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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針線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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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針線散文1

有些人,時間長了就淡忘了。就像母親手中的線,越是拉得長了就把衣服放得不漂亮了。

母親的針線散文

有這樣的一個故事總把我感動着,父爲了我和哥哥的學費親出去奔波了,就在父親走後的幾天,母親就把父親最喜歡穿的夾克拿出去洗了洗曬了曬!晚上一個人坐在牀頭的燭光下縫補着什麼,我探頭看見,原來母親在縫衣服。我沒有進去,靜靜地在門口看着母親,因爲我害怕我一推門會驚擾到母親,以免母親把本來滿手剛剛長好的懂瘡再刺到。

我看見母親翻來覆去的看着父親那件已經滿是補丁的夾克,母親是在找衣服哪裏又破了吧。不一會兒,母親笑了是帶着些許的得意的笑,像是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一樣!原來,是母親找到衣服上的有一個需要縫補的地方了。母親拉了一條很長的線,一針一針地認真的補着,可是我在門外就看見那縫補的很不好,明明留着很大縫隙,但我看見母親卻很開心似的!而且眼睛不時的帶着些什麼看看窗戶外面。縫好了,母親把衣服摺疊的好好的放到了衣櫃。轉身又坐到了牀頭。我悄悄地退步回去睡覺了。

時間如梭,記得那是又快過年了,父親打電話回來說過兩天就回來了,我很開心!而母親嘴裏嘮叨着——你回來幹什麼?兒子的學費夠了嗎!你還有這個家啊?你回來幹什麼……可是我卻看得見母親是開心的幸福的!只是母親壓抑住了她的思戀和她的盼望,而我們兒女又怎麼不明白那份等待是多麼珍貴!

第二天,兒子驚訝的看到母親又把父親的那件夾克拿出去曬了曬。晚上,母親取出針線又一個人坐在牀頭,慢慢地把父親走時縫的地方拆開了,然後拿來很短的一根線,因爲衣服破的地方是很小的。用了好長時間母親才把那地方縫好,線也剛剛用完,我吃驚的是那破的地方我盡然看不出來了!母親又嘮叨了幾句,似乎是說“要回來也不早點說,那麼多的衣服都還沒有給你洗洗曬曬,我還以爲你還要在外面過年咧”。兒子心裏酸楚的不知道該和母親說說話。還是……

直到今天,兒子才明白,有個人,時間愈久我們卻愈想念。就像母親手中的線,越是拉得長了,我們卻越是明白那份等待越是珍貴越是飽滿幸福!

母親的針線散文2

母親喜歡做針線活,已80歲高齡的她無論到哪個子女家居住,都帶着針線筐。這兩年她視力下降,每次做針線活時總讓我們幫她把線紉得長長的,或是多紉些針以備急用。爲了讓她放下手中的活,我們把她的針線筐藏起來。

前些天,我去看母親,她竟呆呆坐着。我問她哪裏不舒服,她像小孩子一樣給我個脊背。我轉到她面前,發現她兩眼滿是淚水。我小心翼翼問她到底怎麼了。“我麻將不會打,書不會看,你們讓我幹啥?”她憤憤地說,“那針線筐還是你爸去上海時給我捎回來的……”很少發脾氣的母親幾乎吼出這些話。

母親的話像利劍劃過我的心,讓我覺出自己的殘忍。

父母一生恩愛有加,父親知道母親離不開針線活,出差回來時總會給母親帶回針線筐。針線筐積攢多了,竟各式各樣:紫褐色藤條編織的橢圓筐、青青柳條編織的圓形筐……每個都是母親的寶貝。她先是給我們姐妹六個做鞋,後來給孫子孫女做鞋,再後來,母親做的鞋沒人喜歡穿了,她就給父親一個人做。

那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父親退休,兩人結束了聚少離多的日子。我們都已成家立業,他們已不需再爲子女過多操勞。父親總是把母親的針線、頂針、錐子、剪刀、布料等依次歸位到針線筐內的格子裏,母親用什麼一目瞭然。急性子的母親把針線筐裏的物件弄亂了,父親再幫她整理。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父親看報紙雜誌看累了,竟跟着母親學做針線活。他的笨手笨腳常惹得母親笑聲不斷,母親說他歪歪扭扭的針腳是“蚯蚓找它娘”。他們的愛情在母親細密的針線裏穿行。

