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哥散文

昨天晚上看到鎮安一位文友寫的《二哥》，我在睡夢中竟然夢見了我的二哥。

二哥是大伯的二兒子，在他家排行老二，在我們堂兄弟間的排行也是老二。他比我大，我就叫他二哥。在我的記憶裏他其實比我大不了幾歲，但他懂得的事比我多。我老是像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除了睡覺幾乎形影不離。我們是一起從小長到大的玩伴，小時候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俏皮搗蛋這些事可沒少幹。但至今仍記得很清楚的事是我們一起去砍柴。他伐到一棵樺樹自己把樹幹扛回來，我那時不是小麼力氣不夠，便讓我把樹頂拖回來。

童年時代總是過得很快。後來沒多久二哥就參軍了。我看着他穿上綠色的軍裝，戴上紅色的`領章帽徽心裏別提多羨慕了。其實到現在我也承認二哥長得帥，中等個兒，兩隻眼睛又大又圓，比起那些明星一點不差。再後來就聽說他上雲南前線和越南佬打仗去了，公社還專門送了大紅喜報。我大媽天天在家裏求神拜佛保佑二哥能平安回來。那時候我也跟着大人熬煎擔心，終於二哥完整無缺的回來了，還立了一個三等功呢！這下二哥真的成了我們這幫半大孩子崇拜的英雄，也是他平生足以自豪的事情吧！我經常纏着他給我講戰場的故事。他就給我說戰場上可殘酷了，他親眼看着許多戰友倒在他身旁，被炸斷的腿就掛在樹杈上。能全身囫圇着活着回來太幸運了，還有啥不知足的？

我在他的影集裏發現有一張特別英武的照片，他頭戴鋼盔操着一挺重機槍立在工事旁，身後是一條和磅礴的瀑布。還有一張照片是一位特別漂亮的姑娘，長的太像山口百惠了。(那時候我還沒見過她演的電影電視呢？)聽他說那是個雲南麻栗坡的姑娘對他特別好。和他一年當兵的我們家鄉有好幾個都從雲南領個姑娘回來當媳婦。可他復員了也沒把人家姑娘帶回來。我不知道二哥的那段愛情故事有多纏綿悽美？也不敢問因爲什麼分開的？他不願意再提這事，但我知道這是他的傷疤不願輕易示人。

二哥是個熱心腸，誰家有事只要言傳一聲。他幹活不惜力，人麻利的很。當過兵的人和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樣。老家有一次發生礦難，有個人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成了一張皮，他衝進去把那個人的屍體背出來。

後來二哥找了我們村一個姑娘結婚了。那時候二嫂看上了二哥，她家裏人都不同意這門親事但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二哥，婚後他們育了一兒一女。

再後來他舉家搬遷到蒲城。走的那天裝了一卡車東西，有舊傢俱，爛椽椽，還有糧食等亂七八糟的。村裏的人都來給幫忙裝車。我到林業局給辦了個運輸證，但到金堆城時讓華縣林業警察擋住說手續不全。扣了一天最後罰了一千多塊才得以脫身。到大復峪口檢查站時，人家直接說就不看手續。我認識的熟人不在好說歹說把身上的錢搜騰盡又罰了三百多才算完。好不容易上了大華路，司機又忘了加油，只好從備用油箱把油抽出來裝到塑料桶裏掛在車頭上。就這樣折騰了一天一夜纔到他們住的地方。當時是夜晚現在去肯定找不到路了。本來是想給二哥幫忙省些錢的，誰知道世道如此黑暗？我一直對此事感到內疚。去年過年時在網上通過侄女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我們又終於聯繫上了。正月初一我在雲南接到二哥打來的電話心情非常激動，又怕是長途加漫遊沒多說幾句就掛了。

離得遠了見面就不方便，我們有好多年都沒見面了。二哥今年都五十多了吧，聽說關節炎很嚴重，這可能和當年在戰場的惡劣環境有關。我只能希望他保重好身體。什麼時候我們弟兄再見面敘一敘舊？我的親二哥，我的好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