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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評點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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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評點練習題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評點           我家的後面有一個很大的園,相傳叫作百草園[“相傳”足見時間久遠,“很大”、“百草”可知任其生長野草,並無名花異卉,十分荒涼。]。現在是早已並屋子一起賣給朱文公的子孫了,連那最末次的相見也已經隔了七八年[點明是舊事重提。“早已”、“連……也……”含蓄地流露出一種遺憾之情,給全文定下了留戀的基調。],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此句暗示“樂”不在景物。那“樂”在那兒呢?]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椹;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雲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雲霄裏去了。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牆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泥牆根一帶”,地方不大,何況又“短短的”,就有“無限趣味”,那園中的趣味一定是到處皆是了。)油蛉在這裏低唱,蟋蟀們在這裏彈琴。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樑,便會拍的一聲,從後竅噴出一陣煙霧。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着,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擁腫的根。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於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牆,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像人樣。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
  
  [此段盡寫荒園之樂:熱天的百草園在孩子眼裏草木蔥蘢,色彩斑斕,昆蟲鳴唱,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園中有好看的景物:顏色“碧綠”(菜長得旺盛)、“紫紅”(桑椹成熟,令人眼饞);形狀“肥胖”(黃蜂體態特徵)、“纏絡着”(兩種藤樹的生態特徵);動態“伏”、“竄”。園中有好聽的聲音:“低唱”、“彈琴”(油蛉和蟋蟀和諧的叫聲)。園中有好玩的:斑蝥從後竅噴霧;像人形的何首烏根吃了可以成仙。園中有好吃的:“又酸又甜”。而且,“碧綠”和“紫紅”,“伏”和“竄”,“肥胖”和“輕捷”,“長吟”和“低唱”,“高大”的樹上和“斷磚”底下等等都構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但給人印象鮮明,強烈,還讓人感到園中景物真是豐富多采,各式各樣,的確樂趣“無限”。作者選詞煉句到了引人入勝的地步。原寫爲,“四面一看”,後改成“四面看時”。“一看”強調“看”,而且是全神貫注,看的對象明確,看的心情急切。“看時”強調“時”,不是先有看的對象,而是看時發現對象,看的神態比較從容。此句是讀書人爲四面尋找而看,“看時”就很準確了。]
  
  長的草裏是不去的,因爲相傳這園裏有一條很大的赤練蛇。

  長媽媽曾經講給我一個故事聽:先前,有一個讀書人住在古廟裏用功,晚間,在院子里納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答應着,四面看時,卻見一個美女的臉露在牆頭上,向他一笑,隱去了。他很高興;但竟給那走來夜談的老和尚識破了機關。說他臉上有些妖氣,一定遇見“美女蛇”了;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喚人名,倘一答應,夜間便要來吃這人的肉的。他自然嚇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卻道無妨,給他一個小盒子,說只要放在枕邊,便可高枕而臥。他雖然照樣辦,卻總是睡不着的,──當然睡不着。到半夜,果然來了,沙沙沙!門外像是風雨聲。他正抖作一團時,卻聽得豁的一聲,一道金光從枕邊飛出,外面便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那金光也就飛回來,斂在盒子裏。後來呢?後來,老和尚說,這是飛蜈蚣,它能吸蛇的腦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這段文字是作者說到百草園中的長草時的一個很自然的聯想,從思想內容上看,豐富、拓展了主體部分,並與主體部分構成有機的結合。這段聯想,文字不多,情節離奇而有起伏,再加上半夜妖來時門外“沙沙沙”的聲音描摹,讀書人“抖作一團”時金光飛出的氣氛渲染,法力降妖的驚險場景的鋪敘,多麼神祕,多麼有趣!]
  