可這樣幸福的日子總是那樣短暫。父親64歲那年,突發急病再沒有醒來,針線筐裏還有母親爲他做的半拉子布鞋。手腳麻利的母親幾乎用了一年時間才做完那雙鞋。那一年,母親的淚水伴着細密的針腳滴落,直到父親週年時將鞋燒了,母親才彷彿了卻一樁心事。從此,那個針線筐就再也沒離開母親,髒了,她怕洗衣粉腐蝕性大,就用牙膏去清潔;破了,她用布頭一針針地補好。

父親離開我們已15年了,母親在我們面前一直很少提及他,原來她一個人默默地撫摸着針線筐時,就是在默默地懷念她和父親純樸的愛情……

我的雙眼滿是淚水。我說:“媽,我現在就去取你的寶貝。”母親聽了,幸福從皺紋裏綻放開來。

母親的針線散文3

連隊派來搬家的拖拉機,已經在院子門口了,幫忙的朋友忙進忙出,收拾東西裝車,這已經是我家第五次搬家了。

搬家了,我的針線筐裝上了嗎?老太太又再嘮叨了。我放大嗓門對她說,裝上了,你的老古董!

忘啥也不會忘了你老人家的針線筐,您就放心吧!老太太十幾年前的話。彷彿還在我耳旁呢喃!

今年又搬家了,老太太的針線筐裝上了嗎?裝上了。妻子說:

這已經不是老太太的話了,說這話的是我,不再是母親了。

“母親”離開我們已經十二年了,泛黃藤條針線筐還在,該有五十多年了吧!該比我的年齡還大才對。

這是“母親”的針線筐,跟隨了她一輩子的針線筐,如今被我們繼續珍藏着。

記得打我記事起,家裏就有了這個藤條編的針線筐,編的很精緻,那可是母親的寶貝,據“母親”說:那是從老家河南帶來的,針線筐裏放滿了各種縫補用的布頭、針頭線腦兒,還有縫衣做鞋的各種用具,像線軲轆、剪子、頂針、錐子、襪底板兒、合線的撥愣墜子、真像個小“百貨店”,這是“母親”一生中最真愛的物品,它一直伴隨着“母親”左右,不論白天黑夜,“母親”幹完一天的活,得個閒空就守在針線筐跟前,爲我縫縫補補。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母親”用撥楞墜子,紡麻繩的情景,“母親”牙齒叼着梳好的麻皮子,一手把撥楞墜子的線繩高高吊起,一手往前續麻皮子,撥楞墜子飛快的旋轉,柔軟的麻皮子擰成了線繩,慢慢的拉長,直到快撐不起的時候,然後麻利的收起,再繼續先前的動作,不知疲倦的撥轉着紡着……直到那撥楞墜子細細的杆杆上麻繩纏成了橢圓型的大軲轆,之後收起纏成線繩疙瘩。

有些時候。“母親”會叫上我同她一起合線繩,纏線疙瘩,母親把線把子盤在我兩隻小手的手腕上,然後讓我撐起,我的小手就隨着“母親”纏線團的動作,左右擺動,線繩就在中間不停的竄上竄下,就像牽着兩顆強力跳動的心,因爲共振盪起的波浪在翻騰。心那麼的滾燙。

那時家境難,“母親”經常把持着這個針線筐,爲我縫補扯破的衣服。那時淘氣啊,衣服不是胳膊腿破就是屁股爛,爛了就讓“母親”補,補丁摞補丁是一件很榮耀的現象,全然不去感受“母親”的艱辛,只是厭煩“母親”的嘟嚕嘮叨。最惹“母親”生氣的一次,是貪玩好鬥的我,和別的孩童一起淘氣,爬沙棗樹,沙棗樹的刺把袖子掛爛了個口子,就是不願意脫衣服,想出去玩,母親不願意,拉着我的胳膊直接就縫上了,還沒縫好,小朋友來叫,掙脫線就跑去和小朋友瘋去了。年齡大了、知道了。生活也慢慢好起來了,可是,“母親”仍然是縫縫補補,剩下一點小布頭都捨不得扔,每一顆釦子掉到地下,她都會彎腰撿起放在針線筐裏備用,直到她不能做針線活了,穿針引線眼睛不好使了,針線筐就放進家裏的“博物館”。

