出瓜菜而是長滿了野草。如今，有些帳篷破的破；有些帳篷倒的倒，亂七八糟散在地上，馬坡洋像是被十四級強颱風掃蕩過的一樣，當年那社會主義大集體協作熱火朝天景象成爲歷史。此刻，當我擡頭眺望天空，偶然看到一二隻飛燕在天空低頭哭泣，好像在尋找當年那歌聲如潮戰天鬥地的場面；不遠處，一隻青蛙孤獨地長一聲短一聲“哇哇”叫，好像在訴說馬坡洋劫難在逃。

走在馬坡洋大地上，感觸萬千，馬坡洋遠去了，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痛。昔日一排排整齊方塊社會主義大田洋，如今分田到戶，變成了雜亂無章小塊田洋。看着遠去的馬坡洋，看着一塊塊荒廢良田，心裏很爲矛盾，我恨馬坡洋，我又愛馬坡洋。我相信，儘管再也看不到那種飛燕歡歌、陽光燦爛、風吹草低牛羊壯的十月；但是，隨着改革開放的浪潮，馬坡洋一定會在社會主義集體大道上，重新煥發出那迷人的社會主義大田洋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