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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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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散文隨筆1

小城旁有一脈大水流過,小城就不再呆板,活了。

水鄉散文隨筆

這條叫做資江的河在我眼裏是粗獷的。我猜想這水是高山大石頭裏擠出來的濃漿,或是天邊雲朵堆中爆裂開的汁液。

當太陽月亮星子年復一年浸染資江的水,我總是能嗅到水的氣味。水時時刻刻被日月之光塗抹,這氣味濃到我沒法言表,就像飲烈酒沒法言表一樣。

我總感覺到水不是從小城一邊流過,水應該早已貫穿了小城的底部,悄悄托起了小城,小城人不知而已。

小時候,我喜歡呆立岸邊,看船隻小爬蟲似地從天邊來,慢慢放大,慢慢接近我。然後,又看着老牛似的船隻慢慢縮小,縮成一小黑點,直到融入灰天白水。

我那時最幸福的就是我伯爺擁有一條船。船長長的,竹篷子爲它遮風擋雨。我喜歡一邊聞着船上那濃濃的桐油香一邊吃飯。船板都是桐油浸香的。伯爺好一條大漢,盤腿飲酒吃飯。我愛看伯爺小腿上粗粗的汗毛,那是河中的大風大雨拔起來的。

船上濃濃的桐油香,伯爺身上濃烈的風雨香,資水在我的心中是濃濃的、烈烈的、滾滾的、燙燙的。

我還喜歡在伯爺的船上夜寢。煤油燈吹滅之後,我和堂兄睡一牀被窩裏。船微微蕩着,像夢,又不像夢。船外還颳起了風,下起了雨。我沒有不安全的感覺,船泊岸邊,無妨。我感到整個身子像過年時飛上半空的二踢腳,舒服得悄悄笑。半夜,堂兄突然說餓死了,我也說餓死了。堂兄從被窩裏鑽了出來,一陣響動之後,他摸了兩個鹽蛋過來,一人一個吃將開了。吃得快意無窮,卻又極慢。我吃那團蛋黃時,幾乎是用感官將其品完的。總之,那睡不着的感覺很幸福。有時竹篷子響,我說是風,堂兄說是一條大魚不小心撞在上面。果然有一天,一條大魚不小心躍到船上,被堂兄逮住。在這世上,孩子的預兆總是美好的。孩子的心如水,流到哪裏就美到哪裏。

二十幾年過去了,資水依舊在我身邊流。

我真想造這樣一張美妙的網,把自己流入資水裏的影子打撈上來,看這濃濃的水究竟把它泡成了什麼顏色。

不過,我相信我的影子是紫色的。你想想,太陽月亮星子日日泡夜夜磨,影子已不是我,早煉成了一粒天精地怪的丹。

我是水磨成的一顆小石頭。

水鄉散文隨筆2

聽說暮春了,簾外的幾縷荷風,已不知所蹤。江南還是那樣柔美,卻早過了煙水迷離的季節。老院的青苔還是生長,檐水打在青石板上,塵封在詞章中的故事瀰漫着潮溼的氣息,依舊動人,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許多人走進人間四月天,許下相濡以沫的約定,尋找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日子就這樣一去不復返。黃昏下的花影浮動着莫名的幽香,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濤聲依舊。來往的人潮,擦肩就是一種緣分,轉身就是海角天涯,停留也只是剎那。你來我走,早已司空見慣。如果有一天相逢成陌路,也只道是當時已惘然。愛情就是這樣叫人心動,情到深處,哪怕人生無常聚散兩依依,哪怕肝腸寸斷也在所不惜。

最是人間多紛擾,紅塵萬丈,總有跡可循。有些地方總想去走一走,有些人總想去見一見。有人說相逢是歌,每個人唱出的旋律都不一樣。走過萬重山水,看過千般風情,才懂得世味幾何。那些流年離殤,散落在某個不知名的渡口,任水東西。離合無數,且相信那一個多情的人,在夢中。

都說戲子無情,可是人生演繹的故事結局早已是命中註定。許多人迷失在這個雨季,當故事成謎,誰還會在乎當初的分離?如果人生是一場戲,我也會爲你賭上我一生的華麗。當有一天,戲中的故事走到結尾,那時候,所期待的地久天長,無論是短暫,還是漫長,都願意等待。

