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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卷一百八(漢書)列傳五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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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崧,深州饒陽人。父舜卿,本州錄事參軍。崧幼而聰敏,十餘歲爲文,家人奇之。弱冠,本府署爲參軍。其父嘗謂宗人李鏻曰:“大丑生處,形奇氣異,前途應不居徒勞之地,賴吾兄誨激之。”大丑即崧之小字也。同光初,魏王繼岌爲興聖宮使,兼領鎮州節鉞,崧以參軍從事。時推官李蕘掌書,崧見其起草不工,密謂掌事呂柔曰:“令公皇子,天下瞻望,至於尺牘往來,章表論列,稍須文理合宜。李侍御起草,未能盡善。”呂曰:“公試代爲之。”呂得崧所作,示盧質、馮道,皆稱之。繇是擢爲興聖宮巡官,獨掌奏記。莊宗入洛,授太常寺協律郎。王師伐蜀,繼岌爲都統,以崧掌書記。蜀平,樞密使郭崇韜爲宦官誣構,繼岌遂殺崇韜父子,外尚未知。崧白繼岌曰:“王何爲作此危事?至於不容崇韜,至洛誅之未晚。今懸軍五千裏,無咫尺書詔,便殺重臣,非謀也。”繼岌曰:“吾亦悔之。”崧召書吏三四人,登樓去梯,取黃紙矯寫詔書,倒使都統印發之。翌日,告諸軍,軍情稍定。及自蜀還,明宗革命,任圜以宰相判三司,用崧爲鹽鐵推官,賜緋。丁內艱,歸鄉里。服闋,鎮帥範延光奏署掌書記。延光爲樞密使,拜拾遺,直樞密院,遷補闕、起居郎、尚書郎,充職如故。長興末,改翰林學士。清泰初,拜端明殿學士、戶部侍郎。

《舊五代史》 卷一百八(漢書)列傳五

先是,長興三年冬,契丹入雲中,朝廷欲命重將鎮太原。時晉祖爲六軍副使,以秦王從榮不軌,懇求外任,深有北門之望,而大臣以晉高祖方權兵柄,難以議之。一日,明宗怒其未奏,範延光、趙延壽等無對,退歸本院,共議其事,方欲以康義誠爲之。時崧最在下位,聳立請曰:“朝廷重兵多在北邊,須以重臣爲帥,以某所見,非石太尉不可也。”會明宗令中使促之,衆乃從其議。翌日,晉祖既受太原之命,使心腹達意於崧雲:“壘浮圖須與合卻尖。”蓋感之深也。及清泰末,晉祖入洛,崧與呂琦俱竄匿於伊闕民家。旬日,晉高祖召爲戶部侍郎,判戶部。逾月,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與桑維翰併兼樞密使。維翰鎮相州,未幾,廢樞密院,事歸中書,加尚書右僕射。從幸鄴,丁外艱,恩制起復,崧上章數四,懇辭其命,優詔不允。覆上章,不報,崧不得已而視事。晉少帝嗣位,複用桑維翰爲樞密使,命崧兼判三司。未幾,代維翰爲樞密使,與馮玉對掌機密。開運末,崧、玉信契丹之詐,經略瀛、鄭,中渡之敗,落其奸謀。契丹入京師,趙延壽、張礪素稱崧之才,契丹主善遇之,以崧爲太子太師,充樞密使。契丹主嘗謂左右曰:“我破南朝,只得李崧一人而已。”從契丹北行,留於鎮州。

