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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琴家蔣文勳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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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勳(約公元1804——約1860)號夢庵,又號胥江,吳縣人。幼時聽人們談論伯牙和子期的故事,非常羨墓他們的友誼。十一歲時,見有人抱琴路過館門,曾追着想聽他彈奏。十六歲從書法老師那裏,知道當代還有不少琴家。老師給他介紹了一位談先生,彈奏《平沙落雁》聽得他直打瞌睡,覺得簡直像是彈棉花。後來他向談先生學了一曲《良宵引》之後,再聽這首《平沙落雁》,“則洋洋盈耳,迥異前日焉!”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於是他覺悟到:“不得其門,登其堂,入其室,未由知其中之無盡寶藏也。”

古代琴家蔣文勳介紹

三年後,書法老師又讓他聽了海內名手韓桂彈奏《平沙落雁》和《釋談章》,感受更深。他寫道:“令人心醉,即一彈一按,一上一下之間,無不出人意表。遂師事之。”在學琴過程中,韓桂鼓勵他說:“汝老老實實的彈去,工夫既到,純熟之後,有不期然而然者。”經過刻苦練習,他又進一步體會到:“我之指下久煉而成者,豈旦暮間摹擬而可得耶?”

甲申歲(公元1824),戴長庚也從韓桂學琴之後,經常爲蔣文勳“指摘瑕疵,評賞佳妙。”蔣文勳爲此在詩中寫道:“毫釐絲忽費商量,海內知音戴雪香。”他把戴雪香看做是“真當世之子期也”。有人曾問蔣文勳:你彈的《洞庭秋思》,起手的三絃九徽四分是什麼音?蔣答不上來,後經戴的指點,才知道是變徵音。從此,他又拜戴長庚爲師,學習六律六呂之名,和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法,“始有以發明曲操之音調。”他認爲“無戴師之律,不足輯譜。”由於戴雪香和韓古香兩位琴師的名字中都有一個"香"字,他編的琴譜因之就名爲《二香琴譜》,用以紀念他的兩位老師(《二香琴譜·自序》)。

蔣文勳的《琴學粹言》,見於《二香琴譜》(公元1833)。包括論琴詩、論指法、論派、論琴歌。

論琴詩中探討了如何以詩文描寫音樂的問題。肯定了唐人白居易和宋人白玉瞻等人描寫彈琴的詩。對元人耶律楚材,引錄了他的:“今睹楱巖意,節奏變神速”的句子,又引了“世人不識棲巖意,祇愛時宜熱鬧琴”的句子,來說明琴曲演奏“速中有遲,遲中有速”的辨證關係。並說:“不然,若算子然,成何結構?”這話很有道理,沒有快和慢的對比變化,一味快彈,象打算盤那樣,是談不到樂曲的章法結構的。歷代琴人對韓愈的《聽穎師琴》頗有爭論,蔣文勳提出了更爲新穎的看法,他認爲詩人是貶抑奏琴者,而不是讚揚。如果真是讚揚、肯定穎師的演奏,韓愈應當是百聽不厭,要求他一彈再鼓。然而詩的最後卻是:“推手遽止之”,足見詩人是決不再想聽下去了。

論指法部分,把右手指法概括爲:點子、輕重、手勢;左手指法概括爲:吟猱、綽注、上下,並逐項進行了分析。他把兩手之間的關係,比爲文章中的虛實字,說:“右彈如實字,左手如虛字。文章中實字亦有輕有重,有正有側,有賓有主,有詳有略。”又比作寫字:“右彈如筆劃,左手如映帶,而筆劃中亦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濃有淡,有正有偏,有起有伏。”從而證明演奏中“實中有虛”的辯證關係。他主張“在實處用功”,說:“奇從正出,虛從實來。”認爲左手的`虛音“學者不用不爲病,用而不佳適足爲病。”這裏的“實音”即按指的音準和節奏,“虛音”即走手音的裝飾變化。他認爲“實”是演奏的基礎。

在“論派”中,他回顧了春秋時鐘儀操南音,唐人趙耶利論吳、蜀琴派,說明琴派古已有之,用來印證當代的:“中州、白下、江浙、八閩之分”。說這些派別“至今或滅,或微”,一直在變化之中。他還介紹了當代琴界的風尚是:“世所傳習多宗吳派,雖今蜀人,亦宗吳派。”又說:“吳派後分爲二:曰虞山、曰廣陵。”他分析了這兩派的師承淵源,指出虞山派的真正創始者,應是嚴澄的老師陳星源和他的父親陳愛桐。同時也指出,廣陵派“其氣味與熟派相同。”這些都是很有見地的。

在“論歌詞”中,把琴曲分爲兩大類:一類呈“朝廷雅樂”,以合奏爲主。爲的是“宣揚功德,故皆有文。”另一類是“世俗獨彈之虛譜”,如伯牙的《水仙》,沈遵的《醉翁》。說它們“導養神氣,調和情志,故皆無文”。他肯定了《鬆弦館》、《大還閣》、《澄鑑堂》等無文之譜,批判了楊表正等人“循字配音”的荒謬淺鄙。

蔣文勳這些琴論,根據實際材料,通過詳盡而系統的分析。鮮明地提出了具有說服力的意見。這樣精彩的音樂論述,在琴壇中頗爲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