人生無常,每天都讀着不同的故事,動人卻又如此悲傷。守着一剪清涼的時光,嘗試着學會遺忘。歲月如此靜好卻總是匆忙,而你是否真的安然無恙?世間許多離合悲歡都是事與願違,如果時光不允許你我久別重逢,在平靜的日子裏,想念必定斷人腸。

世間男女皆有情,只是揹負着許多無奈。也許都明白,每個人都會離開。當愛到深處,誰又能做到飲着一壺新茶,坐在竹窗前,淡看煙火迷離,纖塵不染。塵世裏有許多美麗的相逢和遇見,只是我們想要的,是那一段真的可以維繫一生的感情。不求轟轟烈烈,但求乾乾淨淨。

人間最苦的不是別離,而是不辭而別。佛說,衆生皆無相,得失不過一念。我只願意在紅塵中,做一個平凡的過客。踩着歲月的年輪,與相愛的人許一個盟約,不驚雲月,不擾風雨。也曾許過一個願望,希望那些毫不相干的魚蟲鳥獸和山川草木,都可以不分你我,無形無相,在流年裏永世相安。

花開花落都無聲,斜風細雨也無言。打着一柄油紙傘,在熙熙攘攘的青石小巷之間奔走,檐下的光陰不知不覺從指尖滑過。驀然間回首,才發現,原來當初那些約定好了要一起天涯海角的人,早已經在某個街角的轉角處無影無蹤。那些相擁的畫面,也隨風而去。後來才知道,生死,需要各安天命。

愛上一個人就是如此,一個回眸,一個轉身,一個剎那,都需要用一生一世來銘記。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人生一直在重複着同樣的故事,徘徊在相逢和遇見,離別和思念之間。只是許多人執迷不悟,參不了,悟不透,揮霍了光陰。將心放逐在紅塵中,誰又能始終如一?留不住的人,讀不懂的故事,只是過往雲煙。

飛花落絮,庭院深深,寂寞就是如此動人。誰不想就這樣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與命定的那個人,攜手走進人間四月天,在臨水的江南,將所有的塵世紛擾都拋諸腦後。只是世人皆多情,也終無情。那些因爲踏入紅塵中的人,早已被世俗紛擾。原本平淡的心,也學會了牽掛。

道別之時,都喜歡說一句天涯海角,各自安好。萬物皆有情,當年那顆無塵的心,經過歲月的沉澱,光陰的打磨,情人的鐫刻,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不悲不喜,就此離去。我知道,轉身之後便是天涯。茫茫人海,相遇如此艱難。當年許下的承諾,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兌現。

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你,請不要在意。縱使隔了三世的光陰,我也回來把你尋找。因爲我記得,當江南下起細雨,我定要與你攜手走進人間最美的四月天,在臨水的小榭裏,捧一卷書,泡一壺茶,和你依偎時光,終老一生。

水鄉散文隨筆3

時光如水一般穿塵而過。四月,輕盈的風邁着飄逸的步調,柔柔地梳理着楊柳的青絲,輕輕地撫弄着遍地的油菜花,她一手牽起了新一輪的田野夢幻,一手牽起了水鄉人們對新一季的希翼渴望。在春風的驛動中,春姑娘揮動着手中的魔棒,爲煙雨江南鋪展出四季裏最明媚、最燦爛的一幅水墨畫卷。

此時的江南,遠山含黛,楊柳堆煙,水鳥翻飛,牧童放笛。江南脫去了寒冷的.外衣,隱去了葉落的惆悵,哼着悠悠的小曲,揣着煙波槳聲裏的夢,姿態翩躚,滿身柔情。

放眼江南,在家前、屋後、河邊、溝畔、坡底、崗上、岸側、堤旁,因了油菜花開,處處都成了一片金黃色的花海。一朵朵油菜花在春光中生動成一張張嫣然笑臉,清風吹來,油菜花簌簌低語,搖曳生姿……絢爛的油菜花把人的思緒、夢想,都染上了明麗的色彩。天地間,成羣的蝴蝶和蜜蜂禁不住油菜花的吸引,都忘情地靠近她,與之同醉、共舞……

