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國學之史部 > 三國志 > 《三國志》卷二十八 魏書二十八 王毌丘諸葛鄧鍾大綱

《三國志》卷二十八 魏書二十八 王毌丘諸葛鄧鍾大綱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63W 次

王淩字彥雲,太原祁人也。叔父允,爲漢司徒,誅董卓。卓將李傕、郭汜等爲卓報仇,入長安、殺允,盡害其家。淩及兄晨,時年皆少,逾城得脫,亡命歸鄉里。淩舉孝廉,爲發乾長,稍遷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太祖闢爲丞相掾屬。

《三國志》卷二十八 魏書二十八 王毌丘諸葛鄧鍾

文帝踐阼,拜散騎常侍。出爲兗州刺史,與張遼等至廣陵討孫權。臨江,夜大風,吳將呂範等船漂至北岸,淩與諸將逆擊,捕斬首虜,獲舟船,有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將軍,轉在青州。是時海濱乘喪亂之後,法度未整。淩佈政施教,賞善罰惡,甚有綱紀,百姓稱之,不容於口。後從曹休徵吳,與賊遇於夾石,休軍失利,淩力戰決圍,休得免難。仍徙爲揚、豫州刺史,鹹得軍民之歡心。始至豫州,旌先賢之後,求未顯之士,各有條教,意義甚美。初,淩與司馬朗、賈逵友善,及臨兗、豫,繼其名跡。正始初,爲徵東將軍,假節都督揚州諸軍事。二年,吳大將全琮數萬衆寇芍陂,淩率諸軍逆討,與賊爭塘,力戰連日,賊退走。進封南鄉侯,邑千三百五十戶,遷車騎將軍、儀同三司。

是時,淩外甥令狐愚以才能爲兗州刺史,屯平阿。舅甥並典兵,專淮南之重。淩就遷爲司空。司馬宣王既誅曹爽,進淩爲太尉,假節鉞。淩、愚密協計,渭齊王不任天位,楚王彪長而才,欲迎立彪都許昌。嘉平元年九月,愚遣將張式至白馬,與彪相問往來。淩又遣舍人勞精詣洛陽,語子廣。廣言:“廢立大事,勿爲禍先。”其十一月,愚復遣式詣彪,未還,會愚病死。二年,熒惑守南鬥,淩謂:“鬥中有星,當有暴貴者。”三年春,吳賊塞塗水。淩欲因此發,大嚴諸軍,表求討賊。詔報不聽。淩陰謀滋甚,遣將軍揚弘以廢立事告兗州刺史黃華,華、弘連名以白太傅司馬宣王。宣王將中軍乘水道討淩,先下赦淩罪,又將尚書廣東,使爲書喻淩,大軍掩至百尺逼淩。淩自知勢窮,乃乘船單出迎宣王,遣掾王彧謝罪,送印綬、節鉞。軍到丘頭,淩面縛水次。宣王承詔遣主簿解縛反服,見淩,慰勞之,還印綬、節鉞,遣步騎六百人送還京都。淩至項,飲藥死。宣王遂至壽春。張式等皆自首,乃窮治其事。彪賜死,諸相連者悉夷三族。朝議鹹以爲《春秋》之義,齊璀杼、鄭歸生皆加追戮,陳屍斫棺,載在方策。淩、愚罪宜如舊典。乃發淩、愚冢,剖棺,暴屍於所近市三日,燒其印綬、朝服,親土埋之。進弘、華爵爲鄉侯。廣有志尚學行,死時年四十餘。

毋丘儉字仲恭,河東聞喜人也。父興,黃初中爲武威太守,伐叛柔服,開通河右,名次金城太守蘇則。討賊張進及討叛胡有功,封高陽鄉侯。入爲將作大匠。儉襲父爵,爲平原侯文學。明帝即位,爲尚書郎,遷羽林監。以東富之舊,甚見親待。出爲洛陽典農。時取農民以治宮室,儉上疏曰:“臣愚以爲天下所急除者二賊,所急務者衣食。誠使二賊不滅,士民飢凍,雖祟美宮室,猶無益也。”遷荊州刺史。