  結末的教訓是:所以倘有陌生的聲音叫你的名字,你萬不可答應他。

  這故事很使我覺得做人之險,夏夜乘涼,往往有些擔心,不敢去看牆上,而且極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樣的飛蜈蚣。走到百草園的草叢旁邊時,也常常這樣想。但直到現在,總還是沒有得到,但也沒有遇見過赤練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聲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這句原寫爲:“這故事使我很擔心,夏夜乘涼,有時覺得膽怯。”增加了“覺得做人之險”,含義深廣了,觸及了社會的病根,句子分量比“擔心”重多了。美女柔聲媚態的叫聲和笑臉後面暗藏殺機,當然讓人覺得做人之險。少年的魯迅多想能有對付妖氣的武器!“總”字是作者後添上去的。一個“總”字,強調了“還是沒有得到”的遺憾心情。這句中的“赤練蛇和美女蛇”是指相傳的故事中的蛇。因爲故事帶有神奇色彩,當然決不會真有的。魯迅此句極含蓄地告訴我們“直到現在”也還是想得到“飛蜈蚣”,決不是因爲見到了故事中的蛇。那麼,魯迅舊事重提的目的是什麼,就令人回味了。此段議論非常得體在如行雲流水般宛轉自如的記敘描寫後的這段議論,像水中的浪花,不能不讓人聯想1926年前後魯迅先生與形形色色勢力進行復雜尖銳鬥爭的經歷,感到它另有深蘊。記敘與議論渾然無間,增強了文章的氣勢,加強了作品的思想性與戰鬥性。]
  
  冬天的百草園比較的無味;雪一下,可就兩樣了。[“可”字有轉折意,強調雪天百草園是有趣味的。]拍雪人(將自己的全形印在在雪上)和塑雪羅漢需要人們鑑賞,這是荒園,人跡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來捕鳥。薄薄的雪,是不行的;總須積雪蓋了地面一兩天,鳥雀們久已無處覓食的時候纔好。掃開一塊雪,露出地面,用一枝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篩來,下面撒些秕穀,棒上系一條長繩,人遠遠地牽着,看鳥雀下來啄食,走到竹篩底下的時候,將繩子一拉,便罩住了。[9個動詞寫出了捕鳥時的動作和緊張心情,連回憶時的愉快心情,也不自禁地流露了出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頰的“張飛鳥”,性子很躁,養不過夜的。

  這是閏土的父親所傳授的方法,我卻不大能用。明明見它們進去了,拉了繩,跑去一看,卻什麼都沒有,費了半天力,捉住的不過三四隻。閏土的父親是小半天便能捕獲幾十只,裝在叉袋裏叫着撞着的。[“小”字是作者後添上去的,“小半天”對錶現閏土父親善於捕鳥是很有力的。“小半天便能捕獲幾十只”和上句“我”費了半天力捉住的“不過三四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曾經問他得失的緣由,[“曾經”一詞是作者後增補上去的,準確地表明瞭問閏土父親的時間。]他只靜靜地笑道:你太性急,來不及等它走到中間去。[對閏土父親的描寫簡短卻很傳神,捕鳥經驗的豐富,耐心誠懇,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平淡的敘述中,洋溢着崇敬,佩服的真摯感情。]
  
  我不知道爲什麼家裏的人要將我送進書塾裏去了,而且還是全城中稱爲最嚴厲的書塾。[“不知道”三個字透着無奈與憂愁。“全城”原寫爲“本城”。“本城”只表明是自己所居住的城。“全城”不但表明了範圍,而且和“最”字相配搭,讓人看到了這個書塾嚴厲的程度。]也許是因爲拔何首烏毀了泥牆罷,也許是因爲將磚頭拋到間壁的樑家去了罷,也許是因爲站在石井欄上跳了下來罷[三個“也許是”猜測原因,仔細尋找些無拘無束盡情玩耍時可能會惹怒大人的過錯,推斷出去三味書屋是一種懲罰,表現了懼怕的心理。“都無從知道”說明事實可能有,但都不是可以構成懲罰的理由。],……都無從知道。總而言之:我將不能常到百草園了。Ade,我的蟋蟀們!Ade,我的覆盆子們和木蓮們!……[兩個“Ade”(德語中的親呢的兒語)傳意傳神,摩情摩態!維妙維肖地刻畫了少年魯迅對小動物,對植物等有趣的自然界戀戀不捨的稚態和依依惜別的深情。]

  出門向東,不上半里,走過一道石橋,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從一扇黑油的竹門進去,第三間是書房。中間掛着一塊扁道:三味書屋;扁下面是一幅畫,畫着一隻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沒有孔子牌位,我們便對着那扁和鹿行禮。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這是過渡段。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地點遷移,生活變了,沒有過渡何以連得起來?這不只是結構上的過渡,也是思想感情的過渡!]
  
