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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哥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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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大師哥的時候,我是十八歲的大一女生,面容羞澀,心無芥蒂。

大師哥的散文

記得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有好安全的感覺。我常想,是不是他很高的原因呢?一米九的個子,我站在他旁邊,只是到他肩頭而已。我仰頭看他,一臉崇拜的樣子。最要命的是,他還很帥,坦誠爽朗的笑容。

那次是學校的元旦晚會,我是大一新生代表,要表演節目,他是校廣播臺的臺長,負責這個活動。晚自習結束後,他來找我商量,披着厚厚的棉軍綠大衣,英氣逼人。我倆在宿舍前說話。冬天的夜晚,站一會兒就徹骨的冷,他看了我一眼,把大衣脫了遞給我。

鼻頭凍得紅彤彤的我乖乖穿上了還帶着他體溫的軍大衣。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偷偷喜歡他。

在我念書的那個年代,加入校廣播電臺是很牛的一件事。

開學不久,廣播臺便有招募新人的機會,我毫不猶豫地報名,不亞於高考的認真準備。一輪輪地下來,我神奇地成爲最後兩個被留下來的同學之一。從此我就順理成章地待在那個大操場邊的綠蔭小樓裏,時時出現在大師哥面前。多麼美好,我這樣想。

課餘時間我都待在小樓裏,可是,就這樣也並不是老有機會見到大師哥,他是學生社團的風雲人物,總是來去匆匆大步流星。偶爾碰面,也會聊聊,指點我的發音位置不對,態度友善。如果哪天正碰到食堂開飯的時間,他就會說:“走,請你去嚐嚐我們理科的飯好吃不。”

跟在大師哥身後去食堂打飯,再端着飯盒在校園裏漫步,是我最願意的事情。一路上,會收到很多女生羨慕的目光。可是,這樣的機會不是常常有,大師哥不是每天都有空的。

他還是校籃球隊的主力,在他有集訓的下午,我總是主動承擔寢室打開水的任務,不厭其煩地往返於那條通往開水房的小路,只因爲小路的那邊就是大師哥訓練的籃球場。當然我並不會望向他那一邊,甚至頭也不會回一下。

是不是很傻?而當年懵懂如我卻渾不自知,樂在其中。

直到有一次,那是我們認識的第二個冬天,週日我照例到廣播臺玩耍,他不在。屋外的水龍頭邊有一盆泡着準備洗的髒衣服和一袋洗衣粉,一看便知是他的牛仔褲。自然,我便走過去,蹲在那兒,開始專心專意搓洗。

可是在南方長大的我,居然不知道應把洗衣粉先用熱水泡化了再洗衣服,在冰冷的水裏,怎麼也化不開的洗衣粉就像一顆顆粗糲的小沙子,把手掌劃出了一道道小血口子,疼得我直倒吸氣。

這時候大師哥回來了,正好看到狼狽的我,他愣住了,一把捧起我的'手,不停呵暖氣,還數落說:“你怎麼這麼傻,誰讓你洗的,你洗過嗎,手凍成這樣長凍瘡了怎麼辦?”

那一刻,我一點也不覺得疼,只覺得我的手被大師哥握住了,好暖和啊。

那天晚上,大師哥來找我。我擡頭看着他,他卻迴避我的目光,告訴我,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在外校,所以我沒見過,從高中時就在一起了。他還告訴我,在他心裏我就像個小妹妹。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遠處,不看我。

我跑下樓見他的時候一直在抿着嘴笑,笑到最後,笑出兩行淚,不小心流出來,我還在笑。

回到寢室,我在上鋪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清晨起來,豁然開朗。其實,我喜歡大師哥,並沒有奢望讓大師哥也喜歡我,我喜歡他就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大師哥之間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的,一如往常。

我們常常結伴出遊,三五成羣,他待我真如自家小妹,處處相讓。我在學校碰到的所有雞毛蒜皮的問題,都會跑去找他,他都能一一解決,甚至還幫我寫過一篇中國革命史的期末作業,我塞給他一袋大白兔奶糖算是賄賂。

那些日子,我很快樂。

大師哥高我兩屆,第二年的暑假,他要畢業了。七月的校園,瀰漫着桂花的甜香和小豆冰棍的清涼。我幫他整理行李,他也不再阻攔。我送他走,一路無言,大門口我倆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我想,也許,他能拉拉我的手吧,也許,他會跟我說些什麼吧,我靜靜地等着。

大師哥卻用格外輕快的語氣說:“小妹兒笑一個。”他逗我,我氣極,擡臉望他,深深一眼,不發一語轉身離去,他在身後喚我,我也不理,反倒腳步越走越快。

待我停下,駐足回望,校門外,卻早已人海茫茫,一時間,我淚流滿腮……

接着在學校的兩年,大師哥也常常回去,逢年過節我們也會不由分說地下一頓館子。只不過在我心裏,他只是我的大師哥了。

後來,我畢業離開,再後來,大師哥結婚成家,正直如他,自然生活得順意美滿。那個我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直至今日也沒有機會回去。

而今我早已失去了當年毫不掩飾的勇氣,甚至還會故作老成和超然,不過我曉得,在我心深處,依然相信和期待,這個世界上,有所謂愛情這樣東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