青龍中,帝圖討遼東,以儉有幹策,徙爲幽州刺史,加度遼將軍,使持節,護烏丸校尉。率幽州諸軍至襄平,屯遼隧。右北平烏丸單于寇婁敦、遼西烏丸都督串衆王護留等,昔隨袁尚奔遼東者,率衆五千餘人降。寇婁敦遣弟阿羅槃等詣闕朝貢,封其渠率二十餘人爲侯、王,賜輿馬繕彩各有差。公孫淵逆與儉戰,不利,引還。明年,帝遣太尉司馬宣王統中軍及儉等衆數萬討淵,定遼東。儉以功進封安邑侯,食邑三千九百戶。

正始中,儉以高句驪數侵,督諸軍步騎萬人出玄菟,從諸道討之。句驪王宮將步騎二萬人,進軍沸流水上,大戰樑口,宮連破走。儉遂束馬縣車,以登丸都,屠句驪所都,斬獲首虜以千數。句驪沛者名得來,數諫宮,宮不從其言。得來嘆曰:“立見此地將生蓬篙。”遂不食而死,舉國賢之。儉令諸軍不壞其墓,不伐其樹,得其妻子,皆放遣之。官單將妻子逃竄。儉引軍還。六年,復徵之,宮遂奔買溝。儉遣玄菟太守王頎追之,過沃沮千有餘裏,至肅慎氏南界,刻石紀功,刊丸都之山,銘不耐之城。諸所誅納八千餘口,論功受賞,侯者百餘人。穿山溉灌,民賴其利。

遷左將軍,假節監豫州諸軍事,領豫州刺史,轉爲鎮南將軍。諸葛誕戰於東關,不利,乃令誕、儉對換。誕爲鎮南,都督豫州。儉爲鎮東,都督揚州。吳太傅諸葛恪圍合肥新城,儉與文欽御之,太尉司馬孚督中軍東解圍,恪退還。

初,儉與夏侯玄、李豐等厚善。楊州刺史前將軍文欽,曹爽之邑人也,驍果粗猛,數有戰功,好增虜獲,以徼寵賞,多不見許,怨恨日甚。儉以計厚待欽,情好嘆洽。欽亦感戴,投心無二。正元二年正月,有彗星數十丈,西北竟天,起於吳、楚之分。儉、欽喜,以爲己祥。遂矯太后詔,罪狀大將軍司馬景王,移諸郡國,舉兵反。迫脅淮南將守諸別屯者,及吏民大小,皆入壽春城,爲壇於城西,歃血稱兵爲盟,分老弱守城,儉、欽自將五六萬衆渡淮,西至項。儉堅守,欽在外爲遊兵。

大將軍統中外軍討之,別使諾葛誕督豫州諸軍從安風津擬壽春,徵東將軍胡遵督青、徐諸軍出於譙、宋之間,絕其歸路。大將軍屯汝陽,使監軍王基督前鋒諸軍據南頓以待之。令諸軍皆堅壁勿與戰。儉、欽進不得關,退恐壽春見襲,不得歸,計窮不知所爲。淮南將士,家皆在北,衆心沮散,降者相屬,惟淮南新附農民爲之用。大將軍遣兗州刺史鄧艾督泰山諸軍萬餘人至樂嘉,示弱以誘之,大將軍尋自洙至。欽不知,果夜來欲襲艾等,會明,見大軍兵馬盛,乃引還。大將軍縱驍騎追擊,大破之,欽遁走。是日,儉聞欽戰敗,恐懼夜走,衆潰。比至慎縣,左右人兵稍棄儉去,儉獨與小弟秀及孫重藏水邊草中。安風津都尉部民張屬就射殺儉,傳首京都。屬封侯。秀、重走入吳。將士諸爲儉、欽所迫脅者,悉歸降。