艱難的生活時常讓母親感到酸楚和無奈,誰讓我們生活在那個什麼都短缺的時代,怪誰呢。我時常看到母親把針線筐架到腿上,長時間地整理布頭和針線,以掩飾她眼眶中的淚水。這真是:“向來多少淚,都滴針線筐”。

別說那時家家生活都很艱難,穿的衣服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哥哥穿後弟弟穿,姐姐穿了妹妹穿。大的穿完小的穿,一件件往下傳,破了就補,補丁上面再摞一個補丁,那是常有的事,記得母親常說的一句話“笑破不笑補哇!”

在我記憶裏,一直都是穿着母親親手做的千層底的布鞋快樂的成長,母親做的鞋,結實耐穿,穿起來柔軟舒適,而且透氣吸汗,所以那時沒有聽說誰有腳氣的。

千層底布鞋做起來很費功夫,又得紡麻繩、打袼褙,還得做鞋幫、納鞋底,做一雙鞋要經過好多道工序,才能做成。真是應了古人孟郊寫的那首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記得天氣暖和時,“母親”常挎着針線筐和鄰居家的楊大娘、蔣大娘坐在屋山頭,曬着暖,邊聊天邊做針線活。她們納鞋底兒的,紡麻繩兒,縫縫補補的日子還算愜意……

納鞋底兒的活很累,通常麻繩要穿得長長的,得使勁掄着胳膊,每納一針都要先用錐子比劃着用力扎一下,這樣針線過的時候才滑溜,如果感覺針不滑溜了,便在頭髮上蹭兩下,那是蹭腦油增加潤滑劑呢!每納一針,動作就像拉弓一樣,要拉動好幾下,排列整齊的梅花針腳,一行一行在鞋底上行走。麻繩從鞋底拉過發出的“蹭、蹭”聲十分清晰入耳,這樣納出的鞋底才結實、耐穿。

長輩們在一起說說笑笑,談些個這家長那家短的。我們小孩子也在一旁湊熱鬧,跑來跑去的,如果不小心碰翻了誰家大娘的針線筐,就會惹來一頓訓斥。

針線筐整整伴隨了“母親”的一生,她把對我的愛和祝福都縫進了那密密麻麻的針腳裏。“母親”一生艱辛,她是從舊社會過來的,當過童養媳,因爲沒放腳,所以經常倍受小腳的痛苦和折磨。我娶妻之後,妻子就經常爲她修理她那變了形的腳、剪腳趾甲。感受着她那個時代,愚昧的痛苦,修剪着兒媳對婆婆的愛心。

“母親”,當了一輩子的家屬,爲操持這個簡單的家,撿柴、燒飯。都已經過去了。可那常常在微弱的煤油燈燈光下穿針引線的疲憊身影時常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那一年,“母親”去世了,走完了她八十九年的滄桑歲月,我們含淚安安靜靜的把她送走了,我和妻子望着她留下的藤條編的針線筐,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決定把它留下。看着它總覺得,裏面的剪刀、鈕釦、頂針、碎布頭兒……都是“母親”的無言關愛和溫暖。我想:“母親”在天國仍然、一直還在用着她的針線筐,小心而細緻地,力求把曾經的貧窮落後、缺吃少穿的殘缺日子縫補成圓滿。針線筐裏裝的是“母親”的期盼和憧憬!我保存了母親的針線筐、看到針線筐和裏面的東西就覺得母親永遠地守護在我的身邊。

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兵團的城鎮化建設已初具規模,居民樓入雨後春筍拔地而起。人們的吃和穿,都上了檔次。針線筐也不多見了,可是,“母親”針線筐還在,因爲針線筐永遠裝着我童年的美好時光,縫補過歲月,連綴着情感,還有母親把持着針線筐時那慈祥的笑臉。