油菜花,是春天的使者,也是冬天的終結者,她增添了春日的風情,揮走了冬日的寒涼。清明時節,在阡陌縱橫的原野、陌上,油菜花無處不醒目,無處不綻放,她四射的光芒映亮了農民的臉龐,也激活了豐收的希望。雖然油菜花不如牡丹富貴,不如玫瑰豔麗,不如蓮花婷立,不如桃花嬌嬈,不如百合芬芳,但她卻是辛勤勞動者用雙手和汗水締造的人間最美麗風景。

油菜花如樸實無華的村姑,她隨遇而安,不矯情、不做作,不譁衆取寵,不與羣芳爭豔,花開花落間,她只在她的世界裏,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含着脈脈的溫情,靜靜地演繹着她的精彩,默默地奉獻着她的一生。

當油菜花熱烈開放的時候,真的讓人不得不感概她的頑強與旺盛的生命力。靠近油菜花,望着藍天白雲,在天人合一的萬物空靈中,我獨自享受着遠離喧囂紅塵的淡淡清歡……站在花海中央,深深呼吸着那沁着花粉的空氣,南宋詩人楊萬里的詩句“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瞬間就會躍入腦海,一顆浮躁的心在油菜花的親吻中漸漸歸於安穩,平靜。

煙雨鄉村的畫卷中,油菜花用平凡和無私妝點着春天多姿雋永的畫面。其實,畫家的筆再神奇也無法描摹出油菜花的真正美韻。油菜花,她以靜默讓田野多了幽雅和深邃,她以嫣然讓大地多了嫵媚和空靈。流連徜徉在流光溢彩的花海中,看着與世無爭的油菜花,我真想枕一片雲,捧一卷書,品一壺茶,覓得幽雅清歡,靜默於紅塵的角落,讓心在禪意十足的柳岸之湄、雲水深處輕輕放飛……

記得小時候,我總喜歡跟着爸爸媽媽,看他們在油菜地裏除草、施肥,我和我的小玩伴們也時常在油菜花盛開的地裏穿梭、歡笑、雀躍。今日,我又回到故地,油菜花開鼎盛,望着充滿勃勃生機的油菜花,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讓我深刻難忘的無憂無慮的童年,嗅着油菜花的幽幽清香,聽着油菜花發出的美妙音樂,我又看見爸爸媽媽的笑臉,又看見爸爸媽媽在油菜地裏對我盈盈招手,我又看見我和我的童年玩伴們在油菜花開的地裏來回穿梭、追蜂逐蝶,又聽見我和我的童年玩伴們的飄蕩於油菜花上空的悠悠歌聲,還有那清脆無邪的笑聲。

“歲歲花黃歲歲塵,招蜂引蝶爲真身。一朝待得風傳訊,分色沾香多少人”。花開時節,江南成片成片的油菜花讓水鄉的人們都沐浴在純醇花香裏。當人身置花海,心情很快就能美麗起來。

花戀蝶,蝶戀花,四月,如詩如畫的煙雨江南處處都彰顯着清新、婉約、典雅。赤腳走在田埂上,風吹起長髮,我的心語輕輕散落在煙波嫋嫋的清韻裏,化成了一簾纏綿的幽夢,隨風曼舞,四處飛揚。

油菜花,是純真孩子的歌謠,是鄉村農民的歡笑,是美麗春天的佳話。那純樸的油菜花有的是悠哉閒情,有的是寧靜優雅,有的是從容淡定,那樸實的油菜花讓我對人生有了更深的領悟。冬去春來,油菜花開,這一刻,所有鬱結的心事在明媚的陽光下豁然開朗,我自覺夢想在起飛、心靈在純淨、生命在昇華。我愛江南,愛江南的山清水秀,愛江南的鶯歌燕舞,愛江南的飛檐鏤窗,更愛江南的那一抹令人心旌搖曳的金黃。

油菜花開,是一幅極具魅力的自然畫作。碧水黃花,讓古樸的江南多了一份嫵媚,多了一份詩意。流雲來去中,油菜花,她譜寫着一個又一個春天的童話。此時風起,柔風拂過臉龐,吹開花瓣,撩起心湖微瀾,我好想再去親近油菜花,聽她幽幽低語,與她交換深藏的心事。

走在江南,染指水鄉柔情,品味旖旎春色,任風雲漣漪,任煙雨婆娑,看着油菜花開,愁情煩事皆能被化爲雲淡風輕。只要擷一縷淡淡的油菜花香,帶着油菜花語,我便能循着幸福的光影,在春天裏踏歌徜徉、逍遙流浪。