儉字甸爲治書侍御史,先時知儉謀將發,私出將家屬逃走新安靈山上。別攻下之,夷儉三族。

欽亡入吳,吳以欽爲都護、假節、鎮北大將軍、幽州牧、譙侯。

諸葛誕字公休,琅邪陽都人,諸葛豐後也。初以尚書郎爲榮陽令,入爲吏部郎。人有所屬託,輒顯其言而承用之,後有當否,則公議其得失以爲褒貶,自是羣僚莫不慎其所舉。累遷御史中丞尚書,與夏侯玄、鄧颺等相善,收名朝廷,京都翕然。言事者以誕,颺等修浮華,合虛譽,漸不可長。明帝惡之,免誕官。會帝崩,正始初,玄等並在職。復以誕爲御史中丞尚書,出爲揚州刺史,加昭武將軍。

王淩之陰謀也,太傅司馬宣王潛軍東伐,以誕爲鎮東將軍、假節都督揚州之諸軍事,封山亭侯。諸葛恪興東關,遣誕督諸軍討之,與戰,不利。還,徙爲鎮南將軍。

後毋丘儉、文欽反,遣使詣誕,招呼豫州士民。誕斬其使,露布天下,令知儉、欽凶逆。大將軍司馬景王東征,使誕豫州諸軍,渡安風津向壽春。儉、欽之破也,誕先至壽春。壽春中十餘萬口,聞儉、欽敗,恐誅,悉破城門出,流進山澤,或散走入吳。以延久在淮南,乃復以爲鎮東大將軍、儀同三司、都督揚州。吳大將孫峻、呂據、留贊等聞淮南亂,會文欽往,乃帥衆將欽徑至壽春;時誕諸軍已至,城不可攻,乃走。誕遣將軍蔣班追擊之,斬贊,傳首,收其印節。進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戶,轉爲徵東大將軍。

誕既與玄、颺等至親,又王淩、毋丘儉累見夷滅,懼不自安。傾帑藏振施以結衆心,厚養親附及揚州輕俠者數千人爲死士。甘露元年冬,吳賊欲向徐堨,計誕所督兵馬足以待之,而復請十萬衆守壽春,又求臨淮築城以備寇,內欲保有淮南。朝廷微知涎有自疑心,以誕舊臣,欲入度之。二年五月,徵爲司空。誕被詔書,愈恐,遂反。召會諸將,自出攻揚州刺史樂綝,殺之。斂淮南及淮北郡縣屯田口十餘萬官兵,揚州新附勝兵者四五萬人,聚谷足一年食,閉城自守。遣長史吳綱將小子靚至吳請救。吳人大喜,遣將全懌、全端、唐諮、王祚等,率三萬衆,密與文欽俱來應誕。以爲誕左都護、假節、大司徒、騾騎將軍、青州牧、壽春侯。是時鎮南將軍王基始至,督諸軍圍壽春,未合。諮、欽等從城東北,因山乘險,得將其衆突入城。

六月,車駕東征,至項。大將軍司馬文王督中外諸軍二十六萬衆,臨淮討之。大將軍屯丘頭。使基及安東將軍陳騫等四面合圍,表裏再重,塹壘甚峻。又使監軍石苞、兗州刺史州泰等,簡銳卒爲遊軍,備外寇。欽等數出犯圍,逆擊走之。吳將朱異再以大衆來迎誕等,渡黎漿水,泰等逆與戰,每摧其鋒。孫綝以異戰不進,怒而殺之。城中食轉少,外救不至,衆無所恃。將軍蔣班、焦彝,皆誕爪牙計事者也,棄誕,逾城自歸大將軍。大將軍乃使反間,以奇變說全懌等,懌等率衆數千人開門來出。城中震懼,不知所爲。