開車了,我在回憶中被急促的叫喊聲打破,

一個愣怔,“母親”的針線筐就在身邊。

伴着我們又搬進了新家,

那是一座嶄新的樓房。

母親的針線散文4

母親年輕時,學得一手漂亮別緻的針線活,特別喜歡繡花。她總是在我的一件件普通棉布衫上或布鞋面上,繡一隻小花或圖案,讓女兒出門帶着她親手繡出的美麗。小時,家裏貧窮,母親常說:“穿衣要珍惜,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記得父親的一件外衣,母親洗完後習慣性的反着晾曬,我驚奇的發現:父親肩膀上那長方形的補丁一塊摞着一塊,每塊補丁的針腳,細密瓷實的像魚肚裏摳出的塊塊魚籽,一層壓着一層、一堆摞着一堆;褲子的膝蓋上、屁股上大圓套小圓又像一棵老柳的年輪清晰聊眼。我穿小了的衣服,鞋襪總是妹妹接着穿。穿壞的衣服袖口上,儘管打了補丁,也是那樣的別緻,記得有一件我穿小了的綠布衫,袖口處磨損了一個洞,母親就用一塊粉色的棉布剪成花瓣形狀,銀針穿紅線、不到半根菸的功夫,我那殘損的袖口變成似花瓣綻放的新袖衫;我穿過的舊鞋子也不列外,母親把鞋面洗刷乾淨,從她珍藏的褶皺繡花圖上,鋪上一塊草紙、找一根火柴棒蘸着菸灰,精心地描下一對翩翩飛舞的蝴蝶,繡在鞋面的前臉上,妹妹穿在腳上,樂滋滋、笑眯眯,兩隻蝴蝶隨着少女的律動,一高一低、一左一右像姐妹、像母女,你追我趕欲落草叢中的花朵去採擷花粉釀成生活的甜蜜。

古人常說,一家人“男耕女織”我家卻是“女耕男織”。家裏的莊稼活媽媽乾的多。父親學到了一手“機器織襪”的好手藝,他每天迎着晨曦,挑着襪機走在鄉村的集市裏、鎮子上。機器往地上一放,準會被姑娘、媳婦們團團圍住,她們各自拿着用紡棉車紡出的線穗子,給上學的孩子、跑外的丈夫織一雙新式的“洋襪子”。這就算是農村當時最時髦的品牌了。我家的經濟來源就靠父親披星戴月的織襪子獲取。每到冬天閒暇時,母親帶着我和妹妹住在兩間東廂房的草屋裏,千針萬線晝夜不停,忙着把一年的單衣棉衣鞋子都做好,爲的是不誤農活。

記得我6、7歲時,就愛看母親繡花時上下穿針的動作和神態---嫺熟、安詳,靈動的手指不停的上下揮動。口中還哼着小曲,尤其晚上在飄舞的小油燈下,我躺在母親的身邊母親那張白暫清秀的面容湊在油燈下,顯得那樣的俊俏、慈祥、善美。再聽着她口中哼出的那支《沂蒙山小調》,隨着她那纖細帶有老繭的手指在我身上輕輕拍着,口中的韻律如同滲入了我的血液,浸潤着我幼小的心靈,那悅耳的小調隨風飄蕩在兩間清貧的小屋裏。一種相守相望的天倫之情暖融融地飄動着……這就是我小時候,泰山腳下的李家堂村的家。

我10歲那年,被媽媽當“兒子”送進清一色的男兒學堂裏。母親把她人生經歷的愛、恨、辛酸、憂愁和志氣都寄託在我的身上。她即不讓我受委屈也不許我比別人家的男孩子差,平日的生活中,憑着母親天生的心靈手巧,把我打扮的出衆又“洋氣”。她的初衷也許是在掩蓋、彌補她留給女兒的遺憾吧!母親的那張清秀白暫的臉龐中,老天賜給她一雙潭水一樣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樑。可是,她生了我和妹妹,自己容顏的優點,一樣也沒留給我們。我們長大後還埋怨她吝嗇呢。我想,她生來的那雙巧手,也許就是想要彌補女兒的缺憾吧。