  第二次行禮時,先生便和藹地在一旁答禮。他是一個高而瘦的老人,鬚髮都花白了,還戴着大眼鏡。我對他很恭敬,因爲我早聽到,他是本城中極方正,質樸,博學的人。

  不知從那裏聽來的,東方朔也很淵博,他認識一種蟲,名曰“怪哉”,冤氣所化,用酒一澆,就消釋了。我很想詳細地知道這故事,但阿長是不知道的,因爲她畢竟不淵博。現在得到機會了,可以問先生。

  [原寫成“阿長是不知道的,因爲她不淵博。”阿長無文化,本談不上“淵博”,魯迅卻與淵博的東方朔和塾師相提對比,意不在鄙視阿長,倒是在淵博的宿儒。後修改特又加上“畢竟”一詞,再強調了一下,對比的意味更濃。原是將引號中的話放在“趕忙問”的後邊的。後作者改爲對話在前,敘述語放在後,讓讀者的思路緊跟着上句(“可以問先生”)的一個問字展開,眼前出現一個對話的場面,也避免了行文的呆板。]
  
  “先生,‘怪哉’這蟲,是怎麼一回事?……”我上了生書,將在退下來的時候,趕忙問。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興,臉上還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學生是不應該問這些事的,只要讀書,因爲他是淵博的宿儒,決不至於不知道,所謂不知道者,乃是不願意說。年紀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見過好幾回了。

  我就只讀書,正午習字,晚上對課。先生最初這幾天對我很嚴厲,後來卻好起來了,不過給我讀的書漸漸加多,對課也漸漸地加上字去,從三言到五言,終於到七言。

  [魯迅在三味書屋讀書非常用功。壽洙鄰說魯迅:“風度矜貴,從不違犯學規。”“雖不注意正課,但未嘗欠課,一見了了,不勞記誦,間出餘技爲同學捉刀。”]
  
  三味書屋後面也有一個園[一個“也”字與百草園並列,魯迅認爲在這裏也是有趣的。],雖然小,但在那裏也可以爬上花壇去折臘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樹上尋蟬蛻。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蒼蠅喂螞蟻,靜悄悄地沒有聲音。然而同窗們到園裏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最初沒有“可”字,添上“可”字能深深地表達出“就不行了”的憂懼心情。],先生在書房裏便大叫起來:──

  “人都到那裏去了!”

  人們便一個一個陸續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條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罰跪的規則,但也不常用,普通總不過瞪幾眼,大聲道:──“讀書!”[多可愛的一位老先生,雖然嚴厲,但不失開明。]
  
  於是大家放開喉嚨讀一陣書,真是人聲鼎沸。有念“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齒缺曰狗竇大開”的,有念“上九潛龍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錯厥貢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書。後來,我們的聲音便低下去,靜下去了,只有他還大聲朗讀着:──

  “鐵如意,指揮倜儻,一坐皆驚呢;金叵羅,顛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我疑心這是極好的文章,因爲讀到這裏,他總是微笑起來,而且將頭仰起,搖着,向後面拗過去,拗過去。一種非常投入地、聲情並茂的朗讀![“頭”字原先寫的是“臉”字。“搖着”二字是後添上去的。這一改一添,部位準確了,姿態也寫得更細。“臉”不能“搖着”。沒有“搖着”,後邊的兩個“拗過去”就是很吃力的動作,而不是讀書入神的姿態了。這段文字十分俏皮]

  先生讀書入神的時候,於我們是很相宜的。有幾個便用紙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戲。我是畫畫兒,用一種叫作“荊川紙”的,蒙在小說的繡像上一個個描下來,像習字時候的影寫一樣。讀的書多起來,畫的畫也多起來;書沒有讀成,畫的成績卻不少了,最成片段的是《蕩寇志》和《西遊記》的繡像,都有一大本。後來,因爲要錢用,賣給一個有錢的同窗了。他的父親是開錫箔店的;聽說現在自己已經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紳士的地位了。這東西早已沒有了罷。

  [童年的魯迅最愛書。當長媽媽爲他買到《三哼經》時,他好像“遇着了一個霹靂,全體都震悚起來;趕緊去接過來,打開紙包,是四本小小的書”。他說:“這四本書,乃是我最初得到,最爲心愛的寶書。”如數家珍似地交代描畫的內容和數量。字裏行間流露出對自己的聰慧和勞績充滿自豪的感情。這是他童年時懷着最美好的情趣描摹的“心藝”,是他的童心被藝術征服的見證,也是他對自由活潑生活的追求。這一大本童心的結晶明珠投暗,實在令人痛惜。這句話表現出一種惆悵的失落感,憑着人生經驗的通感,也最能勾起讀者的神思遐想,點燃我們追憶童年的情感之火,從永遠失落、不可復來的歲月中追尋出它的美感來。結尾言簡意深,令人咀嚼。]