或許,在不眠的夢裏,我又將提起拽地長裙,輕踮腳尖,於煙波流轉處化身爲蝶,在家鄉的金黃色花海上輕舞、飛揚……

——文:雨袂獨舞 ,羣,,雨袂獨舞的文集《半簾煙雨》和《雲水深處》已出版發行。

水鄉散文隨筆4

羣裏,甘同學分享了老家水鄉春節紅火喜慶的圖片。春的節日裏,天比以往多了些本該有的顏色,沒有往昔的色純、色真,怎麼說才更貼切?!我想還是家鄉的方言能夠準確表達,也許,只有家鄉的人才能領會,就是這天色有些“屁溫”,說藍不藍,說灰不灰的。總比那常被霾拒之千里之外要好多了,起碼你能見到天,知道它還是藍色的,儘管說有些灰頭土臉。

故鄉的水岸,青瓦白牆,只有那色彩一青一白與兒時記憶中的一樣清晰。這人爲的的水景商業街,多少改變了些古老河道的荒蕪,給古鎮帶來跟風的活力。不管前景如何,它總是把古鎮灰黃的街道、灰黃形象用色彩裝扮一新。

這古鎮,據說己逾千年,后稷、蘇武、唐太宗李世民等都與此有着古老的纏綿。於古鎮,我瞭解的不是很多,作爲古鎮所在縣的一員這一點有些慚愧。小時侯就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叫老武塔鎮,六十年代初以前是老縣城。聽家裏的父輩們說當年參加初中升學考試什麼的要從村裏步行四十多里路,幾百年人圍着一塊露天的黑板,看着手寫的題目答題,來晚了也就幾乎沒有機會。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一輩子未能走出這片黃地,儘管出現過不辱使命的蘇武,出生、成長過唐太宗李世民,出現過明朝的狀元康海。多少人因此明珠暗投……

20xx年以前,古鎮於我依然是一個地理位置和概念。從小學到大學,再到畢業它一直就像一個故事在心裏沉睡。它在那默默沉澱着歲月和歷史,我在學校仔仔求學、在工地把青春飛揚。在工地,聽同事講我知道了它的九街十八巷、它的城隍廟、它的報本寺塔、它的教稼園、它的綠野書院還有東塬和西塬。它的河灘會和那一西一北繞境的氵韋河、蛇行而過的漆水河。

由於工作原因,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踏上了它的土地,置身於那十字街頭,對古鎮的想像和期盼瞬間灰飛煙滅。那每每涌起的嚮往與故事再也無法繼續。蕭瑟的銜景、昏暗的店鋪、還有那無力於風中的橫幅和幌子……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千年古鎮?!

幾年過去了,也沒有再次走進這古鎮,似乎它又在另一段故事中沉睡。後來有了車,有了週末與節日的時間,幾次同家人、朋友去鎮北面的蘇武墓園和鎮東的教稼園參觀,算是再次與古鎮重逢。鎮東的南北街門面門頭一色的二層青磚灰瓦、黑底金字,彷佛穿越千年回到從前。路西有家店裏的旗花面與豬蹄聽說很有名氣,後來多次光顧除了妻老是留戀那豬蹄外,旗花面與小時候在自家和別家待客的相比除了雞湯也差不多。古鎮還是那座於西塬腳下,遙望東塬,氵韋、漆二水環而拱之,在蒼穹之下把春風秋雨沐浴。

去年春節後與幾個高中同學小聚,張同學說在古鎮攬到些建築,才知道古鎮北去二里左右的漆水河邊要搞開發建姜塬水鄉。這類民俗村類的景點,東西南北建的多了,模式基本雷同,也就那樣。於百姓多了休閒的去處,於投資者多了份收益,於經營戶多了份營生……

這幾天,圈裏的朋友、同學不約而同發着水鄉年節的照片,紅火、熱鬧,逛街的人絡繹不絕。給節日增添了幾份喜慶。

仔細端詳那照片中的建築,盡是他鄉風格。這古老的鎮、這古老的關中故地,竟遺失了自己的風格!模仿是種發展、跟風是種前進,發展與前進必須要有自己的方向和風格,要有創新和特色,否則只能是家鄉話說的,牛犢跟馬跑……