印象最深的是:我上高小的那一年,鄉里來了一位有文化有知識的婦女主任,有一天,她來我們村裏開會,村裏的婦女們都要看看這位現代派的女幹部,她梳着齊耳的短髮,戴着一頂黃軍帽,穿着一身黃制服,腰裏還扎着一根寬寬的帶有亮環的腰帶。媽媽真是一見鍾情啊!確切地說,是看中了她身上的那件黃制服。媽媽想法主動和村幹部要求中午派飯到我家。媽媽的請求被批准,她便跑回家精心準備,拿出她的最高廚藝做了幾道菜,吃飯時,村長作陪。母親轉着彎地誇獎那位女幹部的身材、口才,特指身上的黃制服漂亮又氣派,誇來誇去被聰明的婦女主任識破了動機。村長忙說:“嫂子心靈手巧,你不是要學做咱婦女主任的制服吧?”母親不好意思地連連點頭,婦女主任馬上脫下制服遞到母親手中。母親接過制服趕緊鋪在早已準備好的草紙上,照葫蘆畫瓢地一氣描摹。等她們吃完飯,母親如願以償地送走了她們,又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櫃,找出一塊叫“藍士林”的新布面打開,再把那畫好的紙樣子舒展地鋪在布面上,一片一片地裁下來,再一片一片的用針線連起來,試穿在我的身上比比大小、寬窄,直到合身時,母親再用手針按原制服的細密針碼,一針頂一針地縫起來。做這樣一件制服,比起平時的一件普通便衣要費幾倍的工夫呢,況且絕不是一般手藝的人能敢做的,直到做好後,母親找來一個取暖的瓦罐子,灌上開水,包上布,讓我抻着袖子熨燙墊肩、熨平針碼。這就是母親手工代替縫紉機的處女作。她端詳着,自言自語地說:和縫紉機的針碼也不差上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如同完成一項新的工程建築那樣的喜悅和興奮。我再一次試穿後,母親就立即疊好,放進了我們家那個唯一的木箱子裏。

半個月後,在全鄉召開的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大會前的那天早晨,母親纔拿出了這件新制服,像是重新審視了一遍她那如意之作。先讓我貼身穿上白襯衣,再穿上藍制服並把白襯領翻在外面。又配好相同顏色的褲子,不帶花邊和任何圖案的鞋子,母親上下打量後說:“不錯、很精神。一定好好讀書,長大也像那次來咱家的那位婦女主任一樣,讓鄉親們瞧得起。”接着又嚴肅地囑咐道;今天上臺發言時,不要怕,一定像男孩子一樣爲學校爭光。

我穿着母親做的那件氣派的新制服,興奮又不自然。像犯了錯誤似地躡手躡腳地來到學校。一進教室我站在門口,活像個千瓦的燈泡刺激着教室裏的雙雙眼睛,男同學瞪着眼伸着舌,女同學手摸着我的制服,圍攏在我的身旁。投來羨慕的目光。我的思緒亂成一團,大會發言稿的內容在腦中七零八亂。幸虧老校長把我叫走,爲我解了圍。

從那天起,我讀懂了母親的良苦用心。她和祖祖輩輩的母親一樣讓她們的兒女穿上母親縫製的衣衫去耕耘,去幹考,去江湖闖蕩,仕途跋涉。年年歲歲,紅塵滾滾。所謂“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即是如此。孩子們無論走到哪裏,都像風箏一樣牽在母親手裏,個個兒女都是母親期盼中的龍、鳳,又像一盞盞漂亮的孔明燈帶着各種願望高高地飄在空中,亮在祖國的大地上,亮在代代母親疲憊卻充滿希望的心窩裏。

母親的針線散文5

今天大雨傾盆,收拾沙發的角落,露出了我的針線笸籮。薄薄的竹篾編成的`透風撒氣、空隙太大的所謂的針線笸籮還經常把我的頂針和針線鈕釦漏出來。爲防止丟失,只能在裏圈縫上一層布,擺在眼前,咋看咋覺得不順眼,遠不如母親的針線笸籮精緻實用!

