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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鞋記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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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在淘寶上買了一雙老北京布鞋。整個冬天,我都穿着它,與鞋子形影不離。這下到了春天,由於買的是冬鞋,我便把它裝到了鞋櫃裏,等待明年冬天再穿上它。可過不了幾天,我總要打開鞋櫃取出它來,把它穿在腳上,順着客廳走一走,看一看,好像怕把它弄丟了一樣。

布鞋記憶的散文

妻子看到我這樣做時,好笑地對我說:“你真是年紀大了,開始懷舊了。”我笑而不語。的確,布鞋對於我來說,確實比較親切。它如同我那農民的爸爸媽媽那樣,樸實簡單、實在並且難以忘懷。記得冬天那幾日,我穿着布鞋去上班,單位上的一些同事看到我穿的布鞋,吃驚地對我說:“你年紀輕輕咋就穿布鞋了呢?懷舊還是標新立異?”對於同事的問話,我並不正面回答,我只是淡淡地說:“穿布鞋舒服,接地氣。”,由於去年全國上下都在開展黨的羣衆路線教育,接地氣還是個熱點的詞,這個同事笑笑走開了。

對於布鞋,我的確有些難捨的情緣在裏面。記得小時候,每天夜裏,我都能看到母親中指上戴上頂針,讓我幫她把輟好的麻線(我們這又叫大底線,它是用來納鞋底的)穿在打底針的針鼻子上。每次,我都要湊進不是很亮的煤油燈,集中注意力穿上好幾次,才能穿過大底針那個細長型的針鼻子。這時,母親臉上總能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用手溫柔地撫摸着我的頭,誇獎我說:“嘿,我兒眼睛真尖。”然後讓我鑽進被子裏呼呼睡去。而母親,我卻從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去睡,只感覺她總有那麼多納不完的鞋底,做不完的布鞋。每晚她都得對着煤油燈,在一閃一閃的火苗子裏,不停地穿鞋幫,納鞋底。當我第二天起牀,母親就會把納好的放到我的母親,開心地對我說:“我兒,來,穿穿給媽看看,夾不夾腳。”,這時,我便會按照母親的吩咐,脫去穿了很破的布鞋,迫不及待地把腳伸進母親新做好的`布鞋裏。穿上新鞋在母親面前走上幾步,又不停地在地上跺一跺。母親則目光緊緊地盯着我腳上的新鞋,總擔心哪裏做得不合適。當我開心地對母親說:“媽,正好合腳。”這時,母親臉上總能露出驕傲的笑容,並且自言自語地說:“我就說嘛,比着鞋樣做的,應該合腳纔對。”

那時母親做的布鞋叫鬆緊鞋。名曰“鬆緊鞋”,其實就是在鞋口上縫製兩塊黑色色縮筋,起到調節腳肥腳瘦的作用。兩片縮筋逢在布鞋上,看着的確像人的兩隻眼睛,好像在腳上,不但可以讓腳好好走路,也在注視着我每時每刻的言行要歸正一般,不知道當時母親是不是有這個用意,還是我後來強詞奪理加上去的謬論,不得而知。做成這樣一雙布鞋,往往要花費母親十天半月的時間。母親平時就是一個十分注意收撿的人。她把我們平時不穿的破舊衣服褲子,用剪刀進行裁剪,一塊一塊的舊布集中攢起來。待天氣很熱時,把裁剪好的舊布一小塊一小塊的鋪到地上。在麥面裏放上水,置於溫火上調成漿糊,把小塊的布粘連在一起,在太陽底下曬乾,這便製作成了縫製布鞋的“硬布”。母親做鞋時,便把我們平時不用的作業本拿來,放到我們的腳上比劃好尺寸,用剪刀裁好鞋樣,大針大正地縫到打好的“硬布”上。遇星期天趕集的日子,她便到街上買一些黑色的燈草絨鞋面布,白色的塑料底及縮筋。每當夜晚到來時,母親便在煤油燈下爲我們縫製一雙雙鞋子了。

正在我發呆時,妻子推了我一下,有點不高興地對我說:“發什麼呆呀,大白天的。”我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想想布鞋是咋做成的。”妻子有點懷疑地說:“怕不是吧,怕是想哪個美女了?”我笑而不答,繼續看着我腳上的這雙老北京布鞋。如同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時不時地要翻看那些發黃的老照片,找尋一些記憶裏的往昔和回憶。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是留戀,是回憶,同時也在提醒着我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方方正正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