水鄉散文隨筆5

西塘古鎮,坐落在浙江省嘉善縣。臨水建築、煙雨長廊、青石板路青石板橋、狹長的弄堂是構成古鎮的重要元素。

許是期望久了,夢裏水鄉的地方一片紛雜,很想在長廊檐下歇歇、坐坐,卻被潮水般的人流涌動着停不下腳步。

夜晚的西塘,被勁爆的音樂包裹住。透過洞開的大門和落地玻璃窗,裏面光怪陸離、煙霧繚繞。酒吧,或許應該叫嗨吧,一家緊挨一家,對面也是,比賽着一樣,辣妹在門口以及T臺領舞,面孔冷冷闆闆,又或許要說冷豔,她們個個細腰豐滿的胸部,陋裝包裹一具具活力張揚的身軀,扭動,挑動,蠢動。門外人的心便也禁不住盪漾起來。還有一種叫靜吧,有人抱了吉他自彈自唱,聽歌的人不多,零星幾對情侶,這清淡反而妥帖了這雨夜。

臭豆腐的香隨風陣陣而來,各種油炸煎煮的食物擺滿小街,細雨擋不住遊人騷動的心。是夜,不忌諱了形象,逐着人流啃着“外婆家”的雞爪起來,年輕人、中老年人如出一轍像個貪嘴的小孩,更何況乎多我一個。

人流如潮水,水泄不通,涌動,無限制涌動,步伐顯得機械化般向前,空氣裏籠罩着燒烤味,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回吧,不如回去倒頭就睡。

西塘的清晨來得輕輕巧巧,我獨自一人走出住宿的弄堂,是了,這般的情景纔是我夢裏的水鄉,水汽重重的,沿街店鋪清一色沒有開張,青石板上三三兩兩早起的人,小橋上也有,他們肯定和我一樣啊,一面孔的喜悅藏也藏不住。杜鵑花開滿民居的角角落落,除了各種顏色的杜鵑,還有一盆盆的多肉植物,常春藤從檐下到地上,充滿生機,這花草必是獲得了這水的滋潤,分外動人。

靜悄悄,我貪婪地呼吸着雨後的空氣,老天真是眷顧我,從昨天到目前,我的心沒來由地踏實下來,不再糾結昨晚人羣的吵雜、摩肩接踵,和推推搡搡。水鄉在此刻半夢半醒之中,我閉上眼睛,斜靠欄杆、抱着木柱墩,這一切都是我的,我念了幾年的小鎮,在這清晨我霸道地認爲:小鎮只屬於我們早起的幾個。

小橋邊有人在畫畫,在我眼裏,他與這橋、這水、這廊檐密不可分,水鄉就應該這樣,有藝術氛圍的,亦應有生活氣息。想到這臨水的房子裏住着的再不是當地居民,而是遊客,我的心有些失落和遺憾。

我走在橋上,回到廊檐下,舉目周圍,弄堂,老房子,青石板,河塘面上冒出的水汽,河裏並排停靠的小船兒,這一幕幕,愛得念頭便愈來愈烈。看着在調色板前的畫畫人,按快門的攝像人,我沉浸其中,不由自主用手機拍了一連串照片。

我把剛得的相片發去微信羣,不一會兒,就見同去西塘的女同學們從弄堂魚貫而出,我用勝利者的姿勢打趣她們:“再晚就不見景色只見人羣了。”女人們推搡着嬉鬧一團。我知道西塘此時已經完全醒了,這地方下一刻將迎接蜂擁而至的遊客,而我亦心滿意足。

水鄉散文隨筆6

“送糧”一詞源自近代,流行的時間不足百年,解放戰爭時期,根據地的農民推着獨輪小車冒着炮火往前線送糧叫送軍糧,全國解放後,分得了土地的農民送糧到國家糧庫叫送公糧,也稱繳公糧(解放初期對農民實行的是實物地租形式,將應繳的農業稅折算成糧食)。在人民公社的那段特殊時期裏,農民生產出來的糧食除了一小部分留作口糧,其餘的全都要交售給國家,那時對入庫的糧食質量要求很苛刻,生產隊每年都要在這方面化不少人工,因此,送糧也就成了當時的一項農事。

