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瓜的老嫗散文隨筆

進入中旬的六月，天氣已經炎熱。開車路過一片香瓜地，邊上有棚子，前面擺着一簍簍誘人的瓜。下車嚐鮮，看到地裏的瓜也就雞蛋大小，啞然失笑，明白這是從別處販賣過來的，就如同林子旁邊養蜂人賣的蜂蜜。但看到賣瓜老嫗有了些年歲，也就沒再計較，坐下開瓜品嚐，味道還是不錯，比小時候半夜去瓜地裏順藤摸到的瓜好吃很多。

老嫗看上去幹活有些笨拙，不像常年勞作的農人，同伴好奇問了緣由。老嫗挽起右臂的袖子，看到明顯手術過的痕跡。

原來，兩個月前，正是栽秧時候，她與親戚在田裏以倒退的`方式侍弄小苗，不小心掉在一口無蓋兒的作業井裏，手臂骨折，肋骨骨折，後腦縫了十多針，住院五十多天，花費兩萬多元，正在找律師打官司，可是原告很難找到。

看着凸起於地面，封閉嚴實的作業井，我表示懷疑是怎麼掉下去的。老嫗說那是她出事後，一夜之間，不知道哪個部門，把這一連串的井都修好了蓋子。

閒聊中又得知，這片瓜地是他們老兩口租種的，瓜窩棚是他們暫時唯一的棲所。老家就在附近的村莊，原來的土地房屋早被政府徵用蓋起商品樓，一點點補償款交了回遷房的增加面積，所剩不多。

當問及爲什麼不住回遷房的時候，老嫗更是連連嘆息：動遷簽字的時候，選房排在58號，當樓房下來的時候，他們是第173號選的，得了一個光線不好六樓，實在爬不動那麼高，就一級一級上訪，至今沒有一點消息。

老嫗和我們訴說的時候，沒有惱怒，只是抱怨自己的命苦，責怪老伴的無能。

看着簡陋的窩棚，我想，秋天，田裏沒活兒的時候，老兩口是不是得氣喘吁吁的爬上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