高祖平汴、洛,乃以崧之居第賜蘇逢吉,第中宿藏之物,皆爲逢吉所有。是秋,鎮州逐滿達勒,崧與馮道、和凝十數人歸闕,授太子太傅。崧對朝之權右,謙挹承顏,未嘗忤旨。嘗以宅券獻蘇逢吉,不悅。崧二弟嶼、鳷,酣酒無識,與楊邠、蘇逢吉子弟杯酒之間,時言及奪我居第,逢吉知之。(《宋史·陶蒨傳》:李崧以宅券獻逢吉,逢吉不悅,而崧子弟數出怨言,崧懼,移疾不出。崧族子昉,嘗往候崧,崧語昉曰:“邇來朝廷於我有何議?”昉曰:“無他,聞唯陶給事往往於稠人中厚誣叔父。”崧嘆曰:“蒨自單州判官,吾取爲集賢校理,不數年擢掌詔命,吾何負於陶氏子哉!”及崧遇禍,昉嘗因公事詣蒨,蒨問昉:“識李侍郎否?”昉斂衽應曰:“遠從叔耳。”蒨曰:“李氏之禍,蒨出力焉。”昉聞之汗出。)有部曲葛延遇者,逋李嶼船傭,嶼撻之,督其所負,遇有同輩李澄亦事逢吉,葛延遇夜寄宿於澄家,以嶼見督情告,遂一夕同謀告變。逢吉覽狀示史宏肇,其日逢吉遣吏召崧至第,從容語及葛延遇告變之事,崧以幼女爲託,逢吉遣吏送於侍衛獄。既行,崧恚曰:“自古未有不亡之國,不死之人。”及爲吏所鞫,乃自誣伏罪,舉家遇害,少長悉屍於市,人士冤之。(《東都事略·王溥傳》:世宗嘗問:“漢相李崧蠟彈書結契丹,有記其詞者否?”溥曰:“崧有此,肯示人耶?蘇逢吉輩陷之爾。”世宗遂優贈崧官。)崧與徐臺符同學相善,乾祐三年秋,臺符夢崧謂曰:“予之冤橫,得請於帝矣。”及蘇、史之誅,並梟首於市,當崧所誅之地。未幾,葛延遇、李澄亦以戮死。(《宋史·李昉傳》:晉侍中崧,與昉同宗且同裏,時人謂崧爲“東李家”,昉爲“西李”。漢末,崧被誅,至宋,其子璨自蘇州常熟縣令赴調,昉爲訟其父冤,且言周太祖已爲昭雪,贈官,還其田宅,錄璨而官之。然璨幾五十,尚淹州縣之職。詔授璨著作佐郎,後官至資善大夫。)

蘇逢吉,長安人。父悅,逢吉母早喪,而悅鰥居,旁無侍者。性嗜酒,雖所飲不多,然漱醪終日。他人供膳,皆不稱旨,俟逢吉庖炙,方肯下箸。悅初仕蜀,官升朝列,逢吉初學爲文,嘗代父染翰。悅嘗爲高祖從事,甚見禮遇,因從容薦逢吉曰:“老夫耄矣,才器無取。男逢吉粗學援毫,性復恭恪,如公不以犭屯犬之微,願令事左右。”高祖召見,以神精爽惠,甚憐之。有頃,擢爲賓佐,凡有謀議,立侍其側。高祖素嚴毅,及鎮太原,位望崇重,從事稀得謁見,惟逢吉日侍左右。兩使文簿,堆案盈几,左右不敢輒通,逢吉置於懷袖,俟其悅色則諮之,多見其可。

高祖建號於太原,逢吉自節度判官拜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車駕至汴,朝廷百司庶務,逢吉以爲己任,參決處置,並出胸臆,雖有當有否,而事無留滯。會翰林學士李濤從容侍帝,言及霸府二相,官秩未崇,逢吉旋加吏部尚書,未幾,轉左僕射,監修國史。從徵杜重威於鄴下,數乘醉抵辱周太祖。及高祖大漸,與楊邠、史宏肇等臥內同受顧命。李濤與逢吉論甥舅之契,相得甚歡,濤之入相,逢吉甚有力焉。會濤上章,請出兩樞密爲方鎮,帝怒,罷濤相,勒歸私第,時論疑濤承逢吉之風旨。先是,高祖踐阼之後,逢吉與蘇禹珪俱在中書,有所除拜,多違舊制,用舍升降,率意任情,至有自白丁而升宦路、由流外而除令錄者,不可勝數。物論紛然。高祖方倚信二相,莫敢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