每當小麥登場時節,生產隊的幹部都盼望着能有連續幾個晴好天氣,因爲收下來的小麥除了每人分四、五十斤作夏接秋的口糧再留一些作種子,其餘的要全部送到國家糧庫。如果在梅雨到來之前小麥未能曬乾入庫,窩在場屋裏的小麥就會重新返潮。那些日子,公社天天在廣播中播報各個大隊夏糧入庫的進度,很顯然,糧食入庫進度就是當時衡量幹部政績的一項重要指標。送糧的上一天晚上,曬乾揚淨的小麥就要夯運裝船,那時全是散裝,編織袋好像還沒有問世,麻袋也緊缺,就連國家大批量調運糧食也大都是散裝。在我們那裏,人工短途搬運糧食是用一種叫“芭鬥”的柳編容器,標準的大芭鬥裝滿了稻穀能盛140斤(即爲一石),如果裝的是小麥,就能有200斤左右,那時的男勞力個個會夯芭鬥,夯時左手叉腰,右手握着芭鬥一側的鐵環,上肩時專門有一人配合着將芭鬥擡放到肩上,雖然負重一百幾十斤,但夯的人還都能健走如飛,即便是走在很狹窄的上船挑板上也能如履平地。那時,夯芭鬥也不全是男勞力的專利,有些健壯的農婦也會夯,記得有一次在場上夯糧,生產隊會計與一個農婦打賭,說只要她能將一芭鬥小麥夯到她自己家中,芭鬥裏的小麥就送給她家。玩笑開得有點兒大了,那可是四個人的夏季口糧,會計萬萬沒想到當兩個男勞力將滿滿一芭鬥小麥擡放到她肩上時,她二話沒說就夯着快步往家中奔去,她的家離場頭有三百多米,就是男人她不一定能夯到家,後來會計立即派了兩個男勞力趕上去將她在半路上攔了下來。

送糧是男勞力們一年中難得有幾回的美差,因爲是能吃到幾頓隊裏無償提供的美餐。因此,每次安排送糧人選時都要儘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不過,與隊幹部處得好的人每年總會多被安排幾回。對於隊裏的那些富農子女就是少安排回把兩回他也不敢犟嘴。如果勞力們發現某一個人經常得到額外的照顧,就會受到大家的忌妒,甚至還會懷疑他的婆娘與隊幹部有一腿。

至今依然記得有一次送小麥的事,那是上世紀60年代後期的一個夏天,那年我當生產副隊長。那天拂曉,我和七、八個男勞力行着兩條裝滿小麥的船就出發了,船上的一萬五、六千斤小麥是上一天晚上夯上船的。其所以要起早出發是因爲要儘可能早些趕到糧站碼頭搶檔排隊。糧站離我們莊子有將近20華里的水路,因爲是重載,搖櫓加帶篙也要三個小時才能趕到。那天正好遇到不大不小的逆風,男勞力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奮力搖櫓、撐船。雖然他們個個都空着肚子,但似乎還都精力旺盛,他們知道,只要到了糧站碼頭就能用小麥到街上換燒餅吃。趕到那裏時,太陽已經丈把多高了,碼頭上人聲鼎沸,等待檢樣的糧船沿着河岸排了足有三百米長的隊。我們還是來晚了,很後悔沒能起得更早些,

因爲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輪不到我們檢樣。只好先將隊裏帶來的幾百斤菜籽擡到糧站裏面去換菜油,栽在穀場上的油菜每年每人也能分到斤把多菜油。一大缸香氣撲鼻的菜油擡上船時,船上有人已經用小麥換了好幾十個燒餅回來了,於是大家便迫不及待地狼呑虎咽。那種燒餅其實就是烤熟了的面圪墶,上面既沒有一粒芝麻,也沒加一點油、糖、不過對於飢腸骨碌的人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就是現在的宮廷桃酥也沒法與之相比。他們一邊用燒餅蘸菜油幸福地享受着,一邊大口地喝着河水。雖然那時的河水要比現在原生態些,不過在那麼多糧船的攪動下也並不清澈,甚至還有點柴油的氣味。大可不必擔心他們會鬧出腸胃方面的疾病,因爲久經考驗,習慣成自然。

