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撲面而來的年味散文

我一直固執地以爲，年糕是蒙自獨有的。

我一直固執地認爲，年糕的滋味就是年的滋味。

我第一次來蒙自，是2002年的秋天，送女兒前來上高中。作爲一個地地道道的紅河人，我覺得有點姍姍來遲了。其實，這之前我去過的地方很少，包括州內的其它一些市縣。不過，我一直相信機遇，信奉順其自然。就像剛背過身去的2007年的冬天，我居然成了這片天地的一分子。日子是一雙走着的腳，一步跟着一步。隨着最後一張日曆的撕去，2007年在走出現實的瞬間，把2008年的身影拉進了我們的生活中，一個年頭在大家有意無意的時刻，又這樣走進了人們的生活。

而最早走進我的生活，讓我和蒙自有着直接接觸的事物，是久負盛名的蒙自年糕。蒙自用她別具風味的年糕，許多年前就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坎上，讓我不僅從她的名字、她的滋味“認識”了蒙自，更想實際地深入到這年糕的故鄉。

我已記不清那是何年何月何人帶回來的，那軟一軟的、柔柔的、膩膩的、甜甜的味道，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味覺；還有她的名字：年糕！直接和過年連接在一起，讓人溫暖，讓人浮想聯翩，至今想起來依然年味十足。當時給我的感覺是，過年能吃到這種食品的地方，一定是富裕、安樂的地方。

應該說，這是自己喜歡的食品之一：膩潤、甜美、柔軟，富於粘性。也許，這是受喜歡吃糖和愛吃糯米的緣故。

其實，在以後很長的日子裏，我都沒弄清年糕是糯米做的，和我家鄉一年一度過年時才吃得到的糯米粑粑是同宗所出。我甚至從來沒去探究，這麼好吃的東西，會是什麼東西做的？我一直處在一種模糊的、不求甚解的熱愛和喜好中。這麼多年了，隨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糯米粑粑已不再是什麼稀罕物了，在月月有節慶的哈尼山寨，每個習俗都可以舂糯米粑粑祭獻祖先。儘管糯米早已不是什麼奢侈品，但哈尼人家誰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舂吃糯米粑粑的。糯米粑粑也正在逐漸淡薄年在我心中的印象，回家過年，也被一些瑣事所擾，或者被更濃的血親衝擊，經常疏忽吃一口糯米或者糯米粑粑。現在，她更多的.是以一種親情的角度或者以故鄉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顧視與回味中。

但即便如此，節的概念早已替代了年的奢望的今天，倒是現在天天可以見到、吃到的年糕，依然根深蒂固地佔據着我心底的年結，一而再再而三地，年味撲鼻。

或許，那是在睏乏的年代，厚實的年糕給人一種稀奇的踏實，讓我突然看到了一種希望；或許，是她直截了當的名字，在我那個對年充滿憧憬的年齡，一把揪住了單純而空寂的心理，再也揮不去，抹的掉。

總之，在來過蒙自之前，在蒙自衆多別俱風味的食品中，甚至在蒙自的一切當中，我最先知道、嚐到、記住的是年糕。我是通過年糕的身影和味道，直抵蒙自的名下，直到今天站在這片熱土上。

喜慶、歡快、殷實、幸福，從年糕的身上瀰漫。這是年看不到但可以體會到的身影；親情、平安、一團一圓、吉祥，在年糕的身上張揚。這是年饋贈給一個心懷感恩的人無所不在的祝福。

現在，年糕的品種越來越多，滋味也越來越豐富了。產品從過去僅有的糯米加紅糖一個品種，發展成爲白糖、芝麻、玫瑰、花生、火腿等十幾個品種，大大地滿足了各式各樣異同的口味。

最近看朋友天涯的博客，有一篇文章，是寫她把年糕乾當零食吃的事，我才知道，年糕還有年糕乾哩。當時我有點驚奇，後來一想，這年糕乾，估計可能類似於哈ni族的糯米粑粑幹，不同的是像年糕一樣，已經加入了各種調味的配料。在哈尼山寨，舂糯米粑粑時，有時會做些大塊的，稍幹後切成小條或小片的晾乾，日後油炸做下酒菜，香、脆、酥，味道不錯。天涯的感覺很溫馨，那是因爲年邁的父親一親自爲她這個老大不小、爲生活奔波的女兒備好的，喜歡和感動自不必說，更主要的是混合在年糕乾味裏的親情，那種對血親的依賴和享受的情愫滿紙跑動。

年初，因爲要用年糕做第一期《蒙自》文學雙月刊的封面，就特意上網查閱了一些資料，對蒙自年糕有了更新更具體的瞭解：

◆蒙自年糕產生於明末清初，至今已有300餘年的歷史。那時，每逢婚娶喜慶、或者逢年過節，當地人家都要做蒸糕作爲“聖品”供奉祖先。因多數人家只有春節才吃得上，久而久之，就把這種蒸糕稱之爲年糕。

◆蒙自年糕有紅糕白糕之分，紅糕呈棕紅色，白糕呈嫩黃|色；外型呈半圓球形小碗狀，每個約重500克。外觀光滑、色澤鮮豔、油潤細膩、柔韌香甜、餘味雋永、風味獨特。經有關部門鑑定，含蛋白質3.7%，碳水化合物67%，脂肪1.73%，水分26.9%，還有少量維生素、微量元素等。其食法多樣，生產一兩天者可直接食用，存放時間較長者，則切片後油煎、火烤、蒸制均可。

◆蒙自年糕曾獲得雲南省優質產品稱號和全國食品博覽會銅牌獎，產品暢銷省內外，遠銷越南、泰國、新加坡、美國等國家和地區。同時採用真空殺菌塑料包裝技術，延長年糕的保鮮時間，保鮮期可達一個季度，是饋贈親友的地方風味佳品。

這是個越來越注重交往，注重禮尚往來的年代，特別是到一地出遊，許多人爲給親友帶什麼當地特產而難爲。在蒙自好像省了這份煩惱，經濟而實惠的年糕成了大家的首選。一年四季，喜慶的年糕成了不分季節的送給親友的最佳禮品。現在，我也從當初年糕的受禮者變成了饋贈人，逢年過節回家，年糕是必帶的禮品。今年春節後收假，女兒回成都上學，挑除許多必須的物品，卻拎上大大小小几盒不同品種的年糕，帶回去送給她四面八方的同學們。 上一頁12下一頁

年糕是一種傳統食品，令具有懷舊情懷的人無端鍾愛；年糕又是不斷求新的時代物品，讓每一位追隨時尚的人找到蹤影。但無論是昨天、今天，還是明天，只要她的名字不變，本質不變，她所蘊藏的年味就不會變。

每一年都是新年，每一天都是新天。寫這篇文章時，儘管春風已經跑到前面不高的山坡背後去了，我還是從年糕溫馨的面龐上，重新採擷到了早已熟悉的年味，攜帶着不褪的喜色再向你鞠拜：新年好！

年的滋味，依然從出手可及的年糕上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