三年正月,誕、欽、諮等大爲攻具,晝夜五六日攻南圍,欲決圍而出。圍上諸軍,臨高以發石車火箭逆燒破其攻具,弩矢及石雨下,死傷者蔽地,血流盈塹。復還入城,城內食轉竭,降出者數萬口。欽欲盡出北方人,省食,與吳人堅守,誕不聽,由是爭恨。欽素與誕有隙,徒以計合,事急愈相疑。欽見誕計事,誕遂殺欽。欽子鴦及虎將兵在小城中,聞欽死,勒兵馳赴之,衆不爲用。鴦、虎單走,逾城出,自歸大將軍。軍吏請誅之,大將軍令曰:“欽之罪不容誅,其子固應當戮,然鴦、虎以窮歸命,且城未拔,殺之是堅其心也。”乃赦鴦、虎,使將兵數百騎馳巡城,呼語城內雲:“文欽之子猶不見殺,其餘何懼?”表鴦、虎爲將軍,各賜爵關內侯。城內喜且擾,又日譏困,誕、諮等智力窮。大將軍乃自臨圍,四面進兵,同時鼓譟登城,城內無敢動者。誕窘急,單乘馬,將其麾下突小城門出。大將軍司馬胡奮部兵逆擊,斬涎,傳首,夷三族。誕麾下數百人,坐不降見斬,皆曰:“爲諸葛公死,不恨。”其得人心如此。唐諮、王祚及諸裨將皆面縛降,吳兵萬衆,器仗軍實山積。

初圍壽春,議者多欲急攻之,大將軍以爲:“城固而衆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裏受敵,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於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將使同就戮,吾當以全策縻之,可坐而制也。”誕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滅。六軍按甲,深溝高壘,而誕自困,竟不煩攻而克。及破壽春,議者又以爲淮南仍爲叛逆,吳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縱,宜悉坑之。大將軍以爲:古之用兵。全因爲上,戮其元惡而已。吳兵就得亡還,適可以示中國之弘耳。一無所殺,分佈三河近郡以安處之。

唐諮本利城人。黃初中,利城郡反。殺太守徐箕,推諮爲主。文帝遣諸軍討破之,諮走入海,遂亡至吳,官至左將軍,封侯、持節。誕、欽屠戮,諮亦生擒,三叛皆獲,天下快焉。拜諮安遠將軍,其餘裨將鹹假號位,吳衆悅服。江東感之,皆不誅其家。其淮南將吏士民諸爲誕所脅略者,惟誅其首逆,餘皆秋赦之。聽鴦、虎收斂欽喪,給其車牛,致葬舊墓。

鄧艾字士載,義陽棘陽人也。少孤,太祖破荊州,徙汝南,爲農民養犢。年十二,隨母至穎川。讀故太丘長陳寔碑文,言“文爲世範,行爲士則”,艾遂自名範,字士則。後宗族有與同者,故改焉。爲都尉學士,以口吃,不得作幹佐。爲稻田守叢草吏。同郡吏父憐其家貧,資給甚厚,艾初不稍謝。每見高山大澤,輒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後爲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宣王奇之,闢之爲掾,遷尚書郎。

時欲廣田畜谷,爲滅賊資,使艾行陳、項已東至壽春。艾以爲“田良水少,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可以引水澆溉,大積軍糧,又通運漕之道”。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指。又以爲“昔破黃巾,因爲屯田,積穀於許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軍徵舉,運兵過半,功費巨億,以爲大役。陳、蔡之間,土下田良,可省許昌左右諸稻田,並水東下。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水豐常收三倍於西,計除衆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爲軍資。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於淮上,此則十萬之衆五年食也。以此乘吳,無往而不克矣。”宣王善之,事皆施行。正始二年,乃開廣漕渠,每東南有事,大軍興衆,泛舟而下,達於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艾所建也。