臨近中午時才輪到我們檢樣,此時等待檢樣的糧船已經不多了,約有三分之二的船通過了驗收開始過磅上糧,因爲含水量偏高需要回去重新晾曬的也不少。沒通過驗收的糧船上的帶隊幹部顯得有些沮喪,勞力們是無所謂的,反正他們可以拿到一天的工分,還能用小麥換米換肉大吃一頓。檢樣員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他的外公是我們莊上人,算起來與我還沾點親,他的外公是我的遠房表叔,他不認識我,我也沒作自我介紹,他那時一臉的嚴肅,即使介紹了也不會認我這個八杆了打不着的親戚。檢樣的過程十分簡單,用一根米把長的管狀的取樣器插進船艙,取出艙中上、中、下的樣品,然後分別將幾粒麥粒丟進嘴裏用門牙咬,必須要有八成以上的麥粒咬時聽到響聲才能夠到標準,如果得到通過就會當即開出合格的收樣單,有了那張像“聖紙”般的單子就可以過磅入庫。很遺憾,我們沒能拿到那張單子,說是還差兩個太陽。那天天氣很好,雖然還算不上驕陽似火,但曬小麥還是挺管事的,正好看到糧站旁邊空着一大片當地生產隊的穀場,於是就決定在這裏就地晾曬,畢竟能省下許多往返行船的工夫。大家就七手八腳地夯糧上岸攤曬,並且抽出一個人到鎮上跟當地農民借米借鍋子煮飯。

中午飯是很豐盛的,八個人煮了12斤米飯,每人平到一斤半米,絕對可以放開肚皮了。菜很簡單,七、八斤豬肉燒了一大鍋。這戶人家是隊裏多年的關係戶,每次送糧都到他家煮飯,爲了接待送糧的人,家裏特地砌了大竈。米和肉都是這戶人家先墊的,當時的潛規則就是最後給他百兒八十斤糧食,因此,當地的農民都能在送糧的季節裏發點小財。那天,十二斤米飯沒能吃掉,估計每人吃了一斤多一點的米飯,因爲兩、三個小時前才吃過那麼多的燒餅,那可是硬錚貨,一時半會消化不了。不過,那一大鍋肉可一點兒沒剩下,除了盛了一大碗給房東家,最後連肉湯都泡了飯。飽餐過後,個個臉上寫滿了幸福,那年頭就是過春節也難得有如此奢侈,一家老小,頂多也只捨得買二斤肉。

那天飯後我在糧站裏找到了那個收樣員的住所,正好遇到他拿着檢樣的傢什要去碼頭,我向他說了許多好話,並且亮出了表叔的“身份”,有點兒出乎意外,他竟然就將收樣單子開給了我。謝天謝地,塵埃落定,喜出往外。於是我們說又七手八腳地將晾曬了兩、三個小時的小麥往船上收。輪到我們上糧的時候,正好那個露天糧屯到了快要封頂的階段,遇到這種情況是夠倒黴的,糧屯高度有四、五米,夯糧的人要走好幾節長跳板才能爬上去。雖然來了八個壯勞力,但真正夯糧的只有五個人,因爲要有一個人在船上扒艙裝芭鬥,一個人把肩(即幫助夯糧的人把芭鬥送上肩膀),我還必須守在磅稱旁邊卸肩、添稱、上肩。儘管芭鬥不是太滿,每次限量一百斤,但因爲距離不近又要爬高,夯糧的人個個都弄得汗流浹背。他們下身只穿一條被汗水浸溼了的短褲,肩上披一塊披肩,臉上因爲騰不出手擦汗,佈滿了灰塵和污漬。那天回到家中時已經接近午夜,在回來的路上大家都喝了很多的河水。

那時曾有一個問題困擾了農民好多年,就是國家屯積了那麼多的糧食,爲什麼對生產糧食的農民的口糧卻限制得那麼苛刻?使得中國農民過了多少年半飢半飽的日子。前些時候,不經意間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文章披露當時的共和國檔案,說在大躍進後的二年中全國餓死了上千萬人,其時國家糧庫還有887億斤的糧食庫存!也就是說那些可憐的人是守着887億斤糧食餓死的。好在噩夢早已遠去,那個年代的是非功過還是留待後人去評說吧。

自從分田到戶後,糧食連年大幅增產。糧食多了,壓在農民頭上二十多年的統購統銷政策也隨之廢止。種糧的農民才真正成了糧食的主人。近幾年,國家又陸續出臺多項惠農政策,更加激勵了農民種糧的積極性。現在他們需要賣糧時只要打個電話給糧食經濟人,車子馬上就到了家門口。每當看到他們與糧商討價還價時的情境,總會令人想起往昔送糧時的艱辛。