農村的炕尾經常擺着一個圓圓的物件,外表光滑,裏邊細膩,材質是用秋天的包裹在玉米外邊的那一層層薄皮做成的。到底怎樣做出來的,怎樣才能把那麼柔軟細膩的玉米葉做成這樣的一個挺括光滑細膩的針線笸籮,還真得需要功夫呢!仔細觀察,原來是把軟軟的潔白的玉米皮先擰成結實的繩子。這可是個技術活,力氣小了,繩子擰得不緊,表面就不光滑細膩。力氣大了,玉米葉又撐不住,會斷掉!玉米繩子擰好了,就要套在一個圓圓的模子上開始編了。要保證每一根玉米繩緊密的靠在一起,才能保證編出來的笸籮緻密光滑。也不知道那些手工藝人們還有沒有傳人?再見到這樣的針線笸籮,也已經不是玉米葉子擰成的繩子編的了,已經是工廠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了,像是缺失了靈魂的孩子,千篇一律,挨挨擠擠的站在攤位上。

母親的針線笸籮裏有針頭線腦,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本鞋樣書,書名叫《收穫》。書的封皮已經不知去向,母親在上面抹上面糊糊,粘了一層厚厚的草綠布做了封皮,封皮上的陳年舊灰已經完全覆蓋了草綠色,封皮上還釘上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布鈕釦。鞋樣子是不允許我們動的,我的鞋樣最小,父親的最大。每年冬天,母親都要拿出鞋樣,在我的腳上比量三四次,先做一雙大小合適的,過年的時候穿;再做一雙稍大一點的,等來年春天穿;再做一雙更大的等到秋天才能穿。母親就這樣一個冬天都在做鞋。每人三雙,我,哥,姐,父親,最後是自己的。往往不等做完這些鞋子,春天來了,又要開始種田了!我們都在春天裏穿上新鞋上學下地,而母親總是再穿去年穿過的已經嚴重變形的鞋子下地幹活。鞋樣書裏的鞋樣年年不同,誰的鞋樣在第幾頁,誰的鞋樣今年要再加大一些,母親都會用筆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也上學了,頗認得出幾個大字了,於是常常會去翻看鞋樣書,也因此弄亂了鞋樣,雖偷偷地擺好了,也難免會招來許多責罵!於是細心的母親再挨個比量我們的腳丫,重新記錄下來!

有多少個夜晚是伴着母親納鞋底的身影入眠的!豆大的油燈冒着黑煙,細細的麻線穿梭於手中的鞋底中。母親做的鞋鞋底厚,穿着不硌腳,別人用四層袼褙納底,母親是用六層。鞋底太厚了,僅僅靠一根大針和頂針的力量是穿透不了的,那就需要針錐了。先用針錐扎過鞋底,再把穿有麻線的針頭穿過,一隻鞋底納完,手上就會有大大小小無數的針眼,那是針錐扎偏了的結果。母親一個晚上就能納完一隻鞋底,白天就做鞋幫。做鞋幫可是要求很高了,針腳要細密,均勻,還要結實。母親做的鞋幫那叫一個漂亮!我的鞋子一般會用花布做,鞋子的延口就用好看的綠色延邊。針腳整整齊齊的排列着,羣蟻排衙般等待着檢閱,穿在腳上,走到大門口,真希望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看看我的鞋。

母親的針線笸籮常年的煙熏火燎,累月的抓抓摸摸,上邊一圈已經油膩發亮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把它當作寶箱。昨天我們會從裏邊找到一顆玻璃球,今天可能就會有一顆漂亮的鈕釦,期待着明天會有什麼好玩意兒,每天晚上睡覺前翻翻母親的針線笸籮成爲我的必修課!

思緒回到眼前,面前的針線笸籮羞澀的躺在角落裏,我的針線笸籮裏早已沒有了鞋樣書,也沒有了大針錐,更沒有了鞋底和舒服養腳的布鞋。

門口的耐克鞋擺了一串,是孩子們已經不需要布鞋了!是十幾層布做成的鞋不適應寬寬的水泥石子路了!母親的布鞋只能留在了記憶裏,母親的針線笸籮也已經遺忘在老屋的無人居住的土炕上了!