出參徵西軍事,遷南安太守。嘉平元年,與徵西將軍郭淮拒蜀偏將軍姜維。維退,淮因西擊羌。艾曰:“賊去未遠,或能復還,宜分諸軍以備不虞。”於是留艾屯白水北。三日,維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結營。艾謂諸將曰:“維今卒還,吾軍人少,法當來渡而不作橋。此維使化持吾,令不得還。維必自東襲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潛軍徑到,維果來渡,而艾先至據城,得以不敗。賜爵關內侯,加討寇將軍,後遷城陽太守。

是時幷州右賢王劉豹併爲一部,艾上言曰:“戎狄獸心,不以義親,強則侵暴,弱則內附,故周宣有嚴狁之寇,漢祖有平城之困。每匈奴一盛,爲前代重患,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長卑。誘麗致之,使來入侍。由是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以單幹在內,萬里順軌。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士之威浸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爲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雁門。離國弱寇、迫錄舊勳,此御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大將軍司馬景王新輔政,多納用焉。遷汝南太守,至則尋求昔所厚己吏父,久己死,遣吏祭之,重遺其母、舉其子與計吏。艾所在,荒野開闢,軍民並豐。

諸葛恪圍合肥新城,不克,退歸。艾言景王曰:“孫權已沒,大臣未附,吳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勢,足以建命。恪新秉國政,而內無其主,不念撫卹上下以立根基,競於外事,虐用其民,悉國之衆,頓于堅城,死者萬數,載禍而歸,此恪獲罪之日也。昔子胥、吳起、商殃、樂毅皆見任時君,主沒而敗。況恪才非四賢,而不慮大患,其亡可待也。”恪歸,果見誅。遷兗州刺史,加振威將軍,上言曰:“國之所急,惟農與戰,國富則兵強,兵強則戰勝。然農者,勝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無設爵之勸,則下無財畜之功。今使考績之賞,在於積粟富民,則交遊之路絕,浮華之原塞矣。”

高貴鄉公即尊位,進封方城亭侯。毋丘儉作亂,遣健步齎書,欲疑惑大衆,艾斬之,兼道進軍,先趣樂嘉城,作浮橋。司馬景王至,遂據之。文欽以後大軍破敗於城下,艾追之至丘頭。欽奔吳。吳大將軍孫峻等號十萬衆,將渡江,鎮東將軍諸葛誕遣艾據肥陽,艾以與賊勢相遠,非要害之地,輒移屯附亭,遣泰山太守諸葛緒等於黎漿拒戰,遂走之。其年徵拜長水校尉。以破欽等功,進封方城鄉侯,行安西將軍。解雍州刺史王經圍於狄道,姜維退駐鍾提,乃以艾爲安西將軍,假節、領護東羌校尉。議者多以爲維力已竭,未能更出。艾曰:“洮西之敗,非小失也;破軍殺將,倉廩空虛,百姓流離,幾於危亡。今以策言之,彼有乘勝之勢,我有虛弱之實,一也。彼上下相習,五兵犀利,我將易兵新,器杖未復,二也。彼以船行,吾以陸軍,勞逸不同。三也。狄道、隴西、南安、祁山,各當有守,彼專爲一,我分爲四,四也。從南安、隴西,因食羌谷,若趨祁山,熟麥千頃,爲之縣餌,五也。賊有黠數,其來必矣。”頃之,維果向祁山,聞艾已有備,乃回從董亭趣南安,艾據武城山以相持。維與艾爭險,不克,其夜,渡渭東行,緣山趣上邽,艾與戰於段谷,大破之。甘露元年詔曰:“逆賊姜維連年狡黠,民夷騷動,西土不寧。艾籌畫有方,忠勇奮發,斬將十數,馘首千計;國威震於巴、蜀,武聲揚於江、岷。今以艾爲鎮西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進封鄧侯。分五百戶封子忠爲亭侯。”二年,拒姜維於長城,維退還。遷徵西將軍,前後增邑凡六千六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