水鄉散文隨筆7

“搖那葉烏蓬船,走過青石巷,詩中的你和我還是舊模樣……”一首《水鄉新娘》讓我如癡如醉百不厭倦吟唱。那是因爲我喜歡歌聲中描繪意境--江南水鄉。

喜歡江南水鄉。她婉約清秀,典雅別緻。讓眼前不時地浮現出一副美麗的畫卷:一女子撐着把油紙傘,漫步在濛濛細雨灑落的青石巷,兩邊雕花的窗櫺似乎還散發着淡淡的木質的香氣,小巷裏偶爾飄來淡淡的丁香花香……

喜歡江南水鄉,平時也就多讀了些和江南水鄉有關的,如小說《青石巷》,餘秋雨和他的作品……從中品味煙雨江南的清麗脫俗,也幻想着能夠有朝一日置身其中,這種情愫就在心中埋下。

也是這樣的日子,驕陽似火,炎炎列日,我懶散享受着太陽的眷戀,躲在家裏休憩,一電話打破了往日的生活,也就有了江南水鄉古鎮之遊。

南潯難尋。下了高鐵,擠坐長途汽車到了南潯,天色已黑,一打聽還需要坐車才能到達目的地,閨蜜倆人生地不熟,心中頓時緊張害怕起來,還好閨蜜膽大些,一下車就和迎上來的接車的人搭上話,方知再坐當地的三輪車就可到南潯古鎮,我一頭霧水的跟着坐上蹦蹦跳跳的車,一路顛簸走了不知繞了幾個彎的路,終於等到三輪車師傅說:“到了”,把我倆放在一個有牌坊的街口。多次聯繫了客棧老闆後,在接近深夜時分我和閨蜜纔到達客棧。真是難尋的南潯!

夜色的南潯,美豔動人。白天的車途勞累並沒有打消我們的興趣,安排好稍作停留回過神來,我們就出門夜遊南潯。月光如水下的南潯,此時行人已少,寂靜的夜裏傳來了樂聲,我們尋聲漫步在這靜謐的古鎮,兩邊的客棧窗櫺,房屋安靜祥和。一座座石橋在月色下和着流水潺潺是那樣和諧。坐在石橋上,遠眺兩岸人家懸掛的紅燈籠,和古鎮、月色、流水交響呼應,動靜融合在一起。“太美了”我幾乎都要大聲喊出了!盡情享受這般,如癡如醉!

原汁原味水鄉的南潯。也許是興奮,天還濛濛灰的我們就醒了。打開臨河門窗,坐在後陽臺上一幅江南水鄉畫卷迎面而來。“我們再看看南潯的清晨吧,這樣能看到南潯一天到晚的生活了。”一經提議,閨蜜響應。清晨空氣清新,涼爽舒服,漸漸地臨河的窗戶打開,古鎮人開始了一天的生活。沿街走過青石巷,臨街人家,或開窗起竈,炊煙裊裊;或河邊洗漱,清潔乾淨;或擺渡烏蓬,生計所用;或打掃客房,準備待客……走着走着我們來到了古鎮的早市,叫賣聲悅耳動聽,咿呀的南語中討價還價,我彷彿也成了江南女子;琳琅滿目的南方時令水果蔬菜擺滿了小巷兩邊;也親身體驗一下清明上河圖中的市坊無界的生活,很快早市人漸漸變得少了,我們也趕緊品嚐南潯的美味早餐,“嗯,地道純正的的南潯味道!

低調奢華的南潯。和商業化的古鎮相比,古樸純真的南潯古鎮,簡約得可以說是最耐得寂寞的古鎮,幾乎讓人忘記了昔日的輝煌。南潯曾有“一個湖州城不敵半個南潯鎮”富有,有“九里三閣老,十里兩尚書”底蘊,有“首屆世界博覽會世界金獎的輯裏湖州絲”……這纔有人今天遊人所見到的的南潯的百間樓、嘉業堂藏書樓、張氏老宅、湖州絲館、小蓮莊……慢行古鎮,今昔情景在腦海中交錯起來,像是過電影,回味品賞之餘,發自內心地道一聲:“南潯不愧'江南水鄉的封面'”!

也許,南潯是我前世的情歌。今天的我,精心裝扮自己,化作那撐油紙傘的煙雨中女子,走過青石巷,在丁香樹下,去見心儀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