母親的針線散文6

母親去世有些年頭了。母親手上遺留下來的物件已經不多了。年前家裏掃塵。媳婦把櫃子裏底下一個長年不用的老藤筐要當垃圾扔掉去,被我看見了。

睹物思人,我當即說:

“那是母親用過留下的針線筐,不要扔,留着。”

媳婦一頭霧水!

這是一個圓柱形的樹藤編制的筐子。它高二十釐米多一點,直徑五十多釐米,如筷子一般粗細的木藤來回交織編製成的,十分牢固實用。幾十年時間過去了,針線筐的顏色一片灰暗,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淡黃色。

回憶那時人們的衣裝,不光顏色單調,而且幾乎都打着補丁,不管是棉衣,還是單衣,不管是外衣,還是內衣。奉行的是: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精神,很少看到有人長時間穿着新衣。除非過年過節,或是結婚做“新人”的那麼幾天。

見物思親。想起母親一手帶大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另有個弟弟叫“三崽佬”在六歲時得了“急性腦膜炎”不幸去世。在上有老,有爺爺奶奶,下有我們四個。操勞家務一生的母親,該有多辛苦,可想而知。人生四件事:衣食住行,那一樣不讓母親操碎心。靠父親一個人當營業員的工資收入、母親和我與弟妹還要做家屬工,例如削竹筷子,紡火麻繩等,賺錢補貼家用。母親還要買菜做飯操勞家務活。縫補漿洗衣服也落在母親肩上。現在想來,母親重擔真是不可思議。但母親確實就承擔了幾十年,直至我們四兄弟姐妹外出獨立工作生活,母親才鬆了氣。

母親的針線筐體積大,放的東西也很多。除了有針線,剪刀,尺子,漿糊碗和各種新舊布條外,還有我的玩具也放在裏面。例如:彈珠(玻璃球),包包子(香菸盒紙折的三角包)等。母親白天要做飯炒菜等,縫補衣服做布鞋,只好利用晚上。我和弟妹往往和母親圍坐在大方桌邊,在一盞昏暗的煤油燈下我們做作業,母親縫補衣服。經常是我們作業做完了,母親還在做針線活,直至深夜。

小時候,我們小孩子天天都“打赤腳”。尤其是男孩子,除了冬天的幾個月,我每天早上一下牀就“打赤腳”去上課。要進高中讀書了,母親日趕夜趕早早爲我做了兩雙布鞋。還買了一雙解放鞋,說是雨天穿。這時是十五歲的我纔開始有鞋穿了。看到今天我的孫子各種膠鞋球鞋換了一雙又一雙,花花綠綠的塞滿了鞋櫃,真是感慨不已。

母親年年都會在過年時給我們幾兄弟姐妹做一、二套新衣,尤其是我這個老大。那時是興把裁縫師傅請到家裏來做。母親也要把裁縫師傅請到家裏來做幾天,按天付工資,每天包兩餐飯。母親說是“划得來”。裁縫師傅自帶縫紉機、針線等工具,女徙弟一頭挑着縫紉機,一頭挑着放着工具的小籮筐隨師傅東一家西一家地上門做衣裳。東家則準備好各種用布、棉花等等。母親爲節省用布,往往提前幾個月就着手準備,除了買新布新棉花以外,更多的是拆洗舊衣服,把還能夠用的衣料從舊衣服上拆下,作爲做新衣的貼邊,襯托,口袋布等。穿新衣服是我每年最美的記憶。

母親縫補衣服總是會盡量做得細緻一點,針線活好一點。不但注意補丁布與被縫補的衣服顏色的保持一致,針腳也縫的十分細密,穿這樣有補丁的衣服也十分漂亮貼身。母親坐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爲我們四兄妹補衣服,花白的頭髮,粗糙的大手拉着細細的線,一針又一針的情景,至今在腦海裏仍然十分清晰。今天看到母親留下的針線筐,我仍然十分懷念慈母點點滴滴的恩情,心中感到陣陣痠痛。

孟郊的《遊子吟》又在我眼前浮現: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